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质问
“为什么要那么做？”凌山晴将手背在身后，目光凝视着远方，深远而幽寂，“明知道我有父母，为何还要抱走我，让我们一家分离？”员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他虽然不是凌山晴的亲生父亲，但和她朝夕相处了么么多年。今日他越发不懂她了，她似乎就变了个人一样。“你娘他……”员外叹了口气，准备将当年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是刚开口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连忙改口称，“贱内……”他谨慎小心的样子更让凌山晴刚建起的心防坍塌了，“无妨，你就直接说吧。”她只是不忿，他们抱走了她。但好在他们没有敲断她的手脚让她沿街乞讨，而是培养了她琴棋书画，完全把她当成了亲生孩子般对待。因此，就算知道真相的她又能真的恨他们到哪而去呢？“我其实真的有个女儿，年纪跟你相仿。只是她还在手里抱的时候便夭折了……”当时他的妻子悲痛欲绝，明明还有母乳，却没了可以吃奶的孩子。这是多么大的悲哀！而就在这时，凌山晴刚满月，沈夫人.奶水不足便向外征聘奶娘。他的妻子听到之后当即决定到沈府来任职。原本他是不同意的，他们家并不缺那几个钱。但是自从女儿去世之后，妻子就没再开口说过话。那天是她最有起色的一天，还点了胭脂。员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山晴，其实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你娘她或许早就随着我那短命的女儿去了。”这次他用的依然是“你娘”这个称呼。无论过了多少年，那个孩子都是她心里的无法过去的一道坎。因此这些年他便将所有的好都加诸在凌山晴的身上。“所以你们就偷偷抱走了我？”凌山晴冷静地问道，其实她现在已经能理解了。“不是的，不是的！”员外连连摆手。他已经和自己的骨肉分离了，怎么能那么残忍再去害另一个家庭呢。只是这一切或许都是天意……“那是因为什么？”这下凌山晴又不解了。妻子到沈家当值没多久，突然有一个人在黑夜找上门来。由于当夜油灯昏暗，妻子只看到了来者是身着黑衣黑袍的男子，身形匀称，腰间别着一把短剑。至于相貌并没有看清。他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晚上帮我把沈家的小女儿偷出来。”员外妻子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你……你让我把沈家的小女儿抱出来做什么？”“少废话！”那人短剑出鞘，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明天我在这找你，如果见不到凌山晴我拿你抵命！”在黑衣人出去了之后很久，员外妻子还怔怔地坐着。他刚刚说的是……抵命么……凌家惹了谁，竟要如此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第二天，她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的时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人说的话。想起他昨天阴森的口气，她完全不怀疑他做得出来。看着怀里的孩子她陷入了沉思，她不过是喂了她几口奶而已，她值得她为她搭上命吗？想到家里还有山峰和丈夫，她终是决定了将孩子交出去。沈家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了。“孩子带来了？”她回到房间，黑衣人果然已经在等了。怀里的孩子睡得正香甜，在黑衣人伸手要抱过她的那一秒，她又紧紧护住了她。“你让我抱她过来应该不是马上让她死吧，我是她的奶娘，孩子还小。如果你想想让她活下去那就让我照顾他。”因此那一夜，在沈府失踪的不止是凌山晴，还有员外的妻子。幸好这些天下来，小山晴已经对员外妻子充满了信任。在奶娘的怀里，闻着熟悉的乳味她总是能睡得特别香。跟随者黑衣人离开凌府没多久，员外妻子终于找到了可以逃离的机会。那天在客栈里，应该是黑衣人的有人吧，问询过来寻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山晴，两人嘀嘀咕咕说着耳语，而后来者的目光似要把小山晴凌迟好多遍。员外妻子下定了决心要逃出去，而这些天的接触，黑衣人也渐渐对她卸下了戒心。当即和友人痛快畅饮了起来。待确认了两人都伏在酒桌上睡得正酣了之后，员外妻子抱起了正在睡梦中的小山晴连夜出逃。奔走了三天三天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家。原本他们是要将小山晴送回沈府的，但是害怕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就想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虽然凌府应该会严加防范，但保不齐那贼人会恼羞成怒潜入府中将孩子杀死在孤身出来。