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梦遗
和宋英廉一起不小心撞见别人野战偷欢场面是莫芳舟自觉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尴尬。
这导致陷入窘迫的他被宋英廉牵了一路也毫无知觉。
两个少年一个俊一个漂亮,在黄昏色的渲染下,手拉着手一前一后快步走在小镇街道上,他们的身影仿佛是这座小镇新添的一道景色,引来一个个路人的侧目。
八街十号小洋楼是座外表通体雪白,窗门为黑的建筑,它真正的主人给它起了个名称叫“白象馆”,若要往外寄信书写地址,最好是要把这名称也添上,等别人寄回了信,镇上邮寄员一眼就能明白要把信件送到哪儿。
自知无法与人习惯一起住宿的芳舟,在入学之前,就让人把这栋小洋楼租下来,租期暂为三年,至少三年内,他是不可能转学的,他唯一的亲人希望他能顺利地在圣比亚思学校读完高中三年。至于是直升圣比亚思高校部还是去哪儿读大学,暂且先不急着考虑。
夕阳在“白象馆”墙体上染了一层金黄色彩,使它看上去没那么素白冷清。
宋英廉将莫芳舟送到家门口才放开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促了,眼前秀美的少年白皙的皮肤透着一层粉润浅绯的色彩,他纤薄的胸腔一起一伏,细细的汗珠在纤长优美的脖子上沁出,柔润的嘴唇红艳艳的,微张着,喘着气息,像是一种无形的勾引。
院外有辆自行车驰行而过,也许是见到路人挡路了,发出警告的车铃声。
那像闹铃般的声响将坠入色迷与炙热中的宋英廉猛地唤醒。
他向后退了半步,看着莫芳舟打开房屋大门,确切地对他发出邀请:“进来吧!”
“哦,不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宋英廉觉得自己简直是柳下惠在世,放着这样的美色也能忍住。
他脑子里有那些和芳舟一起在“白象公馆”生活的前世记忆,他并不陌生这个地方,因而才难以抗拒内心涌动出来的那种侵占的渴望——现在的芳舟如初蕊般又鲜又嫩,挑拨着他内心深处污浊的情欲,他实在怕走进那扇门,就褪下作为人类的皮囊,化作一个只会追求原始本能的野兽。
“莫芳舟敏感捕捉到宋英廉眼里的回避,他不解其中意味,只说了一句:“你……流汗了,至少进来洗把脸。”
原来他的鬓间发尾已湿,皮肤上也裹上一层细密的汗,仿佛是跑了四百米路。
宋英廉纠结了几秒钟,这几秒钟他的理智和欲望在他体内打了不下三百回合,忽然,他察觉到手机在震动。
拿起,接通,里面顷刻间传出一个嚎叫:“你去哪了?一整天都不见人,你知道我在受什么酷刑么?戴女士找我逛了大半天街,我要受不了了,你快回来啊!”
“宝贝……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啊?”
手机里又传来一个女声,便是戴女士。
电话里欧阳施有气无力,却仍带着希冀:“兄弟,带我走吧!”
话毕,电话也随之挂断——
得,氛围彻底被搞坏了,这扇门今天确定不会进了。
宋英廉深呼吸一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抬眸抱歉地望了芳舟一眼,说:“现在是真有事。”
现在是真有事?
关注力放在了细节处,莫芳舟疑惑了,那一开始说的有事不进门难道是假的?
“下回见。”宋英廉柔情道,莫芳舟又感觉到自己心脏漏了节拍。
“嗯……”芳舟应答,带着隐秘的欢喜。
告别了心上人的宋英廉在四十分钟后出现在欧阳施的家。
一进门,便看到欧阳施精疲力尽地挂在大厅沙发上,在他身边放着十数件各色各品的包装袋,里面装着各种款式的衣服,面前桌上摆着好几个大包装盒子,估计不是鞋子就是包包了。
而他的母亲戴女士则喜滋滋地站在旁侧验收自己战果。
一见到宋英廉,欧阳施气若游丝般向他伸出手,宛如说着临终遗言那般断断续续道:“兄弟,永远都不要轻易陪女人去逛街……尤其是戴女士这样的……女人!”
