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京师容不下即将掌权的少年

“你……你”苏牧吓得往晟越身后躲。

“那人是北国的探子，在边疆修筑了十年工事。摸清了南国的边防布局。我南国外事部收到密报，他们会在归乡前一夜借口去鬼市购置给家人的物品。十年时间足够让看守官掉以轻心。”北山连景起身，跪在苏牧身前。

“北山氏做事，不留余地。剥皮是防止城防图用特殊材料花在身上，剖心也是同样的道理。我要保证他不能用任何方式传递情报。请苏大夫见谅。”

“十年，真的会有人用十年在敌营只做这一件事情。”

“苏大夫不懂，为军者为国尽忠，就算是百年也不能动摇。这样的人，不知投降，只能杀了。”

“越哥，他说的可是真的？”苏牧看向晟越，只看那人明明在想别的事情却面不改色的敷衍到“自然，阿景从来不说谎。”

“越哥说是真的，那便是吧。你别跪我，我害怕。”

“无论如何，是我杀了苏大夫的朋友，公子要我赔罪。请苏大夫责罚。”苏牧的视角里，北山连景郑重其事，但是苏牧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哪里敢找人这北山阁金榜的杀手讨说法。转过头只瞧见晟越喝茶想事，敷衍至极。一副人交给你了，你看着办的架势。当年这京师谁不知道晟越有一个宝贝弟弟。

“我与那人也不过萍水相逢，北山大人，你……别杀我就成。”苏牧见好就收。这两人一个也得罪不起。

“呵”晟越笑出声来“北山大人，且起来吧。”

“公子”北山连景被两个人叫得诚惶诚恐，更不敢起了。晟越去扶北山连景。“既然这毒不是一日能解的，苏牧，你得和我回侯府。”

“越哥，你尽管安排。我都听你的。”苏牧笑笑说。

回侯府时，晟越叫苏牧走正门。两人再见时，苏牧像模像样的在侯爷面前说公子大有好转之势。需要住在府中观察一段时日。侯爷当然高兴应允。苏牧在木香院住了起来。

“苏牧，你别跑。”茯苓追着苏牧在院中绕圈。

“看来苏大夫又招惹茯苓了。”晟南星端着茶杯，看着旁边的晟越。

“南星姐姐，苏牧的药如何。姐姐身体可有好转。”晟越贴心的问

“嗯，到真觉得好多了。”晟南星看着晟越，不管晟越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自己还是很愿意表演姐情深的戏码的。于是随便说着瞎话。

“姐姐可知道贺璋被凌迟之事？”

“听连翘说起了。”

“我觉得此时可能有隐情。”晟越说

“阿越想插手？”

“若贺璋真有冤情，声张正义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晟越说“况且，我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偏安一隅也有愧与母亲。倘若贺璋有冤，我能为其翻案。或许有机会重回御史台。调查母亲溺死和我中毒的事情也要方便的多。”

“阿越若是想做，便去做吧。我晟威侯府的儿郎，本就应该保家卫国，为民请命。”晟南星笑着说“阿越有才学，就更应如此了。”

“只是，如何能回到应天学院，我还不得其法。”晟越叹了口气。“侯爷如今门都不让我出。”

“阿越，木香院不聚人气，出去走走吧，说不定能想到解决之法。”晟南星轻轻推开晟越的眉头。“阿越，五年前，偌大的京师可能容不下一个即将掌权的少年，但是总能容下一个平凡的世家学子。今天也是一样的。”

晟越看着晟南星，她的目光柔和，可是晟越却能从中看到力量。明明是垂垂将死的人，却无畏无惧。那目光，神圣慈悲，充斥一种大厦倾倒后黎明破晓的希冀。

“容不下一个即将掌权的少年。”晟越喃喃自语。晟南星好像一句话把晟越的不幸提升到了他不敢设想的高度。应天书院学士进御史台，这是未来平章政事的标准配置。而在南国，历任宰相都做过平章政事。

如果不是大夫人和世子下手。真是有人利用的母亲，或者操控母亲。谋害侯府公子，那这个人的位置，将在侯爷之上。晟威侯晟坚是南国禁军都指挥使，手里有禁军几万兵力。边州驻防的禁军全是晟威侯的兵，可见宣明帝对于侯爷的信任。

谋害他的儿子，这本就是天大的难事。有这个本事干脆直接干掉侯爷不是更好。或者干掉世子。所以晟越不敢想，若这些事不是世子做的，不是侯府内的人做的。是外面的人，那么将会无比复杂。很可能他要对抗整个盘根错节的京师官吏势力。

“那就听姐姐的，出去透透气。阿景。”晟越喊北山连景。只见北山连景和苏牧说着什么，听到喊话，走了过来。茯苓还是气鼓鼓的埋怨苏牧把蛊虫不小心放到了侍女的房间里。晟南星和晟越在院落中的樱花树下。笑意盈盈，姐弟俩不像，但笑起来的时候就有几分相似了。

连翘许是忙完了，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几步路北山连景走得很慢。这样的日子真好。

“阿景，吃过午饭陪我出去走走。”

“是，公子”

“连翘回来了，是该开饭了。”晟南星说

“小姐，我这就安排。”连翘把一盒点心放到北山连景的手里。笑着说“大夫人赏的，劳烦小哥儿看看，是否安全。”

“好”

见北山连景回话，连翘行了礼就往院后走了。晟越扶着晟南星回了房间。其实连翘才是木香院的大金主，在南国府中的吃穿用度都是后院女眷们来安排的。即使侯爷想要赏赐哪个院落，也是经手大夫人后分发下去的。

木香院从前除了晟南星就只有两个侍卫，六个侍女。算是最冷清的院落了。侯府在京师也有几个产业，三夫人逝世时候晟南星无论如何不肯交出茶馆，算是得罪了大夫人。在内大夫人各种理由克扣木香院的开支。在外排挤茶馆的生意。只能熬死了晟南星就吃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