就这样，他们夫妻二人就将凌山晴留在自己身边照顾。原本是想过一阵子就把她送还回去的。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他们两个都对这个小孩子产生了强烈的感情。还有他们的儿子——凌山峰也总爱逗凌山晴玩。渐渐地，他们一家舍不得将凌山晴送回去了。虽然时常有传闻称沈府女儿失窃，但每当这个时刻，他们家的人就装作失聪和失忆。因此最终才演变为最终的这个情况。听完员外说的话，沈父的目光不再凌厉了。转而将事情的矛头指向那个黑衣人，“你可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这……”员外摇摇头，为难地说道，“要说人站在贱内面前她应该是能够认出来，但是如果让描述的话，谁不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呢。至于身份，他倒是从来没有透露过。或许沈老爷你想想你们沈家曾经和什么人结过怨没有？”沈父点点头，员外的话确实在理。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别说记忆模糊，脸容颜或许都改变了。沈行悔知道这次员外出现彻底让她的行迹败露了，免不得怀恨在心。此时她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不合适，沈行悔招来了常在前厅当差的婢女，“我听闻父亲的朋友到访，你去沏一壶茶给他们送过去……”沈行悔说着将她新得的发展连同那一包砒霜都递给婢女。“这……”从沈行悔神神秘秘的表情和手上的这包东西上看，婢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废话，照我说的去做，少不了你的好处的！”沈行悔敛了笑容，沉声道。婢女还不知道沈行悔不是沈家的女儿，虽然胆战心惊，但是想到幕后有沈行悔给自己撑腰便照办了。但这小婢女终究人微胆更小，端茶进去的手抖得茶水都溅了出来。沈父从旁边看立马就察觉了不对劲。这婢女在前厅当值已经好一阵子了，更大的人物和场合她都见过，此时怎么可能害怕成这样子？“你在抖什么？”沈父沉声问道。小婢女见沈父开始怀疑她，立马跪在地上，“奴、奴婢没有……”沈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小姐叫你来的？”听到小姐二字，小婢女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但依旧按照沈行悔教她的说，“没、没有……”凌山晴此时也看到了端倪，端着刚刚小婢女递上的茶杯，笑吟吟道，“小姐姐辛苦了，那这杯茶我就请你喝了罢。”顿时，小婢女的脸上不满了惊恐，“奴婢不敢……”“混账！”沈父拍着桌子骂道，“小姐让你喝你就喝！”“小……小姐？”小婢女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家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位小姐？“她才是我的女儿。”见小婢女一脸的疑惑，沈父为她解答道。此话一出，小婢女跌坐在地上，“怎……怎么会……”“所以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吗？”凌山晴蹲下去平视着小婢女，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姐饶命！老爷饶命！”小婢女哭得涕泗横流，蹭到了沈老爷的脚边。“是小……沈行悔跟我说老爷的仇人今日到访，让我献上这杯茶替老爷您排忧解难……”提起沈行悔小婢女就恨得牙痒痒，她这次可害苦她了！“这是杯什么茶？”沈老爷端起茶杯审问道。“是……”小婢女踌躇不决，生怕一会连自己也被牵连在内。“还不快说！”“是砒霜！沈行悔让我在茶水里加了砒霜！”小婢女闭着眼睛喊了出来，等着沈老爷的审判。不过沈老爷并没有过多苛责于她，只是将她降到了最低等的粗使丫鬟。虽说不是多大的责罚，但是从粗使丫鬟熬到前厅的婢女她可是花了足足七年的时间！如今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沈行悔……”沈父嘴里叨念着这个名字，手不自觉握紧。敢冒认她女儿已经罪不可恕了，现在又想出了个那么毒的招数！看来他不能轻易放过她了……凌山晴眼底掠过一抹异色，适当离开。她在街上游走，沈行悔的身份被揭穿，她虽知道自己是沈家女儿，但还不可由自己说出，员外的话更有力度些……思忖间，未留意到自己走到偏僻之处，突然听闻有人唤自己，正回头，颈间一痛，当即失去了意识。她也未想到在她离开之后，沈父……当即带人快步朝沈行悔的房间走去，一进门便让下人将人拿下。“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假女儿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的看着众人，她不明白她怎么就被她们看出来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小姐。 打开App，新用户限时免费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