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十八)孰轻孰重
有些事人真得需要一点勇气才能认清,而有些事自认为了解得很透彻,不曾想根据就是错的。孟非曾经说过,世人都说被酒灌醉的人逃离真实,可是醉酒的人却比连酒都不敢喝在苦海里煎熬的人强上太多。又有人说,梦境和现实任选其一,选哪个哪个便是真的……
薛戎宁愿猜想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样心就不会被千刀万剐般痛得让人发抖。
薛戎想质疑眼前的人并非是孟妍,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孟妍只不过是一心想复仇所支配。
你究竟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仇怨?为何我从来都不知晓?
孟妍看着薛戎放弃挣扎,顺从让那些将士,将他的傲骨碾压在地,你为何不与我等同流合污?川流不息,人都是被推进着做出选择你怎会不被岁月染上泥沙,你怎能不会迷上方向?
“薛戎,我们曾自认为有机会能改变这个国家,但是到头来什么都改变不了——王朝变得是那样腐朽不堪……古籍有云凤凰湮灭化为飞灰得以浴火重生,我一直觉得你是能让这个国死灰复燃的人——”孟妍挥手让被锁链捆绑的挚友,被肉体伤残的士兵推攘着前进。他很清楚薛戎之所以不反抗,是不想让这些人再痛一分。
“……”薛戎披散沾染血污的长发,他沉默无言的接受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东西。
浩庆历一九五一年冬,全国喜迎佳节。
君萧下诏封镇守边境的统帅——薛戎为忠义侯,赐宅邸,良田百顷,家奴百人,金银珠宝数箱,汗血宝马几匹,绸缎百匹……
薛老叩谢君恩,仿若无人面见君王理应相谈甚欢,可是君萧的目的,也在那日探了探口风,薛老说的次子薛戎已经有了意中人,请王恩赐成全良缘。
“哦?义弟有了意中人?是何家深闺娟秀?”君萧得知消息看上去喜出望外,他安稳的坐在雕龙腾云的王座上,不断握紧龙袍下的手。
“应该是绯丞相家的幺女,此女秀外慧中饱读诗书,也就她有办法治治戎儿鲁莽的性子……”薛老胡子一抖一抖的颇为满意的说道。
“薛老,你可知令郎与朕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朕可是承诺要以天下为聘他日选个良辰吉日,不知薛老为何要拆散鸳鸯?”君萧十分满意的看着薛老的脸紫的如秋日霜打的茄子,他惶恐不安的下跪语调都有些颤抖。
“王上不可啊,老臣不知王对犬子有几分薄爱,王自知深宫墙围困不住戎儿,但是如果王真的在意的与戎儿的情义,老臣也恳请王选择放手,有时成全不失为一种气度——”薛老跪在地上,头狠狠的磕在大殿的地砖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他双手紧握,如果不争取属于薛戎的今后自由,他的儿子恐怕会像深宫怨妇一样,一个男儿被那样折辱的活一辈子,不如死在战场上来的干净——
“朕说过了,已经和令郎已经结心缔缘——此生福祸相依!”君萧冷漠审视跪在地上的老臣,他当然知晓薛戎并没有喜欢上绯丞相的幺女,甚至都没有详谈过。他不觉得坦诚这份感情,会付出的代价是沉重不堪的。
“王上说的话,老臣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臣还是了解那个不孝子,他如果真的钟意王上的话,就是犬子有心隐藏也是瞒不住的——”薛老抬眸看到君萧皱起了眉,他的王如此的行为属实过于儿戏。
这个国并非只是王下达命令完善个制度,就能将人思想根深蒂固改变的。
他岂会不知道王改变一些法令礼俗的心思,薛家还真不稀罕居于深宫大院换来的华容富贵。
“不知薛老,薛家和令郎之间,俗轻俗重呢?”君萧已经想通了要破釜沉舟,打破与薛家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隔日薛老因愤企图刺杀君王的消息,如一窝鸽子逃出生天一样飞蹿,如今的侍卫统领萧荷来到薛家并下令要薛戎想面圣解释清楚,他给薛戎带了一封书信,让薛戎势必不能让人发现薛嘉的身份,逼不得已再让他带薛嘉暂时离开。王一直睁一眼闭一眼,默许薛嘉安稳生活在浩庆。
铭王已经筹划数年只为了铲除薛家,所以待薛戎与薛嘉出逃,他伪造了薛嘉与定国的来往书信,那些信中细细梳理了许多通敌叛国的铁证,而他料到他的弟弟,看似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确实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无关真假,只要有便足矣,便可牵制住薛家,让薛家为了活命选择妥协。
“我是不会丢下爹一个人出逃的,也不会扔下薛家,就算是想保住薛嘉也不会丢下一切的。”薛戎平静的坐在营帐内,听着这孟妍谈起这一切的经过,以及他对自己的判断。
他不知道孟妍口中的薛戎是不是真的是他,但是他自己可不是会藏头露尾的懦夫。
“你的好妹妹薛嘉,已经坦诚她以敌国公主的身份与定国筹划了一些事实……”孟妍看着角落里愤恨站起来的薛戎觉得他很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薛家已经被王以叛国罪论押解入狱,而丢下一切的薛戎却说出不会丢下一切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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