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疗愈

哦，上天啊，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疼痛与灼热感消失了，我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身上那些见骨的伤痕都不见了。

迟疑了一会儿，我尝试着爬起身来活动关节，我敢说这是我有生之年接受过的最为神奇且最成功的一次治疗，在短短的几分钟就治好了被活尸啃噬过的伤痕。

或许人鱼这样的生物本就是超越科学的存在。

我站了起来，没有了疼痛的干扰，我开始正视这条救了我一命的人鱼。我向他伸出手，就像帝国的每一个绅士都会做的那样，我想与他握手致意，可眼前的人鱼却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后退，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退后！”

与其说我是被喝退的，更不如说是被一种高于声波的东西震得倒退了好几步。

我只好尴尬地收回了手，指了指自己道：“或许，我需要一套衣服。”

人鱼向着我一歪脑袋，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额……”他确实把我问住了，大脑飞速运转下我找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在人类社会，不穿衣服会显得比较冒犯。”

“人鱼一族从来不会用那些没用的东西遮住自己的身体，你是拥有什么人鱼没有的东西吗？”

卡尔的高傲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他俯视着我，压迫感顺着他那双如同黑夜最闪耀的那颗北极星一样的青色眸中传出来。

“我想……说来冒犯，你们应该没有双腿。”

“……”

我承认，说出这样冒犯的话耗费了我很大的勇气，尴尬的安静氛围让我浑身不适，我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人鱼的反应。

好在他似乎没有生气发火的前兆，那张脸上至始至终都是厌恶。

他转身游向不远处的珊瑚礁，那里隐藏着一片色彩斑斓的海底花园。在那之中，我看到了一件十分复古的外衣，就像是几百年前的帝国贵族会穿的款式，或许是因为上面编织着金线、镶嵌宝石的缘故，它在水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人鱼轻轻起那套外衣，游回我的身边，他将外衣递给我，然后退到一旁，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接过外衣，近距离去看，更是无比奢华的面料，穿在身上却出奇地舒适，仿佛是专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谢谢。”

人鱼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透我的灵魂。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初见实在是过于草率。尽管人鱼浑身上下都写着人类切勿靠近，可我还是想尝试着去和他交流。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人鱼竟然回答了我。

“我叫卡尔，”他说道，“现在，你应该离开这里了。”

“去哪？”我问。

卡尔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前方引路。

“等下，等一下！”我跟着他向前走出数米，才发现四周的环境有些不对劲，“我这是在哪？在海底吗？为什么我能呼吸，能像在陆地上那样行走？我的天哪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脚下的“陆地”，与其说我现在正在“行走”，不如说我正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在水中漂浮着。

在看卡尔，他的鱼尾很宽大，在水中上下摆动着就像是华美的丝绸，发出无比奢华的五彩珠光色。

那双金色的眼睛在看见慌乱的我时，透出了浅浅的笑意，可依旧是嘲讽的笑。

“人类真是愚蠢。”

这是什么话！

我承认我被这样赤裸裸的嘲讽激怒了，可这样身在海中却恰如身在陆地的感受真的很独特，我低头去看，脚下是无尽的黑暗，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把我卷入窒息一般。

“跟上我。”

我猛地抬起头，卡尔不知何时已经游出去了很远，我快步奔跑着才追随上了他的步伐。

直到一股强大的水流将我们推向一个巨大的洞穴入口，洞穴内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这就是我们的王国。”

卡尔指着洞穴说道。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穿越过洞穴，眼前的一切让我几乎瞬间愣在原地。

那绝对是我毕生难忘的一切。

珊瑚丛犹如一座座梦幻城堡，各种奇异的海洋生物在我们身边游弋，它们的光芒与卡尔的鳞片交相辉映，形成一道绚丽的光带。

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而多彩，仿佛整个海底都被一层魔法般的光晕所笼罩。

“真是……不敢相信。”

卡尔回头看向我，雪白的长发随着他回头的动作在海水中飘动着。

“好美，就像是在幻境。”

“对人类来说，这就是幻境。”

人鱼游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指向远方。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那是王宫。”

“用人鱼的话说呢？”

“那是起源之地，是大海与天空交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