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真是个疯子
光头强将目光转向身后的蒋树,眼神透露出深深的失望,“蒋树因为一己之私,在论坛上公然造谣同学,污蔑老师,甚至抹黑学校形象,根据教务处的决定,开除学籍。”
蒋树的脸色当即煞白,忙看向校长的方向,校长却视若无睹。
纪言终于明白,让他做翻译是假,不让他看手机是真。原来从头到尾,不论是他的室友们,还是会长,他们都在保护他。
保护他以最小的代价,去面对这场风暴。
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流,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所有的烦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葛震和历才俊则是露出大快人心的表情,心情格外舒畅。
“……蒋树,”光头强沉默片刻,声音中透出一种无奈,“我对你很失望。”
自从进门后,蒋树始终低着头,避开旁人的目光,也不说话。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光头强再次开口。
“但你是我的学生,没教好你我也有责任,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所以跟校长求了情,只要你能获得纪言的原谅,今后好好表现,关爱同学师友,学会做个正直善良的人。教务处可以保留你的学籍,只记大过。”
蒋树缓缓抬头,望着纪言平静的眸子,和周围一齐看向他的人,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身体绷紧的同时又将头垂下。
他的头发有些长,盖过眉毛,所以没人看见,他藏在睫毛下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你身边,连老师都偏心你。
凭什么你功成名就,而我要面对被开除的风险。
凭什么我要承受这种屈辱。
这不公平!
他不甘、愤怒、充满嫉妒和不满,可抬头时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朝纪言走过来,弯下腰,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对不起,纪言,请你原来我。”
历才俊挡在前面,皱眉呵斥,“别装出这副样子,看着虚伪。”
“当初你在论坛上造谣的时候,就没想过纪言的感受?现在说对不起,有个屁用啊!”
葛震在后面接话,然后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纪言,担心人心软,直接放狠话。
“这种人如果都能被原谅,纪言,兄弟我瞧不起你!”
光头强这个举动,无异不是把他放在火上架着烤,原谅不是,不原谅也不是。
于是,他看了眼蒋树的头顶,又看了眼自己两个室友,随后看向光头强。
光头强看出他的为难,叹息一声,主动走过去,站在他和蒋树中间。
“选择权在你,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这句话无疑是定了蒋树的死局,纪言怎么会原谅他呢。那先前说的给他一次机会,不过是骗他的。
蒋树,没人能救你!
他们巴不得看你笑话。
蒋树颤着唇,咬紧牙,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所有人都被他这一行为惊住,但这还不是结束。
他重重的将头磕在地板上,一下又一下,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错了,对不起……”
“你这是干什么?认错就认错,磕什么头,脑袋不想要了?!”光头强忙阻止他,大声斥责。
不得不说,蒋树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一举动,不仅磕得头破血流,还成功赢得光头强的同情,甚至连葛震和历才俊两人也不知如何反应。
人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再不原谅反而说不过去。。
纪言罢手,“我原谅你了。”
“老师,先带他去医务室包扎吧。”
蒋树被搀扶一步步走出办公室。
“真是个疯子,跟我过去看看,”历才俊叫走葛震,也跟上去。
“会长,我的钥匙,”纪言站到会长面前伸手。
会长将钥匙放到他手心,“不是有意欺瞒你……”
“我知道,你怕我会受影响,”纪言打断他的话,“谢谢你,会长。”
随后将看向双手抱臂的路宏博,“也谢谢你。”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有一群始终站在他身后的朋友们,所以这一次,他几乎没受到伤害。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
他退后一步,“谢谢你们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我,我的朋友们。”
两人以微笑回应,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像在说:纪言,你值得。
“纪言,让你受委屈了,”校长走过来,目光依然慈爱,“虽然你原谅了蒋树,但他该有的惩罚不会少,学校也会为你正名。”
“嗯,我知道了,校长。”
“乖孩子,你们都先回去吧。”
事后,纪言并没有回去,而是转身去了医务室。
他觉得很有并要问清楚,蒋树为什么三番五次找他麻烦,如果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必须要杜绝像今天这种事。
医务室内,光头强和医生都不在,只有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的蒋树。
蒋树看清来人,瞳孔瞪大,立刻坐起身,满腹恶意,“你还来干什么?嫌我不够惨吗?”
纪言没理会他的问题,坐在他对面,正视他。
反问道:“为什么要陷害我,我记得自己没有得罪过你。”
谁知对方听后竟低低地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
“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拼命准备了一个月的东西,就希望能有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可他呢?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个“他”,或许说的就是光头强,纪言心想。
蒋树声音徒然拔高,恶狠狠地瞪着,“他永远都只看的见你,你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凭什么啊,纪言。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所有人都爱着你,什么好东西都被你一个人霸占。可你呢,这张脸骗了多少人,他们知道你私下是去卖的吗?”
纪言觉得今天属实不该来,一个被嫉妒和憎恨占据内心,胡言乱语的人,跟精神病无异,又怎会听进去一句话。
他看着面前这个满目狰狞的人,真是可悲又可笑。
曾经,在他画不出画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经常不顾形象,甚至将颜料直接抹在衣服上,因为有些颜料比较顽固,一天下来,至少要废三件衣服。后来,他觉得浪费,干脆就一件衣服穿到底。
烂了,破了,再换。
久而久之,不熟的人见到他那份打扮,都会将他与“穷”这个字联想到一起,再加上时不时去店里兼职,更坐实这件事。
殊不知,他只是懒得洗衣服而已。
但这件事是纪言的私人习惯,没必要逢人就解释,却也因此,被有心人利用,成为用来伤害他的借口。
“我确实有一对价值几十万的袖扣,但那是家中长辈买的礼物,至于你所说出去卖,压根就是信口胡说。”
蒋树冷笑一声,显然不信。
“这话我只说一次,信不信是你的事,今天的事如果还有下次,我会直接报警。”
话落,纪言立马起身走人。
这里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蒋树看着纪言离开,目光沉沉,这时,手机发来一条短信:蒋先生,确定下月可以进行手术,大概需要手术费二十万。
他满目憎恨的目光,此刻突然变得难以捉摸,那条短信足足看了五分钟,最后打开微信。
“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那头过了很久才回复。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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