第22章(二十一)错的只是精忠报国的心吧
顺应局势薛家会死,逆了权势薛家会死……总之薛家难逃背上叛国的罪名,既然这样就让铭王背负弑王的不忠的罪名,薛嘉觉得自己得想办法让薛家从中渔利,置死地而后生。
“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忠诚之心当真一文不值吗?”薛嘉看着依靠薛家巩固了王位的君萧,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独属于王权的荣耀。
君萧动了动手指,脑袋昏涨感没有减轻多少,他努力看清手握刀刃抵住他动脉的少女,当看清她完好如初的两条手臂,霎时头脑清醒了不少。
“说吧,昏君编一个你能活下去的理由。”薛嘉的怨恨与不甘仿佛凝成一条准备绞杀的绳索。
“什么理由?”君萧不解的质问,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竟然会在驻守边境,他只是在醉红楼一间雅间,看着街巷默默品酒,直到他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问他,在他心中薛戎的命价值几何。
“你可是敖嘉?可是你已经死了——”君萧撑起无力的手臂勉强站起身,脸色苍白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梦中的他下令诛了薛家。
“没错昏君,我确实已经是一个死人,而你如今也是在往生边界徘徊!”薛嘉手腕回旋割断了阶下囚的头发。
“你亏欠很多人的命,所以你只要离世才能对薛家死你手中的冤魂有所交代!”薛嘉怨恨至极看着眼前这个迷茫困惑的人,既然认人不清无法明辨是非,不如让他捐了这双眼!
“薛家可是发生了什么?”想起那个扑朔迷离的梦境,梦中的他陌生至极处决薛家残酷的令人发指。
地牢干枯草地沾染了太多鲜血,薛戎举起被匕首刺穿的手掌,受伤的手指握紧右拳全力一击,攻向铭王身为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他必须活着逃出去!
薛戎感到心房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就如同蛊虫不间断的蚕食心脉,薛戎深呼吸隐忍下去,他将手指插入肩胛骨的皮肉,将毒针抽了出来,他踢了踢了瞬间直立倒在地上的铭王。
“这是怎么回事?”薛戎跌坐在一旁,探了探仰面倒在地上,浑然没有气息的铭王,接触躯体顷刻间,皮肉腐烂化成飞灰。
“这……也死的也太快了吧——”薛戎看着被锦衣覆盖的人形骨灰,推测铭王应该很早以前便已经死去了,只是为何会活到现在?
薛戎感到些许沉重的躯体,他活动着僵硬四肢,徒手撕开地上沾染飞灰的锦衣华裳,他有种灵魂逐渐脱离肉体的感觉,匆匆缠绕了几圈包扎着右手掌。
他缓缓的爬上悬于半空的木梯,他轻轻推开了进入地牢内部的铁板门,一双眼眸敏锐的探了出来,环顾四周嘴角上扬,似乎有些不甘就这样离开,他复返拿起地上藏有机关的扇子,学着铭王的样子手腕挥动着,他似乎很满意这把扇子,他反复的打量着,他的笑容与地上化骨成灰的人出奇的一致。
地牢居然没有任何看守,着实有趣——
薛戎闯进孟妍的军营帐篷,孟妍居然不在里面,他打开了孟妍存放衣物的箱子,取出换上了一套白衣衫。
他顺手翻看了陈列在桌案上关于薛家的那些调查的罪证,难为孟妍处心积虑动用天机阁的力量,收割了关于薛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过王降下的罪责也抵不上已经背负人命的重量。
而这画中的世界,发生的一切是想告诉我薛家就是为了这样的国家疲于奔命,死无葬身之地吗?
浩庆一九三四年年秋,薛定奉命围剿青龙寨时因为失误,倒在部分逃脱山贼潜入就近村庄,血洗几十人,有村民透露薛定曾经与青龙寨的寨主结拜为异性兄弟,而薛定因为顾念旧情所以放走该人……
一九三三年冬至薛老将军猜疑王储君萧的失踪与定国使者团有关联,无视命令将其阻截,尾随三十多里将敢于反抗三百余人斩杀,又将剩余三千多人进行言语侮辱……
一九四五年春季,据军医检查判断,间接证明了断崖下方的尸骨是边境守城主将孟非,致命箭伤携带剧毒,箭矢却是众人最熟悉不过薛家人锻造的——
一九五一年秋浩庆君王君萧下令将薛戎打入天牢,罪名叛国罪,庇护定国公主以假死的身份潜入浩庆,甚至协同敌国公主敖嘉密谋调查朝落皇家机密,又在罪证确凿无疑情况下,面对捉拿携手叛逃。
……
薛戎看着整整被罗列十多条的罪证,其中包括他护送王回朝落时,与铭王的人马协同护送期间起了争执,恶意折磨丧失知觉的护卫,将其捆绑在悬崖峭壁上,冷酷嗜血令人发指,说他居心叵测——
“王权皇恩大于一切。荣获恩宠犯再大的错都能赦免,一旦臣子失去,面对满腹的猜忌,无错也能是有错。世间万物有什么能是长久?除了亘古不变的时间法则?君可欣慰臣子对其忠心,亦可猜疑其心虚假。”薛戎低喃着这些刻入骨髓里的道理,可笑的是他对孟妍说过这类话,那时的他高高在上,甚至嘲讽想要改变这一现状的孟妍。
而薛家错在哪里了呢?错的是拥有一颗只为精忠报国的心吧!
这些陈年旧事哪一桩不是为了端坐在上面的王?如今这最后关头,薛家最后的忠诚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生命罢了!
已经是很小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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