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失控
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酒精。
帘子后面,纪言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鼻头,总算没那么刺鼻了。
医生正在给他处理后腰上的淤青。
冰凉的触感接触皮肤,他呲了一声。
在外头等待的陆北给刘秘书打了电话。
“把洗手间外的监控调出来……”
“联系好律师团队,赶在人离开A市前解决。”
“……嗯……多派几个人去,可别让他跑了。”
“……好,尽快。”
“……陆和盛?”
“跟他说我没空。”
屋内呲痛的声音传出来,陆北随之挂断电话,推门进去。
医生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叮嘱说:“没什么事,我给你开个药膏,早晚各一次,要按时涂。”
纪言道了谢,见人进来后,将人拉下来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侧身询问。
“医生,你给他看看,他的手冷得像冰碴子。”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手就被青年握住往前伸。
医生到没什么意见,在观察眼鼻口等基本部位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大致确认情况后,缓缓道;“他这是应激反应,要治疗去隔壁心理科。”
两人最终没有去心理科。
经过刚才的意外,没心情去餐厅,而是直接去了陆北常住的公寓。
纪言一路跟着陆北停车,上楼,看他开门……
两人全程无言,气氛诡异。
直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被压在门后。
一双手用力地压住他的手腕,随后往上举,胸膛紧紧贴上来,脖颈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从上往下滑动,紧接着来回轻啄。
他突然意识到,那是陆北在吻他。
嘴唇轻触他的肌肤时带来一阵痒意,在昏暗的房间里,视觉上的短暂失明,激发更敏锐地触觉。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头串到脚,他渐渐招架不住。
挣扎几下无果后,手腕被压得更紧。
本就狭窄的生存空间这下更是避无可避。
他喘着气音,试图在黑暗中触碰对方的头,却扑了个空,气息颤颤道:“松开我,手腕疼。”
感受到怀里青年的拒绝,陆北眼底更沉一分,开始不满足留恋青年的脖颈,大手揽住腰,凭感觉准确的寻到青年的唇。
汹涌,放肆……像一头饿了很久的野兽。
手上的禁锢刚刚解除,唇上又被可怜巴巴的蹂.躏。
纪言有些慌了,因为今天的陆北确实不太正常。
他趁着换气的间隙,艰难地一字一字往外蹦,“别、停、下、我……”
纪言憋得脸通红,身上的人不见半分收敛,一时提高音量,“陆北!”
身上的人愣住一秒,转眼又开始在脖颈处啃咬。
纪言呲痛一声,皱着眉将脸扭向一边,一道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和理直气壮,骤然在脑海荡开。
“是你说别停下。”
他反驳,“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他将手抵在两人中间,分开一点距离,另一只摸到按钮。
“啪”得一声,房间亮堂起来。
一双眼睛引入眼帘,他这才发觉,陆北的眼睛雾蒙蒙的,很沉,似狼眼。
像在捕食,又像在求爱。
里面有太多他看不懂得情绪。
但他目前没有深究,两人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想到此,他定下神,将人拉到沙发上靠着。
正准备开口,却被抢了先。
“怕了吗?”
“刚才的事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想这么对你,甚至更过分。”
“如果怕了,我最后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纪言的瞳孔微微瞪大,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散去的红晕又悄悄从脖颈爬上来。
只是这次没有黑暗作为保护罩,他抱住面前的人,将下巴轻轻抵在肩上,不让陆北看他的羞红的脸。
“谁跟你说这个,还有亲个嘴有什么可反悔的。”
“我的初恋是你,初吻也给了你,现在你想不负责吗?难道真跟协议里一样用完就扔,然后甩一大笔钱在我脸上。”
陆北被这话逗笑,但眼底全是落寞。
怀里的青年软乎乎的,抱着很温暖,但他又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片云,太轻了。
好像他不抓紧一点,很快就会同白雾一样散去。
所以,他只能紧一点,再紧一点。
过了很久,他亲昵的在青年纤长的脖颈处落下一个吻,看着被自己啃咬出来的红色印子,毫无愧疚之心,只觉标记的位置不够显眼,应该再往上一点。
亲昵的吻再次落下,他收起满足的表情,开口道:“我不会放过那个男人。”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纪言将下巴抬起,正对他,问:“对了,在餐厅时就觉得你状态不对,如果当时没有叫住你,你打算对他做什么?”
陆北的一只手暧昧地抚摸脖颈间的吻痕,看似不经意却又认真地回答他,“能对他做什么,那种人渣,还不值得为他毁掉自己的前途。”
得到肯定的回答,纪言松了口气。
这些事情解决完,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纪言从怀里抽离出来,摆好坐姿,侧身看着他,“现在能说说协议的事了吗?”
“……”
“所以你想和我签这份协议吗?”
纪言双手搂住他的后脑勺,对于他的解释算是接受了。
灵动的眼睛泛着亮光,几天前的那只小狐狸此时仿佛又附身了。
陆北看着他的眼睛,心头一阵柔软,“你有特权,不需要。”
说着,捏了捏他的小脸,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顿时又生起逗弄他的心思。
他突然皱着眉,露出几分难耐的表情,在青年漂亮的下颚线处,用鼻尖来回剐蹭,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不舒服。”
纪言立马紧张起来,捧起他的脸问:“又发作了吗?可刚刚不是才碰过……”
“不知道,”陆北将头埋进他的颈间,“要不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没问题,但是咱们还是先去看下医生,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纪言没意识到其中的陷阱,还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除了被骚扰这件事,还有什么会引起应激反应。
想到陆北刚才说,自己在国外的那几个月都是靠镇定剂熬过来的,难道是压抑太久,在今天一次性爆发了吗?
所以是接触的力度还不够。
如果拥抱和亲吻都不管用,那就只有……
正当他思索之际,耳边突然传来闷闷的笑声。
纪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好啊,你个骗子。”
见自己的小男朋友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他哄了好一会儿。
最后实在没办法,收起挂在脸上的笑意,轻抚着青年脸颊,正色道:“逗你不是有意的。”
“我很庆幸,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除爷爷以外的人这么关心我,感觉……死而无憾。”
这话听着不舒服,很丧,纪言微微皱眉,“我不喜欢这句话,你值得被关心,也值得被爱。”
“你现在才29,往后还有许多年,除了我和爷爷,还会有更多人会关心你。”
不会的。
陆北心想。
就连这份感情都是他骗来的。
如果告诉纪言,他当时想废了男人的眼和手,因为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手碰了不该碰的人。
至于后果,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能在A市坐稳如今的地位,能在势力庞大的叔伯们手里抢夺权利,卑鄙的手段没少用,这么多年多去,他早就一生脏污,浑浊不堪。
如果告诉纪言,其实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想将纪言扑倒,然后扛回自己的卧室,用领带蒙住眼睛,困住双手,只能任凭自己为所欲为,在白皙的皮肤上一遍遍亲啄,印上满身属于自己的烙印。
如果他扒去全部的伪装,将最真实、黑暗,罪恶的一面展现在纪言面前,当所有真相揭露,还会这么天真的认为自己值得被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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