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升堂

夜深了，北山连景躺在连翘的草席子边上，鬼哭狼嚎了太久，此时静谧的夜晚，清风朗月。

北山连景想起了云雀，其实救云雀是一个意外，但也算是也是北山连景有意为之。这样的夜晚，她应该早早睡下了。毕竟司云雀的人生哲学就是吃好睡好，嚣张跋扈。又想起了公子。可是他只能想起小时候的公子，五年前的公子。

对于公子来说，这五年弹指一挥间。不过是一夕之间罢了。人真的会在一个夜晚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吗？为什么此时的公子和从前的公子像是两个人呢？

这花魂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作用呢？

一等便是四日，北山连景不敢闭眼，眼睛一直放在连翘身上。其实他也可以用绞丝，或者其他的方法，但是他也会担心，事有万一。只有把眼睛放在连翘的身上他才放心。在北山阁，他们也有很多天不睡觉的训练。

就像草原的人熬鹰，那是极度痛苦的。七天，几乎是所有人的极限。北山连景最长的时候可以十天不睡，但是对人的精神也是极大的折磨。

夜晚，一个人影在杏林边闪动。北山连景抬眼。屏住了呼吸。

“升堂”傅甄坐在堂前，其实满肚子苦恼。一早有人来报案，说是有人偷盗他娘子的尸体。那人脸上都是疤痕，看着就凶残不堪。被抓住的盗尸人显然被打了一顿，窝在角落里。留着八字胡，整个人有小又干巴，活像一直大老鼠。

“报上名来。”傅甄说。

“青天大老爷”角落里的鼠脸跑来，磕了几个响头。“这两人分明是妖怪，那女人还能起死回生。”

“又是妖怪”傅甄眉头紧皱。脑袋嗡嗡作响。

“你将我家娘子的尸体背回家去，盛装打扮，换上嫁衣。可是许了谁家的阴亲？”那个疤痕脸起身走向鼠脸男，咄咄逼人的说。“你还敢说自己不是阴媒。”

“我只是看小娘子被丢在荒郊野外可怜，想着好好安葬，你休要血口喷人。”鼠脸男不服气的说“我这是菩萨心肠。”

“那这个你作何解释？”晟越从堂下走上前来，此时官府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刑部侍郎白大人，在你住处收到了这个。”

那是一段白色的布条，上面写着鸡血写着要求和赏尹。将这个条子挂在城北破旧的城隍庙里。有人摘了条子，三以后庙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就是坪县结阴亲的方法。

只是这庙时灵时不灵。吴老爷说，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自己的条子被摘下了。后来吴老爷为了问清楚王二小姐的事情，更是下了重金。但是却迟迟不见有人摘条子。

“那日，我们去乱葬岗等王老爷，我便发现，这地上有一个脚印，好像在寻找什么，遍布四周。这乱藏岗鲜少有人去。更不会有人逛街市一样，走来走去。”晟越看着鼠脸男“除非，乱葬岗里有他想找的东西。可是摸金也不会选乱葬岗，只有一种人。摸尸的。”

“报上名来”傅甄严肃的喊了一声。

“小的，刘四五”鼠脸男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说。“我盗尸是小，那女人起死回生，分明是邪祟。”

“又是邪祟，这坪县到底是怎么如此不得安宁。”百姓们窃窃私语。

“连翘”晟越轻唤

“公子”连翘从侧堂走了出来。

“鬼，鬼啊”刘四五本就心有余悸，此时看到连翘更是心惊肉跳。

“是你心中有鬼罢了”连翘走到北山连景的身边，把他的面贴摘下来。“坪县的宵禁素来严苛，能夜里在乱葬岗行走，必然不是住在城中。公子命我和阿景演一出戏，装作逃难来的人，重病不治，葬在乱葬岗。”

“你，分明就是断了气的，我断断不会看错。”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晟越接过话。没有让连翘说闭气丹的事情。北山连景顺势站到了晟越的身后。这才注意到白辞川愤怒的目光。

白辞川觉得自己胸口快要炸开，难怪这几日都不见连翘，晟越这个人，竟让一个女孩子在乱葬岗躺了几个晚上。看到连翘那有些憔悴的脸色，心又酸得不行。

“看到脚印的那个晚上，我有了一个猜想。南国摸金是重罪，可是如果这个阴媒是在乱葬岗找寻到尸体，再去城北找一张符合要求的白条，那么他就不会被官府抓到。”

“半月前，你买给吴府的那具尸体是从何而来，给我老实交代。”晟越突然提高音量，威压压得刘四五喘不上气来。

“看来，是得上刑，你才会说实话了。”

“大人，大人。我只是给乱葬岗的女子寻个好去处，那些尸体总归是人不要的。”

“你只要讲实话，本官可以从轻处罚。”

“给吴府的那具尸体，不过也是从乱葬岗寻到的罢了。”刘五四坦白的说。“我哪里认得什么王二小姐，可这乱葬岗我呆了多年，死人比活人听话多了。这起死回生的事，今天之前我没见过，我也不信。”

说话间，晟越看到王老爷来了，还是那张严肃的脸。“县令大人，劳烦差人请王家大小姐来。”

傅甄挥了挥手。又接着问“可着二小姐怎么到了乱葬岗的？”

“请大人带小凤上堂。”晟越说

“把小凤带上来。”

“吴公子，请”晟越说了一声，戴宸就扶着吴荥走了进来。吴荥绵软无力的身子，一看到小凤，更是激动的颤抖。

“小凤，小凤，是我害了你。”吴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那小凤倒是淡定得很，看着瘦弱。虽然衣衫和头发都凌乱着，但是眼神还是坚定的。这是晟越第一次见小凤。他觉得这小凤随时风尘中人，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子侠义之气。

“小凤，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烧了王宅，烧死了王二小姐。但是这吴公子可为你做证，那晚你们在一起。”晟越看着小凤，看小凤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一个字都不说了。

“其实啊，你认得王二小姐。”

听闻晟越这句话，小凤抬眼，才好好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