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最终的承诺

舟核的嘴皮开肉绽，嘴角还有未拆完的缝合线。

他咧开满是鲜血的嘴：“还真疼，知道我和你们说话有多难吗。我可是吞了好多血，差点以为自己是吸血鬼了。”

禾勉脑袋嗡嗡响，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你为什么还没死？”

“啊，”舟核直接把嘴里的血沫吐出来，“我血小板多。”

禾勉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她应该从一开始就不能相信他的话。

“这样吧，大家把最想说的话写下来吧，我这里有信纸。”她如今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几个小孩开始无措：“为什么……我们难道出不去了吗？”

“不，”禾勉撕下几张分发给他们，她的眼睛湿润了，“我们会出去的，不管多长时间……”

不管多长时间，不管以什么形态。

他们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住了那张信纸。

禾勉站起来：“大家，这封信将来不仅是我们存在的证明，也是他们罪恶的证据。”

这封信或许会成为他们最后寄托。

“不要……不要，我想回家，”胖男孩把信纸撕碎，他眼眶通红，“我爸爸妈妈还要等我。”

“我想我爸爸妈妈……”

“他们说过无论多么危险都会来的……”

“为什么他们还不来。”

“姐姐，”小勉天真懵懂地看着禾勉，“为什么他们哭了？”

禾勉也哭了，她感觉心口很难受，压在心口上的石头差点把她压垮。

她茫然地看着舟核，怔怔开口：“核桃……为什么啊？”

舟核看着她，沉默良久，他咬牙：“没有为什么，只是你们有因有果。”

禾勉红了眼睛：“凭什么！”

舟核突然也笑了，他像是气笑拍了拍手：“说的好，凭什么——”

“就凭这世道不公！”

“你们小孩不是从来只从自身来看公平吗，你们在想不公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些人死的比你们还要悲惨，有人都没有资格活下去？”

舟核嘴角的线全部绷断：“不过这老天爷也真是恶趣味，他想的最公平的方法竟然是让你们变得悲惨。你们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写。”胖男孩抹了一下眼泪，拿起皱巴巴的信纸眼泪按在墙上写。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沉默写着最后一封信。

“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保留记忆的？”舟核听完禾勉的描述沉默了很久。

“后来呢？”他问道。

“然后，”禾勉翻找着记忆，这么多次循环她依旧记忆犹新，“我们按照计划进行，但是你背叛了我们，你是他们的人。”

“他们想杀鸡儆猴，把刀指向了我，可禾央却帮我接下了那一刀死了。我成功清醒过来把出去的机会给了小勉。”

舟核蹙眉，禾勉说得很模棱两可。她既没有说清醒过来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送小勉出去，也没有说禾央后面到底去了哪里。如果是循环那么这一次剧情却是不一样的。

舟核继续说：“我没有看到禾央。”

禾勉愣了一下，轻笑：“因为有人出去，剧情走向都会变。”

舟核理清自己的思路，这大里概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游戏世界，想要出去的契机是意识觉醒。

“你该不会在说谎吧，”舟核仰头看天，“你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心生愧疚好给你办事？”

禾勉没有否认，反而笑得更加明艳：“对呀，毕竟最终赢家是我，我还得让你回来。”

“不过那个舟核我敢确定不是你。”

天越来越阴暗，舟核紧接着再问一个问题：“那个人呢？”

禾勉举手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变得透明，她毫无波澜：“他是玩家，大概是死了。”

舟核没有继续问了，反而把思路拉到在地窖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很疑惑小雾的尸体为什么那么快就腐烂发臭了。”

禾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所以，你找到原因了？”

舟核点头：“嗯，找到了。”

他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并不是玩家，我才是。”

禾勉对他的回答倒有些意外，她的一只手已经消失不见了：“你的猜想真大胆。”

“就像你随随便便就断定我也是幻想一样。”

舟核把自己的口罩摘了：“嗯，你说的事我会完成的。”

禾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神情疲惫却又轻松：“还有事我没有告诉你。”

舟核有点没料到：“什么？”

“我和你妹妹做了交易，你出去要去找他。”

舟核无所谓的应下，对于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并不在意她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禾勉继续道：“为了以防万一，你记得换个名字。”

舟核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

禾勉：“……”好吧，是她多嘴。

眼看身体就要消散完了，禾勉抬眸微笑道：“核桃，我等着你。”

惆怅与喜悦交加，这么多年的努力，似乎什么都值得了。

“到那时候我会把所有告诉你……”

到那个时候希望你完成自己的承诺，真正带那些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