说罢,便气绝般将手丢开。
“宝贝,不过是逛了六小时,拿了这么些东西,瞧你累的。”始作俑者戴女士对着自己的孩子露出关怀,转而向着宋英廉投去殷切的目光:“英廉,你体育好,以后锻炼身体记得把小施也带上,好么?”
欧阳施闻言,白眼翻上了天,颇有种死不瞑目之感。
晚饭时间,欧阳桦因工作原因不曾回家,欧阳施像一只没有如来佛压制的孙猴子,恨不得施法一瞬间回到自己花果山水帘洞去,于是用过晚饭后,欧阳施便闹着收拾行李出门,无视家中老母的恳求和泪目,毅然决然地投入圣比亚思学校的怀抱。
上车后,宋英廉问:“你母亲这么不舍,你真不考虑多留半天?反正周末两天假期。”
“不考虑,多待一天就多折腾我一天,放心吧,戴女士不会让自己寂寞的,明天我要自己独自过。”
“你要在学校里打游戏?”
具他所知,这个年纪的欧阳施沉迷游戏,每个周末几乎都会成为他的游戏日。
“打游戏当然不能在学校里啊,学校那是什么龟网速?”欧阳施当然道,“要去就去网吧打。”又接着问,“那你明天什么安排?”
宋英廉也给出一个当然:“当然是学习。”
欧阳施“哼”了一声:“无聊,就知道学习。”
月上梢头,银光透过厚重窗帘缝隙照进了一个少年的房间。
莫芳舟似乎沉进水里,身体被什么包裹着。
他迷离地睁开眼,身后一双有力的胳臂环抱着他身体,在他面前是一面氤氲了雾气的镜子,画面不甚清晰地照见他单薄的锁骨和削痩的肩膀。
“呵!”他闻见耳边传来的一丝轻笑,嗬着气喷到他的耳朵,酥麻地让他不禁颤抖。
是谁?
这是什么情况?
身体不断攀升的热度让他意识逐渐涣散。
“芳舟,真好!”那人称赞着他,而他除却羞涩竟然感到满足。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命门被人掌握,不禁哼出一声,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他微微弓起身,怕失去重心,手本能地撑住了面前的镜子,见他如此,身后也紧跟来一只手,覆盖在他手背上,并与之相扣,在沾染雾气的镜面留下了凌乱的掌印。
比起他的白皙纤瘦,那只手肤色更深也更加宽大有力。
他张开嘴,不知道是因痛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喘息,他感受着身后之人在他肩颈处徘徊的气息如野火一般席卷他整个身体,仿佛要将他啃噬殆尽。
他有些无助地抬起头,无意中透过镜面看见自己蓄起水雾的眼眸,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眼中水雾渐渐化作成形的露珠从他眼尾颤动飞落。
意识如飘荡在海面的一叶扁舟,晕晕乎乎,不知方向,只能由着这双肆无忌惮的手把控,在无尽欲|海中航行。
耳边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他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这声音里迷醉,似乎是……在心间暗自窃喜。
随即,他感受到一股可以激荡灵魂的力,狠狠冲击了他,一股白色电光在脑中炸开了花,他浑身颤抖,腰腿发软,喉间溢出一声喟叹。
忽然身后那只手钳住他的下巴,让他凑到镜子前,带着引诱力的嗓音穿透他脑间。
“芳舟,看看你自己,多美啊!”
他像是被话语操控,睁开迷离的双眼望向被镜面清晰照见的自己,白雾之下,那张清丽精致的脸似被红绯覆盖,散发出极致的艳丽感,动人心魄。
隐匿在他身后的人面容也在镜中暴露出来,只见那人轮廓硬朗,剑眉星目,极具男性荷尔蒙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侵|略着他。
“芳舟,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带着轻笑的嗓音使他一颗心如坠深渊,咯噔一下,他便失去意识。
时针来到“6”的数字,早上六点钟,窗外晨光透着过窗幔一道缝隙洒落在床尾。
从床上挣起身的少年觉察到自己腿部间的凉湿粘稠,他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梦遗了!
梦境的真实感与现实的落差感让他无助地抱住自己脑袋,沉郁压抑着——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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