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十八)凤栖成殇目录

第63章(十八)凤栖成殇

翻涌的热浪不断朝四周的妖魔攻伐而去,灼华凤眸深处是吞噬荒野的烈火。这不灭的火焰舞动着随即攀附上她的全身,让那颗更加炽热的心,再鼓动不止……

这火化为属于她灼华的嫁衣,手中持的仙剑也被烈火附着,她的目光平静掠过待在原地踌躇不前的妖魔,却猛然听见抚过耳畔的琴弦只音——

“铮——”不知是谁端坐在高处,指尖掠过那根细弦,透过层层屋瓦以及废墟,荡到这些群魔的耳中。

丹心眯紧张眼眸,他抬眸瞭望距此数百米远的亦渝殿,琴声低沉逐渐曲调平稳,这是扰乱妖魔心弦的杀伐之曲,一曲奏响妖物穿肠。

“剑舞——”灼华跟随着曲调开始疾走,轻易闪身到三首蛇女的身后,手腕一转剑锋直指一荡,便将蛇女一颗头颅截断。而另外两个则变成蛇头,蛇躯不断延伸,下颚尽全力张开,蛇牙尖锐而弯曲朝躲避的身影吞咬而去。

灼华旋转腰姿,便躲过蛇身卷曲的缠绕,她的衣袖一挥,剑刃由惯力从下往上,便将余下的蛇头用剑刃错开,左右开击招招致命。

“呜呜——”当狼嚎声骤然响起,漆黑的夜空下,无数站在废墟上的身影渐渐涌现,它们的眼眸早已退化……而它们则是传闻中,存活在异界边缘地带,是一种以风沙下的沙虫,而食的狼种——聚风沙而显化身形,随风逐跑亦不死不灭……

狼妖纷纷显露原身,有节奏的向前冲去,张开獠牙倾尽全力对灼华撕咬,却触及环绕在她身上滚烫的烈焰,在嗷嗷惨叫声中皆化为骨沙。

右护法兰箬水握紧手中法器长鞭,对身后站立的魔尊丹心,微微点首,随后将手中的长鞭反复抽向灼华,地面被布满深深的裂痕,兰箬水摊开的手掌凝聚起的水球,狠狠朝灼华脚步砸去,落入地面顷刻冻成不断拔高凸起的冰刺,她抬起合拢的手指,一只用柔和的水幻化的小鱼儿便跃到指尖上,微微一弹指这条水鱼儿,成了体型硕大的狂鲨,不断冲刺向前吞噬。滂湃的洪水摧枯拉朽之力,覆盖淹没周遭的一切!

沙狼群渐渐瘫化身躯,术法操纵的水流禁锢的泥沙,渐渐聚拢裹附上灼华的双足,骤然离地将她的身躯淹没,温度骤降泛起了寒霜,冻结无数的冰凌悬浮在半空中,待灼华拼命挣脱冰壳的刹那,这些尖锐的冰凌匆匆朝待在原地的身影扎去。

当火焰的风暴拔地而起,剧烈碰撞下那些坚冰毫无融化的痕迹,而那些碎冰不断组成凝结为一柄巨剑,至上而下砸向舒展双翼的凤凰。

遮天蔽日的黑雾,遮挡住一切光线,黑雾凝组的墙按照东西南北向中间合拢,封锁住灼华的退路。

丹心面含笑意的看着这一幕,他知道琴声停止了,他从黑袍的衣袖中掏出一枝梧桐树枝,这根梧桐历经百年也依旧青翠苍绿。

他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为他的师娘准备了新婚贺礼,他面色狠厉地看着手中的凤栖梧桐的树枝,由它去攻破护佑在凤身上不灭的烈焰。

亦渝殿被结界所笼罩,贤舒的神识也无法向外延伸,一探究竟战况。他抚摸着用凤凰破碎蛋壳制成的法器,他一直对上面的气息痴迷沉醉,那是与灼华一致的气息。

不安的心绪一直笼罩住这个,对诸事都游刃有余的男人,贤舒抬起头感受着夜风,但在这一刹没有了熟悉的热度。

“看来我无法坐在这里静观其变了——”他随即坐在石桌前,抚摸着只有六弦的古琴,这座魔宫没有一个七弦琴……

贤舒仰头北望,那里的七星北斗还有一丝微光,没有被浮魔漂浮的身躯所掩盖。

贤舒低着头看着怀中啃啵手指的婴孩儿,他温柔抚摸这个孩子的眉眼,他语气平淡的说“:还真是轻松呢,我当初也是在他的怀抱里无能为力呢……”

“力量微小到只能啼哭呢……什么都做不了……放心她的结局,应该会比那时更完好一些……”贤舒将婴孩儿放到石桌上,他从这个木偶人躯的身上扯出了绑死情结的情丝,他将这根线缠绕在古琴上,连同其余六弦一起奏响,曲调委婉诉尽哀愁,山河落日无一不被爱而不得所悲泣,他要让这曲直达九霄撼动那些星辰。

“北斗诛魔阵——”

“借天道之力——”他的眼眸一直是看向石桌上吐泡泡的婴孩儿,直到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寒冬可见夏花,无数生物一朝一夕之间茁壮生长再而老去。

“夺星辰轨迹——”他的指尖早以鲜血淋漓,这些琴弦在这一刻绑系着天地的命数,即使他是仙尊但也难以撼动。那一刻天亮了,群星暗淡,红日从西方升起延南赴往东,明月从东方快速直达西方——

高空上,太阳和明月各占东西两边,而群魔的眼中则是深深的诧异,他们不清楚究竟是谁撼动了亘古不变的法则?

