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卑贱求活，鞭子给我
两位瀚鹰帮的匪寇，均为壮年男子，膀大腰圆红光满面。夏日上午，天气热得很，两人赤着臂膀，彪悍粗狂。此二人的守护兽，一为七品野猪，一为六品红角牛。有三重九阶的修为支撑，两兽均可用于坐骑，已驮着两匪到了村外。“诶，这村害了瘟疫不成，怎一个个要死不活？”一匪满身酒气，怪异不解。骑着红角牛的他，原是铁马府人，在入了匪伙后，放弃本家姓氏，更为牛姓，唤作牛顶山。不过，他没一点牛的憨实，长得是身高八尺满脸横肉。另一人也在入匪伙后，更为朱姓，名为朱野，反过来正是野猪。他生得黑壮，模样是又丑又凶，扇风耳环状的鼻子，像极了野猪成了精。早晨去第一家村落时，正有酒水上贡，与牛顶山一人灌了半坛，他也是酒气未散。他哈哈一笑，“这帮孙子倒是乖巧，很让人省心啊，下个月，让他们多交一成贡品。交不齐，嘿嘿，拿胡小娘子来顶债，用几个月再还给他……诶？那边怎有个人，好像有两把刷子。”他抬手一指，指向的正是温千岚。“嗯？”牛顶山抬眼看了看，也是疑惑，“哪来的野种，在那装神弄鬼，要抢地盘不成？哼，先收贡，再收拾他。”说着，二人哪会绕道去走村门，守护兽撞倒一片围栏，到了院中。温千岚正盘坐在村门外，他感知敏锐，风声既是他的耳目，自是发觉了有两位武者到了附近。他正沉于修炼，本未打算理会，但围栏倒地的嘈杂声，扰到他了。呼……他霍地睁开双眼，鬼目森森望去。每月交贡的日期固定，郑伍杭等人，全早早地在院中等待了。瀚鹰帮定下了规矩，交贡只时，所有人必须全出来恭候。甭管是刚出生的婴孩，还是伤了残了瘫了，无一例外。共三十余人，分三排齐刷刷地站着。为防美貌引祸遭匪强抢，村中的女眷每次都要伪装一下，多点些麻子等等。尤其是郑伍杭的妻子胡氏，虽育过一儿一女，但有修为在身，身段未曾走样，风韵犹存，若不弄丑些，定被瀚鹰帮的贼人惦记。此次，她们没去刻意乔装。不需要了，一个个寝食不安，又染了风寒，均是面黄肌瘦，带着两个黑眼圈，哪来的美貌。那四五岁的女娃，身子弱，面色苍白高烧不退，整日昏睡，正瑟瑟发抖地被胡氏抱在怀中。其他年岁大些的孩童，同是气色甚差，抬不起脑袋。便是郑伍杭，也跟得了瘟病似的。见牛朱二人踏破围栏走进，他心头一哆嗦，不禁偷瞄了下温千岚。他匆忙地迎上去，咧出难看的笑容，“牛爷、朱爷，您二老近来安好？”稍后生死难料，丈夫为她们去卑贱求活，胡氏心中悲呛。抚着怀中女娃的额角，她的眼泪再是止不住，“二妹啊二妹，娘真不该让你来这世上受罪，是娘害了你啊。”其他人在垂着头，心中悲愤。几位青年、壮年男子，在将拳头攥得咯兹响。“嗯？”端坐于红角牛背上，牛顶山一扫众人神情，发觉了不对。再看郑伍杭两手空空，没提着筐篮，也没拿百褶袋，他脸色顿时一沉，“别他娘的废话，贡品呢？”“牛爷牛爷，您听小的解释……”郑伍杭刚说出半句话，便遭朱野一鞭抽倒在地。啪。朱野怒瞪两猪眼，喝问道：“差多少？”“差九成……”话又没说完，郑伍杭又被抽翻在地。啪。两鞭下去，他的背部皮开肉绽。有病患在身，再挨了两击重鞭，他一时爬不起了。不敢叫疼，妻子二女的命系在他身上，又岂敢在此时凶横。他跪伏在地上，求饶道：“两位爷饶命，非小的不尽力，如今刚是入夏，瓜果粮食未熟啊。近日小人一众不慎染病，无力去捕猎，求两位爷开恩，宽限几个月，小人一定日夜劳作，丁点不差地补上，您杀了小人，日后没人为您效力了。”郑伍杭哪敢提逃跑的事儿，不知温千岚与瀚鹰帮的关系，他也不敢乱推责任。欲保妻儿周全，他只剩任打任骂地屈膝。啪。牛顶山满面怒容，一鞭抽下。他一脸横肉挂上怒容，真是凶神恶煞，“贡品不够数，你咋不去抢，不去偷！染病，你咋不去死！”啪啪。越骂越怒，他皮鞭连抽。“你个杂碎贱种，你还有脸活着。”朱野怒不可遏，手中鞭子同是轮圆了抽。啪啪……瀚鹰帮是此一带的大匪，老巢在恶奴谷。它是尤时杰麾下用于收集粮草物资，及刺探消息的一帮。像此类大小村落，明的暗的，瀚鹰帮控制近百个，如扈景的茶铺也是一个哨点。这么的，瀚鹰帮撒下了张大网，霸占着一条长达三五百里的两府界线。宁风府派来监视恶奴谷的探子，在此要去躲躲藏藏，被发现一个死一个。在此一片地界，恶奴谷是王。而从近百个村落收刮物资，有一个未能交齐贡品，不影响大局。