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
沈淮序到薄府来了几次,偏都遇见薄锦赏景。
这年正是十一月三十日冬至。
薄锦回到阁中,离悯将烘的家常的衣服给薄锦换了。
薄锦照着镜子化了淡妆,“家里没有什么事么?”
悯端来茶说道:“这些天都是关于鹿姑姑病理,再有这沈淮序有意无意四处打听锦姐在家没有,说什么要来培养感情。”
薄锦听了,哼了一声,说道:“这畜生活该作死,看他来了怎样!”
离悯懵懵懂懂,拿起梳子梳通秀发,“这沈大爷因什么来?”
薄锦对他举止实属不满,遂将九月里赏景时遇见他情节说了出来。
闻言愤愤不平,“癞蛤蟆想天鹅肉吃,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起这个念头,让他不得好死!”薄锦嘲讽:“等他来了,我自会处理。”
话说沈淮序自那日后园赏景,便对薄锦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如今见了锦姐,满面陪笑,连连问好。薄锦也假意殷勤,让茶让坐。
这沈淮序见薄锦打扮,亦发酥倒,因饧了眼问道:听下面议论薄姐掌管薄府命脉,身边人便有许些防备,生怕自己得罪而疏远,也成孤家寡人。我倒天天闲着,要不过来陪薄姐解解闲?”
薄姐开着玩笑道:“你哄我呢,你哪里肯往我这里来。”
一听有机会,急忙道:“我在薄姐跟前,若有一点谎话,天打雷劈!只素日所闻薄姐是个利害人,在你跟前一点也错不得,如今见薄姐最是个有说有笑极疼人的,我怎么会不来,——死了也愿意!”薄姐笑道:“果然你是个明白人。”
听了这话,越发撞在心坎儿上,由不得又往前凑了一凑,觑着眼看薄姐戴的香包,然后又问戴着什么戒指。薄姐悄悄道:“放尊重些,别叫丫头们看了笑话。”
沈淮序如听着魔一般,忙往后退。
薄姐笑道:“你该走了。”沈淮序说:“我再小坐一会。”
转瞬即逝,脑海里浮现一件疯狂阴谋,“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你就在这里也不方便。你且去,等晚上起了更你再来,悄悄的在东边澡堂等我。”沈淮序听了,如得珍宝,忙问道:“你别哄我。但因那里人过的多,怎么好躲呢?”
果然上钩了,继续哄道,“放心。我把上夜的小厮们都放了假,两边门一关,再也没人打扰我们。”沈听了,喜之不尽,匆忙告辞而去,心里以为得手。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晚上,趁黑钻入澡堂。
果真漆黑无一人,往薄母那边的门户已锁,倒只有向东的门未关。沈淮序侧耳听着,半日不见人来,忽听咯噔一声,东边门也倒关了。
着急的也不敢吱声,只得悄悄的出来,将门撼了撼,关的铁桶一般。此时要求出去亦不能够,南北皆是大房墙,要跳亦无攀援。这屋内又是过门风,空落落;现是腊月天气,夜又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一夜几乎不曾冻死。好容易盼到早晨,只见一个老婆子先将东门开了,进去叫西门。瞅她背着脸,一溜烟抱着肩跑了出来,幸而天气尚早,人都未起,从后门一径跑回家去。
这沈淮序父母早亡,只有他大爷代管。
那大爷素日吃喝嫖赌,今忽见他一夜不归,只料定他在外非饮即赌,嫖娼宿妓,哪里会晓得意淫薄锦,因此奖励一夜。
这沈淮序也捻着一把汗,知道大爷性取向有问题,生怕会因这件事情折腾自己,但那日意外失去灵魂没往日气魄。
看身底下瑟瑟发抖的侄子,气得口吐芬芳,揉着屁股狠狠打,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功课来方罢。
沈淮序直冻了一夜,今又遭精神创伤,且饿着肚子,跪着在风地里读文章,其苦万状。
此时淮序不改初心,过后两日,得了空,便仍来找薄姐。
薄姐故意抱怨他失信,淮序急的赌身发誓。自知是他自投罗网,少不得再寻别计令他知改,故又约他道:“今日晚上,你别在那里了。你在我这房后小过道子里那间空屋里等我,可别冒撞了。”
“果真?”薄姐道:“谁哄你,你不信就别来。”
“来,来,来。死也要来!”薄姐道:“这会子你先去吧。”淮序料定晚间必妥,此时先去了。
薄姐直接睡觉,谅他一晚。
那沈淮序又被大爷折腾,嫌太小,让其吞药片刺激。
等大爷舒服了,方溜进薄府,直往那夹道中屋子里来等着,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干转。左等不见人影,右听也没声响,心下自思:“别是又不来了,又冻我一夜不成?”
正胡乱揣测,只见黑影便赌定是薄姐,不青红皂白,饿虎一般,等那人刚至门前,便豹似虎一般抱住叫道:“亲姐姐,等死我了。”
说着,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亲姐、亲爹的乱叫起来。
那人想出声却被儿用手捂住,正想入非非,忽然发现不对,打开灯光,就发现原来身底下是大爷,而且还被自己弄口出白沫。
如此场景吓得魂飞魄散,脊骨发凉。
他二十来岁人,尚未娶亲,迩来想着薄姐,有那晚遭遇更两回冻恼刺激,不觉就得了一病。心郁闷烦躁,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不上几日都添全了。于是不能支持,一头睡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乱说胡话,惊怖异常。
倏又腊尽春回,这病更又沉重。
大爷已死,更是无人可看。
某晚睡着时忽吹过一阵风,看到二女搂着鹿雨暄贴贴,并道,“你这病非药可医。念薄锦许你一粒药片,吃它睡一觉病就好。”
殊不知那是夺命。
想来鹿雨暄乃薄府尖心宠,定是薄姐知道我命不久矣,特来赠物救命。
想完,拿起一粒就往嘴里送,闭目养神坠入梦境。
想来是自己出现幻觉,竟梦到薄姐衣衫不挂躺在床上,含情绵绵的注视着。
“宝贝,快来~”
淮序心中一喜,就说她们不会欺骗。
粗鲁地与薄姐云雨一番,到了床上,哎哟了一声,一睁眼,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淮序自觉汗津津的,又翻过正面来,只见薄姐还招手叫他,他又进去。如此三四次。到了这次活活累死。
等人发现这里的时候,早已没了气息,身子底下冰凉渍,了无生息。
由于沈府断绝关系,也就潦草完事。
谁知这年冬底,何清影意外身染重疾,自古医者不自医,原来何清影以心头血为药引子,细菌感染,来不及救治,撒手人寰。
鹿雨暄闻言伤心欲绝,差点昏死。
一早鹿雨暄强撑着哭诉,想带何清影回扬州妥善安葬。
薄母心里也不好受,之前多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经过思想斗争,奈何以命恩情无以为报,无奈作速择了日期。
“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薄纱稚哭着告别薄惜跟鹿雨暄,等船逐渐消失才缓过来。
当晚便失眠了。
鹿雨暄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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