北斗七星似乎散发谣言的光亮,群魔所在的方位显露出北斗七星的形状的阵法。灼华瞬间席卷烈焰将围困她无形的水龙击垮,她一飞冲天翱翔半空,凤眸窥探到北斗的异常。

而脚下北斗七星的阵图显露,从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它们一次点亮升起一道道光柱,释放的灵压将这片土地上的妖魔压瘫在地,对外释放的灵波瞬间将它们命魂撕碎……

丹心施法将手中凤栖梧桐化为一支箭矢,他很早以前翻阅古典,甚至深入火凤一族的腹地,每一只凤凰都和一棵凤栖梧桐相伴至死,凤栖梧桐树可以接纳它们周身不灭的烈焰,不被其灼烧,也可以相伴宿主停歇上面数千年。

据说树木在鸟儿栖,鸟儿亡树木枯,但树亡鸟儿也将再无归宿,人不也是一样,寻一个落根之处……

而丹心手中的梧桐树枝,却是灼华曾经被魔兽摧毁的本命梧桐,他毫不留情将这只箭射向高中上那只凤凰!

“承万物生机!”贤舒的心顷刻间乱了,当锋利毫无波动的弦,切断他右手的食指,指甲也带血飞溅而出,他的神色也依旧淡淡的笑着。而人界这一刻冬日绽放的花顷刻衰败,积雪融化,在世人的眼中四季交替也不过是刹那。

黑云聚拢,天雷汇聚,一道紫色的雷电让距离贤舒,数百米外的群魔肉身随即瓦解,没有拦截到那只夺命的箭矢——

当凤鸣声凄惨响彻夜空,贤舒也丧失所有生气,瘫倒在石桌上。

婴孩儿扭动着四肢他想触及贤舒的衣角,它将自己的嘴含住正在流血的手指,它的小脸儿都被热血所染红一塌糊涂,他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一滴泪从贤舒的脸庞上滚落。

他会不放过自己,所以这数千年他被困在炼狱血池里,难以挣脱,每日都在识海里加固这段记忆,每每想起灼华被丹心杀死,甚至他管不住自己的心错认了,还险些沦陷……

在炼狱血池千年里,他被方家铸造成魔剑,他自知他的剑刃血洗了无数反抗之力的人。他不敢强行挣脱重现人界,怕他所招来的煞气再次剥夺人命,他惩罚着自己守在这里故步自封。

贤舒在脑海里想诸多办法,灼华临死时他可以改变多少?但是他不甘心,屡屡失败哪怕肝肠寸断也不止息……

如今在人世现身的灼华,即将面临修真界的讨伐,他虽不知为何她会扰乱人世,但是他相信她有苦衷的……

这一刻,他又落泪了——无数的泪从这神情肃穆庄重的人眼眶里逃出生天,他依稀记起很久远的事,那是他与灼华第一次初识。他垂眸看着人躯木偶径直坐起,胖乎乎的小手啪打他的脸颊,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

“三千余年,我一直无法忘却——我从未想过我的一半残魂辗转几世居然是这般颇具傲骨的人……”

那年他独自前往魔神的魔窟,去铲除肆意扰乱人界边境地带的妖魔,却在对抗三头魔犬时疏忽让这千年魔物撞碎灼华的梧桐树。

“我的凤栖梧桐居然被那个妖兽摧毁了,贤舒,我可是帮你除妖,如今我可是没有家了——”那时的灼华才八百岁,背着族人在人世历练,口口声声说去寻找抛弃娘亲的爹爹。

“那你跟我走吧……我会庇护你的。”第一次下山历练的贤舒不苟言笑应付,这个不知从何而来,却时刻舒展歌喉的鸟儿,他本能以为再去寻一棵予她便对了。

“看到没有,我可是凤凰,浴火重生的典故,你个老顽固没听过吗?”那时她总喜欢跑到他面前,学着人界的女子把自己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失去梧桐树在玄天宫越发恐慌的她,焦虑时便喜欢在他的面前跳一支舞。

“这是什么?”终有一日,她的眉眼弯弯舒展开了。啊,她是如此开心——

“我将你的梧桐树制成一把古琴,日日弹奏给你听,这样你就能听到梧桐树叶摇曳的飒飒声,而你根本脱离不梧桐精魂给予你的力量——”贤舒自认为从不说假话,他每每弹奏想起这只依赖梧桐古琴的鸟儿……

那把琴至他与灼华死后流往何方了呢?琴弦亦断,情更无法复续……

“师尊,你在做什么——”当丹心的声音出现在贤舒的身后,却被一挥袖便消散的身形。

“所以,这是以发生的事?”那个婴孩儿颇为冷漠的说着,这与他灵魂携带的记忆多数违背。

“不全是,但是在心境应该给我的半身,看得更精彩一些……”贤舒坦然一笑,他的笑如此真诚,真实无论自己还是他终究是接受不了的……

“目的是什么——”薛戎的灵魂从人躯木偶身上挣脱而出,他飘到贤舒的面前,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价值,才不耗费对方辛苦布置曾经的戏码。

“我要你的肉身。”贤舒身影渐渐消失,一把布满煞气环绕生机衰亡的魔剑出现在薛戎面前。

“我如若不给呢?”薛戎握紧右拳重击在断裂的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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