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日常

曹老师难得见一个乖学生，知道夏栖眠窘迫，也不为难她，让她坐下去。嘴里道：“热爱学习是好事，但是以后尽量知道答案再举手……”

夏栖眠默默低下了头，脸红透了。

唉，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尴尬。

算了，只要俞敏不烦她，也没什么的。

终于熬到了下课，曹老师临走前给大家发了纪念品，建议大家考幼师。

后排的黎颜找她说话：“夏栖眠，你别难过了，这幼师没几个人去，你能给这个老师面子，已经很够意思了。”

“嗯，我不难过。”

黎颜忍了忍，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你难道想去考幼师？”之前的文化课都没见她举手如此积极。

“……”

俞敏的性子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她举了手，她也就没来找她麻烦。

放学之前，英语老师提醒道：“下周四就要月考了，同学们抓紧时间，好好复习。”

下周四……那就还有八天时间。

夏栖眠记得，十班的规矩是按成绩挑座位，从第一名开始选。

俞敏那群人一般都坐最后两排，靠着后门，他们逃课方便。

她应该不会和他们坐一块儿的。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出了教室。

夏栖眠借了黎颜的物理笔记，誊抄到自己的书上。

语文英语重拾容易，理科性质的东西要努力才能慢慢好起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一看表，快六点了。

夏栖眠把黎颜的物理书放回她的位置，自己的物理书放进书包。

关了风扇和门窗，她把灯也关了。室内一下子暗下来，外面的天空偏橘色，看起来暖洋洋的。

——

第二天，天色再亮一点的时候，夏栖眠轻手轻脚地下楼，把一家人的早饭买了。

夏妈和夏爸都要上班，她和唐琢要上学，早饭一般都是在外面买的。

夏妈出房门，看见夏栖眠坐在餐桌前，吓了一跳。

“眠眠，你起这么早呀？”

夏栖眠点点头，指了下桌子上的包子和豆浆。

语气轻轻软软的：“妈，我先去学校了，下周要考试了，我早点去背书。”

夏妈失笑：“那也不用这么早呀……你的校服是不是大了，我拿去给你改改吧？”

夏栖眠忙摇头：“没事的，宽松些穿起来舒服。那我先走了。”

——

二中离家近，夏妈没买车，早上也是自己走路过去的。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这也是夏栖眠转学过来的理由之一。

早上空气凉爽，夏栖眠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摸出书包里的几个青果，小口小口地啃。

酸酸甜甜的青果，其实蛮好吃的。但夏栖眠有个毛病，她一吃青果喉咙就痒，痒得受不了，就会剧烈地咳嗽。

她捂住唇，因为咳嗽眼里泛出了泪花。

咳了好一会儿，嗓子又干又疼。

夏栖眠收好果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深吸一口气，她在背包里找了个口罩，小心翼翼戴上。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呀，想起昨天放学后看到的那一幕，她都有点儿期盼俞敏和蔚惜海和好了。她有女朋友的话，就会放过她了吧？

——

夏栖眠到达教室的时候，刚刚才七点钟。

教室里只有一个男生，她看了一眼，是十班的班长。名字叫刘双，读书很刻苦那种，戴了一副厚重的眼睛，长相斯文。

刘双坐第一组第三排，在刷刷做题，听到有人进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埋下头做题了。

六月的早晨，天空深蓝，空气凉爽。

夏栖眠翻开语文课本，把早上自己卡住的地方细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已经记牢了，她翻开文言文背了起来，到底当年很刻苦，这些东西大致都有印象。

她怕吵着刘双，自己嗓子也疼，就默默在心中背。

“夏栖眠同学。”

夏栖眠回过头，刘双站在她斜后方，手里拿着化学书：“你可以给我讲下这道题吗？”

夏栖眠侧头看了一眼，是道数学大题，昨天老师讲过。

“我可能讲不好。”

“没关系，你讲得很清晰，我觉得很好。”刘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脸郑重。

“那、那好吧。”

又过了一会儿，教室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看到班长在向新同学请教问题，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新同学很厉害啊。

讲完了题，刘双道了谢，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二中确实要比一中懒散很多，到了七点五十，人陆陆续续才来齐。

“栖眠，早呀。”黎颜给她打招呼。夏栖眠冲她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

“你眼睛好漂亮好大呀。”黎颜突然凑上来，一脸好奇，“栖眠，你的脖子上的丝带……”

她嗓门不低，一时间好几双眼睛悄悄看了过来。

他们也很好奇呢。

夏栖眠轻轻捂住丝带，耳尖通红：“小颜，你别闹呀~”她认真补充道：“有道疤。”所以你们别好奇了。

黎颜嘻嘻笑：“哈哈，你怎么这么萌？”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音进来，喧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几个度。语文老师抱着书才进来，上课铃声就响了。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大家自由朗读，把重点课文拿出来背一背。”

读书声渐起。

被这么一打岔，黎颜总算放过了夏栖眠。

夏栖眠同桌涂着睫毛膏和眼线，悄悄看了夏栖眠一眼。

暗暗翻了个白眼。

……什么嘛，她涂了睫毛膏睫毛都没夏栖眠长。哼，脖子上有道大疤，肯定见不得人，说不定就这一双眼睛有看头了。

同桌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后面两排空了四五个位置。

俞敏现在还没来。

语文老师自然也看到了。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走到刘双面前：“待会儿下课，你让那几个迟到的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双：“哦。”

语文老师是个比较严肃严厉的人，她从事教育工作快八年了，最见不得学生调皮捣蛋。

先前俞敏坐第一桌也是她的安排，语文老师想得很简单，那一群不良少年里，包飞捷孟司茗他们家里都很有钱，老爸的产业够他们挥霍好几辈子了。

可这个俞敏，高一下学期才转过来。家境不太清楚，但没听说过他家里多有钱，身上也很少穿名牌。

肯定和那群富二代不一样的。

语文老师就想管管他，倒不是歧视他的家境。她自己就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俞敏又是个女孩子，她不希望就这么毁了，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俞敏身上呢。

孟司茗他们以后继承家业，俞敏有什么呢？

再不好好学习，以后找份工作都难。

语文老师皱眉，叹息了一声。这群孩子怎么就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呢。

然而直到语文老师上完两节课，那几个空着的位子，依然是空着的。

俞敏他们，不是迟到，而是直接翘课了。

更夸张的是，直到下午上完第三节课，他们依然没来。一整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班上悄悄炸开了锅，纷纷猜测他们做什么去了。

“栖眠。”黎颜戳戳她，“你觉得他们做什么去了呀？”

夏栖眠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呀。”

她真不感兴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