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幽灵船
“安德森,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在我们头上…”
爱德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雨水在帽檐上聚成水滴滴下来。
“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她们可以凭借第六感知道你在酒吧鬼混,还是在和别的小妞儿滚床单,甚至知道你把小金库藏在了哪儿。”
“这就是我不结婚的原因,我爱自由。哦,快要到达西海腹地了,安德森。”
我笑了笑,将手伸入海水中。水流从指隙间逃走,傍晚的海水带着它独有的温热。
“你说我们快要到了,有什么证据么?Aid,别告诉我这源于你的…第六感。”
我抬起头,我的助理先生正朝着远处发愣。他停下了手中不断滑动的船桨,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远方。
“怎么,你见鬼了么?”
我朝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真是见了鬼!
一艘陈旧的大船正向我们驶来,破烂的船帆,腐朽的桅杆,还有……行动缓慢的船员。随着船越来越近,我看清了船身上的喷漆——莫西号,百年前沉与西海的那艘舰艇,如今的幽灵船!
我呼吸一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与爱德一块儿,眼看着大船朝我们逼近。
“人类……”
缥缈的声音。
“是人类的气味……”
没等我反应,几道黑影从天而降,那是船员们用绳索滑降到我的“诺亚方舟”上。他们的脖子歪曲着,恶心的唾液从大张着的口中流出来。
所有的船员一同向我扑过来,一只冰凉,却强有力的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爱…爱德!”我大喊着,却无人回应,“你这个……废物……”
我用力挣扎着,蹬着腿,拍打着如铁钳一般的手,不过这都只是无用功罢了。因缺氧,我开始眩晕,剧烈的挣扎只是在浪费我的体力和仅存的氧气,眼前模糊起来。直到我的手臂和大腿都被那些该死的活尸咬下一块肉来,又被硬生生拖进大海,咸腥的海水灌入我的口鼻,双眼火烧一般的疼痛,被咬伤的地方已经麻木,耳边只留下水波的声音。
我会死么?我的血液像颜料一般溶进透明的海水中,血腥味会招惹来鲨鱼,在这片怪物横行的海域上,说不定我的血会招惹来更多更危险的神奇生物。
该死!我可不想被鱼吞!更不想成为帝国探险史上第一个被海中神奇生物撕裂的探险家,这太丢人了!
我不能任由身体沉入大海,挥动着手臂想要浮上水面。恍惚间,借着微弱的光线,我透过波动的海水看见“诺亚方舟”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那些船员们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那样的身形,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的名字叫爱德。
猛地,我咳嗽着,鲜血从口中喷出。
一片黑暗……
“卡尔,他是什么东西?”
“他是人类,我的王。”
“人类?……他很漂亮。”
“是的,我的王。”
“他的伤口…你能救治他么,卡尔?”
“我会尽我的全力,我的王。”
……
浑浑噩噩地,我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我正躺在某个地方——我感受得到。我尝试着睁开眼睛,但全身火烧一般的疼痛让这样简单的动作变得十分困难。
“唔……”我勉强睁开了双眼,动了动手臂,疼痛让我呻吟出声。
“看啊,卡尔!他醒了!”
白发少年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与他发色同样苍白的手指触碰上我的脸,冰冷得让我感觉不到他是活着的生物——就像是冬日的清晨再雪堆中挖出的蛇那样。
“卡尔,瞧瞧他的眼睛,就像是祖母留下的那串蓝宝石一样!纯洁的蓝色,如大海一般的蓝色!”
“这让您想起了那个人是么?我的王。”
等等,那个声音是……
果然如我所料,白色少年的背后站着他——白色的纹样由眉心蔓延至额头、脸颊、脖颈、肩膀,青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雪白的长发飘动着,还有巨大的蓝色鱼尾。
那条阻止我来到西海的人鱼!
卡尔是他的名字么?
“不,卡尔,不许你提起他。”白色少年眸中的悲伤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再也不会。”
“抱歉,我的王。”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喘着气,虚弱地问道。
“可怜的人类,小小的细菌侵入伤口便会感染致死,更不用说被幽灵船上的活尸啃咬成这副模样。卡尔,治好他,我需要他。”
白色少年收起悲伤的神情,下达了命令后离开了我的视线。
人鱼十分忠诚地低着头,恭送“他的王”。
“我提醒过你,人类。不要靠近这片海域。”
卡尔立起身,从岩石…又或者是珊瑚…好吧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上去像是陆地上的架子上,拿下一个…龟壳?!他向龟壳中倒入各种液体,奇怪的是经过他手指的搅拌,药物变成了闪着金光的金黄色。哇哦,这真是太神奇了!
接着,他端着龟壳向我走过来。
“喝了它。”
他把龟壳放在我嘴边,然后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
我会喝么?这可是美人儿给我亲手调制的……药?作为帝国的一位绅士探险家可不能辜负卡尔美人的一番好意不是么?
我接过了龟壳,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一番沉默后,我还是转过了头拒绝。
卡尔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拾起在地上打转的龟壳,用手摩挲着。
“好心不得好报,果然人类都是些愚蠢的生物。”
他的手放在了我仅有的衬衫上,然后用力一扯——
我的宝贝衬衫从此成了几片破布。
“嘿…你想干什么?”我喘着大气,胸口上下起伏着。
“不许乱动!”
上帝啊,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裤子上!
三秒后,我的裤子也不再属于我了。
没想到现在的美人都如此奔放,我对眼前这位人鱼大人有了新的认知。
“那个,人鱼先生,我想你应该收敛一下自己。”
我握紧双手,尝试着去移动我的身体。可是肌肉的酸痛与割伤的刺痛令我动弹不得。
他像是个虔诚的信徒一般,比了一个特殊的手势,随后念出了一段话像是魔咒,他的指尖沾了些药剂泛起一阵白光,让我不得不眯起双眼才能适应。
他在我的身上作画。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的涂抹下,那些毫无章法的纹样出现在了我的四肢、躯干,最后在我的脖颈锁骨处结尾。
有趣的是,我身上的伤口居然真的开始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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