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们这儿杀人犯法吗？

“什么玩意？”

江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人，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能把臭不要脸发挥到这么极致的人。

李东燃一脸人畜无害地样子着看他。

江野强忍着冲上去跟他打一架的冲动，一把将桌上的钱抓起来。

“不要了！”

江野有些恼火地掀开门帘，刚准备走出去，李东燃突然在身后叫住他。

“喂，开个玩笑嘛，”李东燃见他真要走，也不再继续挑逗他，“这水请你喝，不要钱。”

江野听到这话，停下脚步，他越来越怀疑这人大晚上的是不是在拿他寻开心。

啧，刚刚怎么就没跟他打起来呢。

江野回过头，挑了挑眉，看着李东燃。

李东燃笑着把水递到他面前，江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算你小子识相。

江野扭开瓶盖大口大口灌了起来，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正笑的一脸灿烂的李东燃。

嘶，这水里该不会有毒吧？

江野心里想着，还是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

啧，也就是看你长得挺帅，打破相了挺可惜，看在你还蛮识时务的份上今天就先饶了你。

猛灌几口后，江野直接把水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李东燃看着他，表情十分丰富。

“不是，你还真是大款啊？喝几口就扔了？”他学江野挑挑眉，看着他说道。

“知道狗为什么会捉耗子吗？”江野平静的看着他说。

李东燃盯着他，突然笑了。

这人脾气还挺大……

江野撂下这句话，便直接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被风灌了个透心凉，他打了个哆嗦，脑子稍微清醒了点。

江野把脸埋进衣领，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来。

东东超市。

记住了。

以后找个机会连人带店给你砸了。

他朝超市门口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几下，然后又把手插回兜里，顶着寒风朝家里走去。

李东燃盯着监控陷入了沉思。

江野在大街上冻的连蹦带跳，好不容易走到徐大壮家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前，江野抬头看了看，二楼已经熄了灯，估计徐婶他们已经睡下了。

他叹了口气，用手机打着光缓缓走上二楼，然后又站在徐大壮家门前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他才找到那把小钥匙。

刚进门，一股积郁已久的烟味便扑面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着火了。

江野皱了皱眉，吐了口气安慰自己，习惯就好。

屋子里面一片乌漆麻黑，徐婶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

江野没开灯，悄悄地走回自己的屋里，他打开卧室灯，拿出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个点还成，平时晚上上完自习，回家再看会书，基本都这个点睡觉。

他拿出牙刷，牙杯，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江野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踩着地上不知道哪里漏出来的积水，在卫生间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洗手池在哪，只有墙上有一个生着铁锈的水龙头，上面还绑着一截水管，水管下面还放着个桶。

江野感觉这个卫生间正在无情地看着他。

无所谓，不就是简陋了点么。

江野把水杯放到了水管下面。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点儿适应这里的脏乱差环境了，甚至想为自己这种超强的适应能力叫一声“牛逼！”

“洁白的婚纱，”江野一边哼着歌来表示自己现在心态非常好，一边扭了扭水龙头，“手捧着鲜花……”

没有水流出来。

“美……”他皱了皱眉，又使劲扭了扭。

还是没有水。

“没水……”江野一把掌拍在水龙头上，刚想破口大骂，又想起徐婶已经睡了。

他很小声地“草”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攥着牙杯有些无奈地站在卫生间里。

厨房里总该有水吧。

江野想起今天下午徐婶还给他做了鱼汤……

他烦躁的摇了摇头。

江野踩着满地垃圾，小心翼翼的走到厨房的水池前。

他转了转水池上方的水龙头，这次总算是有一股细小的水流扭扭捏捏地从水管里流出来。

江野赶紧拿起牙杯在下面接着，生怕它过一会儿就害羞地不流了。

江野就靠着这点水，勉强把牙给刷完了。

站在厨房的一堆垃圾里，江野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里突然就冒起来一阵委屈。

这点委屈差点让他难过地哭出来。

回到屋里，江野关了灯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还没洗澡。

江野烦躁地摇了摇头

哎呀，去他妈的。

什么条件，还洗澡呢。

江野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待心里逐渐安静下来，周围细小的声音像潮水一样不断涌了过来。

江野现在才感觉到这栋楼的隔音设计简直是差到离谱，简直应该把当初设计房子的工程师拉出来吊死。

店铺里卡拉OK的唱歌声，马路上驶过的汽车声，还有不知道谁家打骂小孩而且还是往死里打不打死不算完的那种小孩的哭闹声一齐传来，这些声音全都围着江野，让他感觉自己简直要爆炸！

江野烦闷地拿起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隔壁传来了女人的喘息声音，一声声肉体激烈的碰撞还有木板床嘎吱嘎吱的响声在半夜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江野猛地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江野已经裹着大衣又走在了陌生且寒冷的街道上了。

还真是奇怪，一到外面刚才的那些声音反而全都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风呼呼吹过耳边的声音。

江野把手插在兜里，靠着街墙缓缓地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这会儿已经相当晚了，偶尔会遇到几个加班的人，熄灭了疲惫的台灯，关上铁门，然后踏着满天星光回家。

江野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星空，星星在一颗一颗向他眨眼睛。

江野无奈地笑了笑。

老街虽破，可这星空还算干净。

江野顺着街道一直走，走到他感觉这已经是第三次经过“东东超市”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进去问问路。

门帘子突然被人掀开，瘫靠在椅子上的李东燃睁开眼睛，看清楚进来的人后，他挑了挑眉。

“有事？”

江野盯着他看了会儿，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到桌子上。

“哟，”李东燃清醒过来，他把搭在桌子上的脚放下来，笑着盯着他，“我以为大款只用整钞呢。”

江野看着他没说话。

“钱你拿回去，”李东燃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了请你，那就是请你。”

江野听他说完，愣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哎哟，这奸商还挺讲诚信的。

然后又不断在心里强行纠正，哎呀，诚信个屁啊，一瓶矿泉水卖老子五块。

李东燃见他没有拿钱的意思，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把钱拿回去，没听见吗？”

江野叹了口气，只好把钱收了回去。

“哎，没看出来你还会跳舞啊？”李东燃突然盯着他笑道。

“什么？！”江野愣住了。

卧槽？

跳舞？

他想起自己刚刚在超市门前不停挑衅的动作，又看了看李东燃那张脸，上面一副“我可全都看到了哦”的样子。

他攥了攥拳头，俯下身子慢慢凑近李东燃。

“你们这儿，”江野沉声问道，“杀人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