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约会行进目录

第10章约会行进

宋英廉做起了梦!

巨大落地窗外,街道上的树已然金黄,他身处商务大厦的高层,透明玻璃镜倒映出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身后的女人年逾四十,看上去却仍像三十出头的,虽然不见得有多漂亮,保养得却很好。

她身边男特助谨慎地捧着一个珠宝密码箱,似乎在等待着谁的点头才肯放下。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请宋总办件事可以么?”

“请说!”

“帮我将这件珠宝送去蓝府上,交到它的主人手里。”

宋英廉轻笑,单刀直入:“我如今的身份不像是跑腿的吧?”

“我哪里舍得让宋总跑腿呢?若你替我走这么一遭,我退出霍彼山度假景区开发项目的竞标,怎么样?少一个竞标对手总是好事不是?”女人目光直逼而来。

“什么东西这么有玄机?”

“珠宝作品,J女士遗作迷镜,这作品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蓝焰!”

“珍贵的珠宝应当由专人管理接送,为什么非要我去不可?”

“很简单,因为凡以我名义上门的人都被拒之门外了!相对来说,你去见蓝氏家族掌舵人会更简单些,你们公司最近不是在跟蓝牧集团接洽一些项目合作么?送件东西,于你而言,举手之劳嘛!”

衡量之下,他接下这份委托。

此后便是听说蓝家族谱添上了新继承人名字,那名字就叫“蓝焰”。

画面突然转变!

他站在黑色葬礼前,瞻仰着一个美丽青年的遗容。

明明是桃李芬芳温暖柔情的春季,却让人感觉到刺骨寒凉。

来参加葬礼的人们各有心思,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目的都不在逝去的人身上。

人影绽动,一个气势威严的男人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进灵堂,四周的人不自觉为他让路,带着各种欲望的目光齐聚在他一人身上,似乎,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儿子的葬礼!”简单一句致辞,高高在上的男人微微欠身,随后下了讲台,取而代之的是牧师的赞颂和领导众人祈祷的环节。

丧子的男人不曾展现任何一丝悲痛,在牧师祷告环节,他还在听着下属的工作汇报。

礼毕后,宋英廉出现在男人面前:“在儿子葬礼上还能专注于工作,先生您可真是日理万机啊!您不怕逝去的人寒心么?”

男人掀起眼帘,自不言说的压迫感如浪涛袭来,他钢铁般冷硬的态度碾压一切讥讽。

“若不是我,他连葬礼都不会有,他有什么资格寒心的?”

独断自大且无情的言语冲断宋英廉紧紧维持体面的那一根弦,他兀自笑起来了,笑得双肩颤动,引人侧目。

而那男人却懒得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偶尔路过见到的一件破烂。

男人走后,宋英廉眼睛压在手掌上,湿热的液体灌进掌心,他好似还在笑,只是那笑低低的,嘶哑的,是喉咙处挤出来的,轻得无人能辨明。

“我听说蓝焰原来随母姓,姓什么来着?”忽然,葬礼上的某句话触动了耳神经。

不知道是谁撞了他一下,将他埋在掌心的视线撞出来,落到了立在灵堂之上一个醒目的字眼上——“蓝焰”!

晨起,无雨有风,晴天。

宋英廉穿着一身灰白的运动服在花园里跑步锻炼。

结束后便看见欧阳桦坐在遮阳亭中看杂志喝咖啡的情景。

也许欧阳桦早就看到他了,在她的示意下,帮佣又端来了一份早餐,三文治加牛奶。

“桦姐!”宋英廉像以往那般带着微笑对着欧阳桦打招呼。

“嗯。”欧阳桦没有抬眸,只说:“坐吧!”

“在你的帮助下,阿施成绩进步不少,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瞧桦姐说的,这是我份内事。”宋英廉从容不迫地饮了一口牛奶。

“过些日子是宋老太太七十岁寿辰,我着人备份礼,什么时候回去跟司机说一声。”欧阳桦干脆利落道。

“那就谢过桦姐,回头我让奶奶做好些腌菜带过来。”宋英廉从善如流。

这吸引了欧阳桦的目光。

“桦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宋英廉笑着问。

“没什么,感觉你似乎哪里变了。”欧阳桦放下手里的杂志。从前的宋英廉虽然擅长掩饰,但少年人强要自尊的心性却依旧无所遁形。然而现在,面前的宋英廉真正做到滴水不漏,喜怒不形于色。

有长进啊!

欧阳桦打量宋英廉的同时,宋英廉也一再重新审视起欧阳桦,这个女人心性强韧,有手段有城府,他尚且青春年少之时,恐怕心里想些啥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吧?

“哦?那我是长高了还是长胖了?”宋英廉试探。

“似乎是变好看了。”欧阳桦道。

两人年龄和身份差距都摆在那,做不到真诚无界地交流,宋英廉随便找个理由就要离开,这时,欧阳桦却开口了:“我听阿施说你和江浩走得很近?”

