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铜锈和玉目录

第21章铜锈和玉

“弟弟病了,马上过来一趟。”

陆北站在阳台,目光依然平静,“……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就不过去了,还有事。”

“你必须过来!别忘了弟弟是因为谁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女人声音尖锐,而陆北像是早已料到这种语气,先一步分开手机和耳朵的距离。

“阳阳现在有多痛苦,你就要跟我好好看着,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都要为你弟弟愧疚。你多潇洒啊,你现在风光无限,弟弟却要瘫在床上,没日没夜被那些仪器折磨,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自己的哥哥这样折磨。”

女人的声音渐渐带着哭腔,而他眼底的情绪微微颤动,一些不好的画面涌上来。

陆阳那时四岁,常常喜欢跟在哥哥身后,而哥哥因为母亲的偏心,那时的他并不喜欢这个霸占一切的弟弟。可这个弟弟每次都像是察觉不到哥哥对他的厌恶,依然没心没肺的对他笑,喜欢叫他哥哥。

有那么一天,他实在厌烦至极,随口撒了个谎,想乘机躲开,让陆阳去对面给他买冰淇淋。

一向对他漠不关心的哥哥,在那天久违的露出笑脸,天真的他还真以为打动了哥哥,自然满心欢喜地去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务。

意外也因此发生。

一辆汽车当时处在视野盲区,没看到跑过来陆阳,当即就撞了上去。

陆阳小小的身子倒在血泊。

回忆中,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刺.激着陆北的大脑,而汽车的鸣笛声更是如魔音贯耳。

他眉头紧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电话那头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罪恶。

紧接着呼吸沉重,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挣脱不了。

“我会过去一趟。”

接着摁灭电话。

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尾音轻不可闻。

周围的空气再次陷入安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他本想给青年打个视频,但想到现在时间太晚,于是他等啊等,想等青年主动打过来,可是他等了好久,都睡着了。

结果没有等来青年的视频,反而做起噩梦。

就在刚才梦醒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做了个噩梦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安慰起到作用,陆北坐回旁边的沙发上,调整自己的呼吸,起伏的胸腔逐渐平缓,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努力回忆青年的相貌。

青年双腿缠在腰上,面对他而坐,那双白嫩的手捧起他的脸颊,眼睛灵动又好看,笑意也肆意张扬,说:“北北,我好喜欢你呀!”

坚挺的鼻梁在青年的侧颈蹭了蹭,委屈又过分的向青年提要求,“没人喜欢我,给我好吗?”

不等青年回答,他已经开始行动。

青年被他蛮横的压在身下,汹涌的吻一下接一下,随后被扒去皮,露出期待已久的果实。他像条疯狗,肆意啃咬独属于自己的美食。

是他的,全是他的,统统都是……

陆北缓缓睁开眼,脑补的画面在这一刻终止,身体某个地方也出现明显的反应,他用手握住,有节奏的律动起来,心里想得还是青年在身下哭泣的脸。

好一会儿,他长舒一口气,这才结束荒唐的行为。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变态,但不打算悔过,肖想自己爱人的身体,他认为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只有在身体上的愉悦,才能短暂抹平心里的疼痛,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像个人,而不是母亲口中的怪物。

晚上八点,他独自一人驾车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来之前,还特意询问陆阳的主治医师,这才知道陆阳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不过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在许女士眼里,一切凡是跟陆阳脑袋有关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

她不容许自己的宝贝儿子,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果硬有人要替陆阳受这个罪,必定是他陆北。

想着上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自从他脱离陆氏自己出来单干后,就很少回家,每次见面无疑不是要争吵一番,而每次争吵的最后,他的母亲都会重复那些话:

陆北,你就是个杀人犯。

是你害了我的阳阳。

你去死吧,让车去撞你,只要能把完整的阳阳还给我。

陆北此刻站在病房外,他几次犹豫都没能有勇气打开这扇门。

又要去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又要去让他回忆那些痛苦的记忆,如果可以,他但愿这扇门一辈子都关上。

直到身后的护士提醒他,“先生,需要帮助吗?”

陆北猛地回过神,婉拒了。

他握住把手,打开门。

陆阳此刻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而身边的女人则是握住那只瘦弱的手,散着头发,面露疲惫。

女人没朝这边看一眼,几乎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依然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冷冷开口,“如果不是佣人发现的及时,你弟弟就死在那儿了,”

女人转过头,问他,“你现在很高兴,对吧?”

“……我从没这样觉得。”

“还想狡辩——”女人的声音拔高又突然降低,她心疼的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儿子,担心声音吵到他,见儿子没有异样,原本还满是恨意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

她压了压被角,将床边的灯调至成一个合适的光感,用手抚摸着那张惨白的脸,语调轻轻,“阳阳,别怕,妈妈很快就回来陪你。”

也不管床上的人能否听见,在经过陆北旁边时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语调再次变得冷漠,“跟我出来。”

陆北在心底自嘲一声,也是,面对自己亲儿子的杀人凶手,怎么会有好眼神。多少个日子里,他几乎已经麻木母亲这样的反应。

阳台上的风很大,吹起女人的秀发,尽管如此,她还是点了一根烟。

比起之前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人,现在的她格外冷静,仿佛那时的她,只是骗陆北过来的一个借口。

“集团的股份,你打算什么时候转让给阳阳。”

“我说过很多次,他不适合。”

“我也说过很多次,那些东西你不配拥有,”女人转过身,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目光锐利,“我必须要为阳阳争取一些东西,不然等我死了,某些人仗着他痴傻,不知道要怎么虐待他。”

“有点良心,或许还会给他温饱,没良心,或许不给饭丢出家门,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有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对自己的另一个亲儿子,怀有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集团的情况一直很复杂,你把那么一大笔财产交给陆阳,以他现在的能力……”

“什么意思?”女人猛地回头,“身为哥哥,替他清除隐患是你的责任,难道想让阳阳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阳阳那么善良,就该被保护起来。别忘了这是你欠他的。”

女人说完,头也没回就离开。

身后的陆北依然站立在原处,他的喉咙里翻滚着一股苦涩,上不来,下不去。

陆阳是应该被保护起来的宝玉,而他是一把铲除障碍的刀。

铜锈和玉,怎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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