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十七）薛家誓死决不叛国

“师尊，如果您是来寻您的友人的？那么，我倒是知道他的去处。他不过是为了他日后的行为忏悔去了……”魔尊与薛戎擦肩而过，来到黑檀木圆桌前，他轻巧的坐下来，他手里拿着木桌上摆放的花瓶，里面插支红梅，他唤了侍从拿了两瓶温好的酒，给薛戎倒了一杯。

“师尊，你可要来一杯，你现在是凡人之躯，这酒可以给您去去寒……”灼华觉得他此刻的行为，一如千年前偷偷去三师兄酒窖偷酒喝，再触发设于酒窖附近的剑阵，被千剑凝实的杀意，围追堵截的灼华乞求师尊搭救，然后一起品尝这款酒的独特口感，看着三师兄肉疼的恨不得将他揍趴下的眼神，他感到一切是如此惬意。

“忏悔？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薛戎没有接过这杯酒，谁会为了日后的行为忏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薛戎困惑不解看着那只红梅，花瓣飞扬飘向挂于墙壁上的一幅丹青，那画里面的仙山红梅景物也不断变换，似乎不只是简单的用笔墨轻触丹砂绘作，里面散发的气息他实在是过于清楚了，那是尸山遍地血流成河才会有的味道……

薛戎有感觉君萧是被身旁的老怪物困于画中去了。

“你？你为什么身上会被铁链所缚？算是抑制你的力量吗？”薛戎看似关怀不解的询问对方，他自知以如今的年龄怎么可能是个老怪物的师尊？

锁链上有着即使是数万年时光，也无法消磨尘封在上面的神力。

“师尊，我这锁链是三师兄携人锻造的。我大约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我自知这是我犯下的孽障，斯人已逝也怪不得他……”灼华一直都记得自己师尊一直是很纵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的师尊纵然死前依旧相信灼华不会与天地苍生为敌。

灼华自知者明，他不被苍生所容，遗失了救赎，就拿着那柄剑弑仙杀魔，覆灭了属于人界和平的年代。

即使被剥夺魔心，被玄天锁链永生囚于异界，灼华也永远都不会忘了师尊那番教诲。

“每个人都有决择想要踏上的道路，纵然有很多因素注定会走错所选路，也应该有人去阻止日后岁月未展开的恶果，哪怕蓦然回首间生命中一切都已错过，悔悟也是人背弃不了的情感寄托……”那个白衣胜雪举杯敬天的神明，扬起衣袖掩住了身材较为矮小的弟子，对着无辜探求的红眸真诚至极。

“师尊，不是还要找寻自己的友人吗？既然知晓友人的去处，为何要犹豫不决不敢迈那一步？”灼华再次站了起来，师尊这一世还真是敏锐异常呢。可是有些事情早面对不是更好吗？认清楚残酷的现实才不会只困于自己的幻想里。

薛戎一瞬间隐去了杀戮之心，他不断猜想此人的立场目的几何？如果他真有杀心，自然不会告诉他王的去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你知道了什么？想让我认清些什么？”薛戎坐在灼华身旁的黑檀木雕花木凳上，伸手便将酒壶摔在地上，他抬眼看进那双似笑非笑的红眸，一瞬间收回了想遮住对方眼睛的冲动，如岩浆沸腾汹涌的双眸不该如弱水一样沉淀内敛。

“师尊，您可愿与吾为敌？世间没有什么能真正的亘古不变，这是您教我的道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在哪遥远的未来发生的事，他的师尊决心除魔卫道，与千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要杀他——而异界俨然是一片丧失生机的血土。

“能与你为敌的人，不是我薛戎——”薛戎坦然道，他自认为自己不是眼前怪物的对手，而且他也没有自负到能成为对方的威胁。薛戎徒手抓紧灼华手腕处的锁链，他使尽全力的一扯，只会将其不断拉长，但是这没有打消他的念头。薛戎继续施展内力将其拉扯，无视附着在锁链上的流火，对魔的禁忌压制却对凡人无效化！

灼华平静的看着充满蓬勃朝气的少年，“师尊，吾之所愿不过是求一个你罢了，吾愿沉沦万世不得救赎，亦不准有人能加害与你……”

魔尊灼华抬首之间衣袖轻扬，便取下墙上那副丹青，那副画顷刻窜到薛戎的眼前，一种恐怖的吸附力将他整个人吞服进画中的世界……

画中的天地是那般扭转颠倒，薛戎好不容易在站稳，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战场，黄沙遍地尸山血海，这些死尸身穿上的是薛家军的盔甲！

薛戎一步步迈过横七八竖躺在风沙中的将士，他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究竟发生了什么迎接他们会是阵亡的结局？

“不该有这么惨重的伤亡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得赶紧找到孟妍！这都发生了什么事！”薛戎用力向前奔跑，他尽力的绕过那些在风沙中悲哀哭泣的亡魂。

“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有任何一人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薛戎不知道他在这尸骸血海蹚过多少时辰，他要赶往营地去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孟妍在，即使我没在边境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伤亡！”薛戎想不清楚，为何他会没有接到边境与定国开战的军报？可是他知道眼前接触的一切都是那般真实的，手里接触冷掉的热血，绷紧的神经扭曲到无法抑制的愤怒！

“统帅！末将没能抓到薛戎——”一个盔甲残破不堪手臂流血的士兵跪在孟妍的面前，他重重的叩首，将头埋进黄沙，压抑着落泪……

此时的孟妍对待下属冷漠至极，他仿佛是一定要执行主人命令的傀儡，他阴寒的轻笑道“:刘甲，你该将薛戎的藏身之处说出，别以为吾不知汝等念及旧情，就可以枉顾国法律令！”

沙尘暴席卷而来，孟妍望着向他几百米外的薛戎，恰似故友重逢的喜悦萦绕着他，一晃当年“:戎，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薛家叛国其罪当诛——以你的性格，就算这是已证的事实，也只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尔等来人还不拿下！”

“孟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薛家怎会叛国！”薛戎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站不稳，他环顾着列阵将他围困在原地的一帮士兵，觉得这一切虚假到那般真实，薛家誓死决不叛国！他要找到那个陷害薛家的歹人，究竟是哪个势力将薛家视为威胁，迫切要除之而后快？

“孟妍！我要去见王！我要他给我一个说法！”薛戎拼命的呐喊着他一定要找个机会调查清楚，他知道自己绝对要绝处逢生，不能让薛家真的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