但牛朱二人哪里会纵容，一群废物，连点贡品也凑不齐，活着还有何用。牛顶山打了十几鞭才停手，厉声道：“凑不齐贡品就要罚，养那些吃闲饭不干活的废物作甚，全宰了，年轻的娘们全部带走。下次你把两月的贡品交齐，爷心情好了，再把人还给你。”“哈哈，我来。”朱野顿时兴奋，挥鞭骑着野猪，最先朝胡氏母女冲去。“牛爷，给条活路吧！”郑伍杭悲呼求饶，磕头如捣蒜，妻儿出了事儿，他活着也没什么必要了。但牛顶山哪有心软，不杀残了郑伍杭，是看他尚有点用，鞭子一挥再将他抽翻，“滚！”情况与预料中一样糟糕，胡氏等一众人，被逼到了无路可走，只得誓死反抗。他们的修为，有的才是一二重，三重九阶的那几人，因修炼资源匮乏，力量退步了近半。尽管他们人多，也是斗不过牛朱二匪。然而，只能拼死，死前要咬掉对方一块肉。嗷。锵。他们脸色狰狞地，嘶喊着放出了守护兽。胡氏将一双儿女紧护在怀中，她唤出了守护金簪，逼在身前，“别怕，有娘在呢。”她武力稀松，断然斗不过朱野，但她宁自尽，也不会让自己与儿女落入歹人之手。“啊娘……”女娃早吓醒了，埋着头，惊恐地嚎哭。不宽阔的院子，登时乱成了一团。“哈哈……”朱野狂笑着，鞭子甩得呜呜响，想自尽，晚啦。呼……兀自地，所有人齐齐打个冷颤。昂着獠牙怒冲的守护兽野猪，急刹停下了。刚刚来时，朱野便觉院中冷飕飕的，酒未醒，他没去在意。此刻，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坐下一贯凶猛的野猪竟然不敢冲了。砰砰砰……是温千岚站起身，走入了村中。混乱场面僵滞了，所有目光不由得全聚向他，连嚎哭的女娃也憋住了小嘴。他走得不快，用了近十息，才走到胡氏与野猪之间。紧搂儿女，胡氏瞪圆了眼睛，动也不敢动。其身旁人，也都似僵在原地，唯有眼珠跟着温千岚的动作。“鞭子给我。”温千岚随口道。阳光正好，他的面庞遮在斗篷的阴影下，晦暗不清。朱野是懵了，怔怔地便要递过鞭子，倒是牛顶山恼怒地开声了，“小子，你是哪座山的？”这一问，朱野回过了神，恼羞成怒骂道：“你娘的，哪里的野种，敢管瀚鹰帮的闲事，活腻歪了吧？！”怎知他手一松，鞭子已到了温千岚手中。啪。皮鞭一撩，守护兽野猪当场爆开。大汉朱野也被抽得翻起，蓬地摔在地上噜噜打滚。唰。啪。身形一掠，温千岚到了红角牛之前。牛顶山反应很快，挥鞭先打，依然落得与朱野一个下场。皮鞭抽坏了腿脚，二人站不起身，双腿乱蹬地倒退，厉声恐吓：“你是谁，敢动瀚鹰帮的人，灭你满门！”啪、啪。回答他的，又是两皮鞭。皮鞭为七品兵器，皮革包裹钢丝练成，一鞭下去，连皮带肉扯下一条。以皮鞭敲打着手心，温千岚给二人言语的机会。“好汉爷，有话好说。”“爷，小的是瀚鹰帮的帮众，不知哪得罪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朱野、牛顶山二人收起嚣张，连连摆手告饶。见血了，温千岚嘴角挑起邪笑，“跪下，磕头，求饶。”鞭伤惨痛，二人直咧嘴吸冷气，目光闪烁地对视了一眼，娘地，今日是遇到一个抱打不平的硬茬了。先活命，待找齐帮手再回来报仇。“爷爷，饶命啊。”“爷爷给条活路吧，小的再不敢了。”跪伏在地，二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将头磕得铛铛响，声泪俱下。为了活命，二人卖力求饶，脑门磕破了，头都是晕了。见欺压他们许久的两名恶匪，落到此般田地，郑伍杭、胡氏等人大感解恨，死也可以瞑目了。温千岚毫无动容，瞧着热闹，只有杀机更盛。他的声音裹着戏谑与狠毒，随口道：“你俩刚打了多少鞭子来着，岚爷没数，算一百下好了。”啪、啪、啪……他抡起臂膀，一鞭一鞭地仔细抽下。二人被抽打得嗷嗷惨叫，守护兽被打散受了重创，他俩哪里反抗得了。他俩刚爬起又被抽倒，刚翻过身又被抽趴下，用手挡手打断，有腿踢腿抽折。啪、啪、啪……“杂种，瀚鹰帮定将你碎尸万段！”两人的怒骂，只换来更仔细的鞭挞，要咬毒丸，下巴已不停使唤。太残忍血腥了，胡氏面颊苍白地搂着儿女转过身，其他少年人也不敢去多看。 打开App，新用户限时免费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