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关系靠近

从圣比亚思学校去往莫林小镇是有班车的，宋英廉得了假条批示后，便等在了车站处。

时间来到早上七点，莫芳舟坐着私家专车经过车站，恰恰在那个时刻，莫芳舟望向窗外，看见了有些失了精神的少年。

“林叔，请在边上停一下。”

莫芳舟吩咐道，司机闻言便减速停在车站前端不远处。

也许是真的烧起来了，宋英廉感到沉昏困倦，眼皮也不自觉耷拉下来，却在这时，一双穿着灰白德训鞋的脚出现在眼前。

抬起头，跃入眼间的是一张清秀精致又说不出哪里透了些许娇艳的脸。

“芳舟？”宋英廉提起些精神，环望一下四周，当看见他的私家专车，明白道：“是巧遇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莫芳舟也难以解释自己怎么看见他就要下车。

宋英廉将请假条拿出来，笑着说：“不大舒服，去了趟医务室，却被要求去镇上医院诊治。”他指了指被大致处理了一下的头，“这破伤口恐怕逃不过缝针的命运了。”

莫芳舟定定地看着他，正当宋英廉以为他神游了，方才开口道：“我送你！”

简单一句，却让宋英廉胸膛热热的。

“好啊！”宋英廉应道。

轿车掉了一个头，原路返回。

“小少爷，这是你朋友吧？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司机忍不住赞叹。

莫芳舟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司机的话，是朋友么？他还没弄清楚，身旁的少年却热情地寒暄起来，不仅承认彼此的朋友关系，还将司机家住何处，家庭成员几个，兴趣为何，又是如何与莫芳舟有雇佣关系的信息都给挖了出来。

言谈中，宋英廉大概了解到司机个性淳朴且热情，家就住在莫林小镇，与莫芳舟的住所相近，莫芳舟就读圣比亚思后独自一人生活，因他不喜人多拥挤地搭乘班车，便专门请了一个司机。

莫芳舟是个小少爷没错，不管是父家还是母家……他一直被丰裕物质包围，养尊处优的……倘若不是他……如果没有替他补上那个坑，他最后也不会……

宋英廉意识有些不受控制，视线越来越浑浊了，脑袋不由地向身旁一侧倾斜下去，直到枕上了一个说不上温厚柔软却令他安心阖上双目的肩膀。

突然拉近距离，亲密的接触让芳舟有些讶异，他低头看过去，发现宋英廉脸上浮上不正常的红晕，他的垂着眼皮，意识已然迷离，莫芳舟抬起手抚上他的额头，只觉得被烫了一下。

“林叔，麻烦你开快些！”莫芳舟拧过头去催促道。

这个人已经起了高烧，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好…好…快到了，少爷别担心。”司机连连应下，不一会儿车子驶到医院门口了。

司机要去停车，只好先两名少年下车，莫芳舟拍醒宋英廉，半扶半拉地将他带进医院。

医生给宋英廉伤口缝了三针，又安排了两瓶点滴给他退烧。

门诊长椅上，宋英廉耷拉着头闭目养神，替他捡了药的芳舟没有及时离去，安静地坐到他身边。

门外又飘起了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布着潮湿，却并不感觉冷。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直在帮助我，芳舟，我该怎么报这个恩呢？”宋英廉微哑不失轻柔的嗓音穿过耳朵，莫芳舟侧过脸去看，一不小心就撞进宋英廉深邃认真的眼里。

他歪着头侧着脸，脸颊浮着浅淡的红晕，他说话时微微带喘，表情中充满了柔情。

莫芳舟再一次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像春日的雨落、夏日的鸣蝉……像四季交汇而成的一篇协奏曲。

宋英廉的高烧似乎传染过来了，莫芳舟别过脸，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两声掩饰内心的悸动。

“昨晚你是怎么受伤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宋英廉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

宋英廉似乎看穿了莫芳舟的害羞，短促地发出一声笑，惹得莫芳舟回过头似眼神警告，宋英廉立即收回笑容，他散漫靠在椅背上，目视上方，漫不经心地答：“走过路过的时候，倒霉被不知是哪个混蛋丢下来的玻璃瓶砸到的。”

“你这个解释比上次打蚊子好不到哪里去。”半晌，有些忍无可忍的芳舟不禁出言讽刺。

宋英廉眨巴着双眼，看着高岭之花长出了刺，这情形并不多见，倏然，他唇边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他的芳舟在无形中为他打开一条通道，让他们关系更为靠近的通道。

“话虽如此……”宋英廉说，“但就是这样！”

在他身上发生的琐事并没有在芳舟面前提起的价值。

他与江浩脱离干系，退出由江浩暗中把控的篮球社，杜绝之后的背锅事件，他的芳舟以后也不必再为自己付出那珍贵的遗产，昂贵的代价。

这很好，他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和芳舟渡过一个美好平静的青春岁月。

“芳舟……”

“嗯？”莫芳舟下意识应答。

“不如我给你做艺术模特吧？”

“什么？”

宋英廉转过身靠近他，神采奕奕道：“画苑你和我一起做那劳什子模特，没有机会画画，课后时间，你可以照着我画。”

莫芳舟有些惊讶，下意识就要拒绝，原因是他本来就打算辞掉这模特工作的。

但看到宋英廉恢复精神的笑脸，不知为何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会不会太占用你的时间，毕竟很快你就高三了。”

“芳舟不用担心这个，你只需将你的时间表告诉我，接下来都由我来安排。”

回到学校，宋英廉先去教务处销了假，而后才打开手机，看着欧阳施发来的信息轰炸，他无奈挑了挑眉，手指迅速打下“宿舍见，记得带上吃的”一行字，便又将手机塞进裤袋。

午休时间，欧阳施领着一袋子饭盒怒气冲冲地踢开宿舍门。

“宋英廉，老子真是服了你了，你当我是你家佣人啊？”他将带回来的食物丢到宋英廉面前，一脸“宝宝我哄不好”的表情。

宋英廉四两拨千斤道：“我当你是兄弟！两肋插刀那种。”

一句话便把欧阳施的阴霾扫干净。

“哼！”欧阳施哼了一句，回到自己的座位才关心起兄弟的身体：“身体怎么样？”

“退了烧，还不错。”宋英廉已经打开了欧阳施给自己准备的“丰盛”午餐——不是粥就是白饭还有青青白白的菜混着两颗水煮白鸡蛋。

宋英廉保持微笑，面向欧阳施，夸道：“饭菜不错。”

欧阳施似乎被背刺了那般，浑身哆嗦了一下，镇定道：“不是我抠啊，我问过了，食堂阿姨都说，生病吃清淡点好，呵呵！”

“你还没告诉我，昨晚什么情况呢！”

“谈判很成功！”

“就这样？”

“不然呢？”

“江浩打了你吧？”

“没有，伤口是我自己砸的。”

“宋英廉——”欧阳施忍无可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疯呢？”

这句话让宋英廉不禁破防，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施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老子不管你了，总之跟江浩断了就好。”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提醒道：“对了，今天是周五了，晚上老姐会派司机来接我们，你可不能开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