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会撒娇的小狐狸最好命

半透明的优美身形在空中漂浮着，她静静望着那个虔诚的身影，爱与恨在她眼中交织成复杂的神情。

直到眼前的少女抬起头，那张她曾深深爱恋过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像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那么温软，那么美好。

奚子笙落地，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两人指尖相碰，像有情人还未捅破之前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后悔吗？”奚子笙的眸子里是和它颜色一样的清冷，但她知道，有一束小小的火苗正在那冷意后燃烧，只等一个让它瞬间燃烧一切的回答。

“你问的，是哪件事呢？”奚子筝收起笑容，脸上无悲无喜，像盖了一层没有表情的面具。

“所有，从你来到狐族后的所有，所有的事情。”奚子笙的声音变得急切，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仍为灵体这件事，一团浅蓝色的影子迫不及待地将少女白皙的手掌包裹其中。

“我···我不知道。”奚子筝的长睫垂落下去，沉重的回忆压在心头，使她的身姿也不似刚才那般端正。

闻言，奚子笙神情一滞，接着嘴角抽动，扯起一抹苦笑，仿佛没听清答案似的说道：“你，你说什么？”

那双平摊的手掌紧握成拳，奚子筝咬着牙，努力不让哭腔溢出喉咙，一字一句顿道：“我说，我不知道。”

明明只有短短六个字，奚子笙却反应了许久，随后眼中的火苗熄灭，满目寒川只被融化成一抹释然般的轻笑。

“是吗？原来是这样···”她明明笑着，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子筝，哪怕你的答案如此，我也不后悔与你相爱，更不后悔当时在父母面前对你的维护，只是···”话音一顿，奚子笙收回手，顺势站起，神色幽森，声音更是刺入骨髓般的冷，“我们，就这样吧。”

她离开的脚步匆忙又慌乱，生怕对方看破她坚强的伪装，她走的决然，自然也未看到奚子筝那依依不舍的神情和伸出的手。

看着奚子笙一点点远去，奚子筝却仍贪恋她的温度似的，不愿将手收回，眼中泪光闪闪，道尽不舍，好像刚才那个说出令人心碎的答案的是另一个灵魂。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祭台之上。

“子笙，其他的事并非我所愿，但爱上你，我亦无悔。”确认奚子笙离开，她才敢直吐心意，眸光婉转，破碎的心化为泪珠落下，但下一秒，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如即将离弦的箭，“子笙，请你再等等，我一定，一定会救你。”

微风忽起，吹散了祭坛内最后一缕白烟，还有那滴包含少女心愿的泪。少女抬头望着风儿离开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再次浮现起温柔的笑容。

一月时间，陈小莫并未忘记梦境结束前独自前去寻找宝物的白安，但也没有忘记那段并不愉快的经历。她有多想询问白玖的情况就有多不甘心率先开口破冰，这种别扭的情绪还是第一次由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引起。

哦，不是人，是狐。

“她是否找到宝物，与我有何关系呢？”陈小莫沉默着，眼睛怔怔地望着一点出神，内心正一直在给自己的沉默寻找着合理的借口，“就算她没找到，不过是她离开的时间会晚一些···”

想到这，陈小莫眼光一动，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白安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迟早是要离开她的梦境，回到狐族的。

“五个月，还是很长的。”

但这样的自我安慰并不成功，陈小莫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泛白，凝望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到白安身上。

只因她知道，五个月的时间虽不算短，但能和白安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如果，她能留下来···”荒唐的念头戛然而止，陈小莫像被动天惊雷击中一般，狠狠打了个猛颤。

“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必一次又一次直面过去的痛苦，只有她离开，我才能将它们彻底遗忘。”

思想终是回到理智的控制之下，陈小莫的面容重又拾起疏远与冰冷，可在她还未注意到的地方，久违的温情正慢慢浇灌她冷了许久的内心。

陈小莫一直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未注意到前面白玖已经停步，于是一人一狐就在这别扭又尴尬的情境下来了次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

“你干嘛呀？”白玖不满地回头，语气虽不友善，但纠结郁闷了一月的内心却因这一插曲轻快不少。

她本是无心之言，却也知道有些话直愣愣地说出来也的确难以入耳。眼看着陈小莫已逐渐接受自己在她梦境里寻找尾巴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搞僵与她之间的关系。

“抱歉，不是故意的。”陈小莫不改往日风格，只淡淡地回应，就在白玖以为再无下文时，却听她继续道：“很疼吗？”

闻言，白玖眯了眯黛紫色眸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接着眼珠骨碌碌一转，一丝狡黠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疼，可疼了。”白玖紧紧捂着肩膀，脸上写满可怜，眼角甚至十分逼真地挂上两滴清泪。

“我看看。”陈小莫的脸色明显着急起来，手轻轻搭上那双瘦削的肩，小心翼翼地在其上游走。

“是这里疼吗？”她轻轻按着一个地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嘶，好疼，就是那。”白玖眉头微蹙，泪眼盈盈，余光捕捉到了陈小莫的目光，那双夹着泪痕的红润眼尾微微上挑，娇嗔似的瞪了陈小莫一眼。

陈小莫的大脑霎时陷入空白，脸颊和耳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起来，落在肩上的双手一下子就不能动了，眼神飞舞，却唯独不敢去看那双黛紫色的眸子。

直到那震如雷鸣般的心跳平静下来，陈小莫才敢开口，声音却是莫名的嘶哑：“现在···还疼吗？”

白玖到底还是没忘记寻找尾巴的任务，眼看着她们之间的小小摩擦已经消融，她也收起了那异样的心思。

“不疼了，以后要记得看路呀~”白玖假装气鼓鼓地扭过头，只是身体却没有顺势从陈小莫手里挣开。

“以后···不会了。”陈小莫边说着边慢慢松开握着细软双肩的手。她不敢也不想相信，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松手，甚至想将眼前这只小狐狸揽入怀中，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