宋英廉顿住,心想前世可没这么一出,欧阳桦日理万机,没理由关注他这么小一件事。

即使江浩是欧阳家对头家的孩子!

“也没那么近,曾在一个社团,昨天我退出了,只是还没有正式跟社团老师说一声。”宋英廉说道。

“你别多想,我不是干涉你交友,只是关心一下,你和阿施年龄相当,我将你也当做弟弟那般看待。”

“我没多想,谢谢桦姐关心。”宋英廉脸上的笑始终如一。

宋英廉回去房间洗漱一遍,又换了新衣服,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接收到一则短信,署名是芳舟。

原来那日从医院离别之时,两人就交换了手机号码、邮箱地址、聊天软件等联系方式。

莫芳舟按宋英廉要求给他发去自己日常课表,因是高一,自己也没有刻意安排辅导班学习,他的周末的时间一般比较充裕。

相较之下,宋英廉就比他忙得多,可是,为了他的芳舟,他甘愿更改任何计划。

他主动约芳舟玩,心里将此认定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因此精心将自己打扮一番。

既要看起来是帅气的,却不显刻意。

待他要出门时,才看到莫芳舟十五分钟以前发来的信息。

那时的芳舟说自己刚醒。

宋英廉一下子想起芳舟赖床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紧赶慢赶,宋英廉终于到了画苑,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他不舍得让芳舟等,宁愿自己早到品尝等候的滋味。

他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的浮云,心里既是雀跃也是忐忑。

而莫芳舟是个守时的乖孩子,他如约而至,推开门便见到宋英廉好看的背影。

宋英廉几乎是听见声音的那刻转过身来,二人照面,竟有些说不清的尴尬情愫在彼此之间浮动。

还是宋英廉率先打破僵局,他说:“芳舟,你来啦?”

这几乎是一句废话,配上宋英廉的聪明脸,莫芳舟不禁莞尔。

那样的画面令宋英廉极为欣喜。

画苑里只有他们两人,时间安静流淌,莫芳舟没有让宋英廉站在模特台上,而是让他坐在窗边,阳光在白云间浮动,在树叶间穿梭,细碎斑斓地点缀了宋英廉周身,只见他面容俊朗,视线专注温柔,眼底仿佛含着千万句好听的话。

莫芳舟感觉面庞急剧升温,手指微麻,他落笔有神地画着,有些紧张自己无法完成一幅很好的画作,无法还原这个少年的风姿。

画苑外,百无聊赖的艺术单身汉靳老师踩着松垮的步子走过来,宿醉过后的他打着哈欠,想趁着这样的状态来画苑里试图寻找创作灵感。

结果就让他看到这个场景——俊朗高大不失幽深气质的被绘者与精致单薄不失沉静的绘画者彼此相望,目光交缠!

靳博推了推鼻梁上折射出冷光的眼镜,喃喃道:“麻烦咯!”

“难得的假期,你们不去外面玩,居然跑到这里画画?”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少年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只见印象中不大着调的艺术老师做着夸张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走过来。

“看到你们对绘画这么热情,为师真是感动啊!”靳博捂脸仰天说完后,突然倒下搂住莫芳舟的身体。

莫芳舟被突如而来的肢体接触吓得一激灵,而宋英廉目光突变,像一把冷箭射过去,周身气势汹涌。

靳博直起身,离开莫芳舟身边,心中的某种猜像是在宋英廉那记目光中得到证实,那分明是野兽被入侵领地后发出来的威胁之意,心不由下沉。

这年纪的孩子啊……

可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呀!

靳博几乎是瞬间得出症结在这个人人称道品学兼优的学生身上。

宋英廉是什么人?他自小擅长察言观色,靳博短短半秒钟的怪异反应让他升起警惕心。

被破坏了心情的宋英廉先是柔和地对芳舟说:“芳舟,也画了一个小时了,午饭时间,我们休息一下。”转而对上靳博,语调却冷了好几度:“满身酒气的人洗个澡换身衣服,会觉得更舒服,你说呢,老师?”

靳博摸摸鼻子,有些尴尬,自己好像被讨厌了。

察觉氛围有一丝丝不对劲的莫芳舟乖乖听话,收拾好画具对靳博礼貌点头后,便随宋英廉而去。

一路上,莫芳舟没等到宋英廉说话,自己也就没开口。

待他们走到一个小湖边,宋英廉才语带惋惜道:“被靳老师这么一搅,我都没来得及看你的画。”

莫芳舟被这么一提,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想展示刚才的画作。

好在宋英廉善解人意:“要是不方便我就不看,等以后芳舟想给我看的时候再看。”

说完,还冲莫芳舟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莫芳舟内心最后一丝紧张也随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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