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再进应天书院

连翘在应天的后街给晟越置办了一套小院。苏牧四仰八叉的摊在马车里。晟越也昏昏欲睡。

“公子，苏大夫，到了。”北山连景轻轻拉开连子。只看到晟越扶起苏牧。小心托起他的头。

“北山扶一下牧牧，睡得太沉了。”

“是”北山连景接过苏牧。晟越前去开门，刚一进门，晟越就看到了那么显眼一簇迎春。小院只有两间房。这是一早晟越交代的。苏牧一间房，自己一间房。北山连景睡房梁。

“迎春太艳，北山，砍了它。”晟越低眉瞟过北山连景。只看到他小心的把苏牧背到了厢房。

“是，公子”

晟越闲来无事，又拿起残卷。半晌，晟越打开窗户，窗口正对着那簇迎春。不由得觉得，连翘当真是一个妙人。

“我给你们找个好去处。”北山连景小心翼翼的挖开迎春的根。边对着迎春说。“其实公子是个好人，他不是觉着你们碍眼，他只是觉得我碍眼。你们要怨恨就怨恨我吧。”

晟越闭上眼睛，细细听来。

“我会给你们找个好去处。”北山连景又说了一遍。我会给你们找一个好去处，我会给我自己找一个好去处。

晟越睁开眼睛，他没有觉得北山连景碍眼，相反，他从来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小的时候，晟越就常常觉得自己回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北山连景身上。

晚饭时候，北山连景端上了一直烤鸡。

“这真是你烤的，你上辈子是厨子吧？”苏牧虽然表情夸张，但是却没有半分奉承。

“那就都给牧牧吃。”晟越笑着看着苏牧，伸手给他擦了擦嘴。好不亲昵。

“多亏了，苏大夫的三只鸡。”北山连景恭恭敬敬的说“大花，香香，小草。烧香香的时候我忘了放血……”

“你闭嘴。”苏牧放下鸡腿，瞪大了眼睛。“香香”苏牧的眼睛很快的凝结了一层水雾，你们吃吧，我去睡觉了。

晟越扶着额头，他知道北山连景是故意的。他就是讨厌北山连景这些小心思。“往后，我们吃饭的时候，你不要说话。”

“是，公子。”

“不，往后，你不要和苏牧说话。”晟越也放下筷子，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北山连景，无奈的说。

“收拾吧，吃点东西，也别饿肚子。”晟越惯性的说了一句，毕竟吃饭对于北山连景来说。

“是”北山氏的杀手有特制的食物。晟越好奇的看着北山连景拿出一块草料一样的东西，然后看着对面的人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去梳洗了过来吧。”晟越心里全部都是卷宗，但是那些支离破碎的文字实在惹人心烦。

“公子。”晟越坐在案台前，北山连景就跪在他身侧。安神的香味还是晟越熟悉的那份安稳。晟越觉得北山连景才是那个深入骨髓的毒药。

“此事起因是考生陈召沅，醉酒后大肆宣扬自己于贺璋处买考题。”晟越拿出卷宗。“可是贺璋的《地异志》常常是一书难求，有价无市。他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财断送自己的前程。”

“老师说，人总是贪婪的，公子。”北山连景俯身把自己缩成一个团贴在北山连景的脚边，就像不夜楼的小倌那样。

晟越伸手去摆弄他的头发。“放榜后，吏部誊录的朱卷会存在应天学府，考生的墨卷会存放在吏部书阁里。我去书院找朱卷，你可否能潜进吏部，拿到墨卷。”

“是，公子。”

“公子，何必亲自去书院。差遣我去便是。”

“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晟越放下卷宗。“书院，总会有线索。”

北山连景在的每一个夜晚，晟越都睡的很好，一早就看见苏牧对着北山连景的胳膊又是看看写写。简直认真到了往我的境地。

晟越出门的时候，那簇迎春已经被北山连景挖走了。晟越不知道他说的好地方在哪里，只能摇摇头。穿上事先准备好的粗布麻衣。连翘做事细致，说着衣服是从乞丐身上拔下来的也不为过。

“连翘做事当真是细致，竟然如此合身。”晟越说这话时候，北山连景咽了口口水。咽下去的那句话是，因为这就是你的衣服，上面还是你当初在泥里打滚留下的痕迹。

带上面贴后，路上的行人看到晟越都是一幅避之不及的样子。晟越拿出准备好的一块布遮住了脸。这条路是晟越一个人走的。七拐八拐才到岑之焕传信来的地方。

这里的小巷只能装下一个行人。晟越跟着岑之焕的人，一路到了一个低矮的门边。

“过来。”歪嘴的小厮扯着晟越。晟越瞄了他一眼，矮小，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声音有些尖细又有点沙哑。

在岑之焕手下的介绍里，晟越是岑之焕远房的亲戚。家里的人死绝了来京师寻条生路。晟越遮着面，小厮直接扯下来面巾。看到面贴之后直接把布扔在晟越身上“戴上戴上，莫要吓到了娃娃们。”

“你叫小月？怎么取个婆娘的名字？”小斯的左脚也有些坡。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你以后就跟着我混。我叫小五，你就叫我五哥，忘了，你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不能和我解闷。”

晟越抬眼，从前他从不知道应天学院还有这么小的后门，还有这么逼仄的亭廊。还有这么破败的住所，还有如此不知礼数的小斯。

这就是下位者打开的那扇门。晟越转过身看着那扇小门。当他从应天学院的大门走进去的那天，他一定要拆了这扇门。

好了，先把这里的地都擦了。

应天学院的藏书阁有5层，历年应天学院考的朱卷都存在藏书阁的四层。一层是学子可以随意阅览的藏书，二层是南国的史书，三层是禁书，需要特殊的令牌才能进入。四层是考生朱卷。五层则是只有学院掌院才能进入，据说里面藏着的是应天学院的辛秘。

总归岑之焕给晟越找了一好差事。

至少离线索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