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温存

温澄洗完澡后，翻出了一台旧的手机，给骆绪打了个电话，骆绪让温澄先睡，今天的事情有些复杂，一下子还没解决好。

看着骆绪为了自己的事情还在联盟忙着，温澄不好意思先睡，他裹了一层毛毯睡在沙发上，一边刷视频一边等骆绪，刷着刷着就睡着了。

骆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技术部查出了温澄手机已经被被人安装了定位，但是却查不出那个人的定位，他知道温澄处于危险之中，但是却保护不了他。

无力和烦躁的心情充斥着心脏，自从温澄出事之后，他就时常自责，没有好好保护好温澄，去战区工作也不是骆绪想要的，他当时就应该多考虑一些的。

骆绪推开门进了家，看见客厅的灯没有光，他换了鞋，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温澄裹在毛毯里，已经睡着了，一只手还放在外边，手机里的视频不知道循环播放了多少遍。

轻柔的橙色灯光洒在了温澄的脸上，越发显得他稚气未脱，几绺头发遮住了眼睛，呼吸均匀，只有眉头紧蹙着。

骆绪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心里像被棉花填满了，又软又暖的。

他走过去，把温澄手里的手机抽走，将他的手塞进了毛毯里。

用手挂了挂温澄额前的头发，随后手滑向温澄的脸颊，轻轻捏了捏。

“澄澄，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睡梦中的温澄听到了有人喊他，微微皱了皱眉，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骆绪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在沙发睡得不舒服还容易感冒。

温澄睡得死，感觉不到骆绪将他抱起，他在骆绪怀里蹭了蹭，凭着本能，把头埋进了骆绪的腺体处，轻轻嗅着。

这一举动让骆绪全身滚烫的血液汇聚在一处，即使贴着信息素阻隔贴，橙花味的信息素还是不可避免地漏了出来。

骆绪把温澄轻轻放到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走出房间的时候，帮温澄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来到阳台，久违地抽起了烟，凌晨的晚风和香烟的苦涩，才将他身体里的冲动压下去。

骆绪平时很少抽烟，只有在战区处理军务太忙实在是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抽一根，提提神。

骆绪自知是一个很难表达自己情绪和感受的人，与温澄单独相处了那么多天，两个人还是很像离婚冷静期的尴尬夫妻。

骆嘉很早就和她的丈夫结婚已经十年了，仍然恩爱如初，骆绪因为和温澄感情进展不顺还特地请教过骆嘉。

骆嘉好一顿嘲笑骆绪，她和骆绪说，爱是要时常表达出来的，要关心和体贴对方，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不过骆嘉也清楚骆绪的表达感情的能力为零，不指望他会说些情话，便让骆绪用行动来表达自己。

骆绪听骆嘉的话，用行动去表现自己的言语，但温澄的态度都是礼貌和疏离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拒绝的。

他不想逼温澄对自己转变态度，也不要求温澄回应自己的感情，温澄每次看向自己的疏离眼神，总是能在自己心里狠狠地插上一刀，痛苦的窒息感让他挣扎着。

前段日子，他用信息素的缘由，哄着温澄和自己同床共枕，只有温澄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才会找到一种真实的感觉。

骆绪也想过他和温澄的未来，现在的温澄之所以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多半是因为信息素的契合度，假设没有了信息素的影响，温澄会不会离开自己？这是他不敢想的事情。

他在荒凉的战区，没有见到温澄的那两年，都是靠着一张模糊的合影撑着自己度过的，偶尔能从远处的联盟听到一点点温澄的消息，都会慢慢消化很久。

一支烟燃尽，骆绪才知道自己在阳台发呆了多久，他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新的，想了想后又塞了回去，轻手轻脚走进了客厅，把整包烟丢进了垃圾桶里，就走进浴室洗澡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温澄特地去了墓地看望了温学海，他这才知道骆绪为温学海买了一块清净的墓地。

当初温学海离世，火化后的骨灰一直存放在殡仪馆里面，温学海当初的医药费高昂，温澄结算完他的医药费之后就差不多身无分文了，只能现将温学海的骨灰放置在殡仪馆的一处小格子里。

温澄没想到温学海的墓地竟然是骆绪买的，他见骆绪带着自己路过殡仪馆驶向墓地的时候，还以为是骆绪走错了。

他将毛巾沾湿，一点点擦拭着温学海的墓碑，冰冷的墓碑像以前温学海冬天回家时手的温度，当时的生活艰苦，温澄小时候身体又不好，时不时生病，总是一个人呆在家，一天最期盼的就是温学海回家，因为温学海总是会给温澄带吃的，有时候是热馒头，有时候是烧饼，不管外头多冷，食物总是热乎乎的。

他把食物揣在怀里，用衣服包着带回家，时不时还逗逗温澄，让他猜一下有没有给他买好吃的。

后来温学海生了病后，温澄每天一下课就去兼职，只有晚上才能去医院陪陪温学海，后来当了联盟的特工之后，时间更加少了，一个星期见温学海的次数不超过两次，有几次还是做完任务后凌晨才去的医院，他怕打扰温学海休息，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个小时才走。

后来温澄从护士那里听说，温学海总是很晚睡觉，白天的时候也会望着窗口发呆，温澄知道，是温学海想见自己了，但是又不能总是打电话让温澄来见自己，只能每天盼着温澄能来医院。

想到这里温澄的眼眶瞬间红了，还好他让骆绪在车上等自己，他不想让骆绪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爸爸，放心吧，我现在虽然有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但还好，我还记得你......”

“我马上就开学了，以后的日子我也会好好走下去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嘛，生活不是用来将就的。”

“现在我还有很多问题找不到答案，不过我相信时间。”

温澄在墓地前站了好一会，和温学海道了别。

这时，太阳挤破云层，阳光探了出来，温澄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