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师兄

晨曦初现，无言早早的起了床，今天的衣裳有些繁琐，谢沐卿亲自为她穿上的，冷香拂面。衣襟正好，谢沐卿也就牵住她出了门。

一路上都在叮嘱，谢沐卿言行间都是无言没见过的无神。“切记，不声不言。”是最后一句叮嘱了。

无言和谢沐卿出门，又见了罗风，还有其身后的一位师兄，谢沐卿说他排行老三，名叫向子阳。那人面上总是含着笑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和煦。

当无言被谢沐卿交接到向子阳手中的时候，无言才意识到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无言一步三回头，死死的盯着那洁净衣摆边上的玄云，被前方的力拉着，微张的嘴却喊不出声音，是一双名为胆怯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看着谢沐卿和罗风交谈，不苟言笑的长者又亲自为谢沐卿带上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挂坠。

不过转眼，二人便御剑离开。

“别看了，他们这一走，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回来。”耳边是少年音色的调侃，似乎对这样的离开已经稀疏平常。

“你也是被师父捡上来的？”又是一句，是不经意的慰问，像是说了很多遍的平常话。

“你也是被捡上来的？”无言反问。

向子阳颔首，“我全村人都死了。”话题有点沉重，无言没接话，面对这样一个三师兄，无言心里头没底，背在身后的手来回抠唆，引起向子阳的注意。

还是使用了老一门的法子，带着孩子就出门打鸟摸鱼去了。“走吧，我带你见识见识这星陨阁的大好河山。”立马就脱离了刚刚沉闷的气氛。

无言大多数时候还是站在岸边，静悄悄的看着挽起袖子，溅了满脸水的向子阳，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渴望，还是静静地站在岸边。

直至日落西山，生了火，将外衣耷拉在竹竿上，向子阳也是终于安生下来，对着无言又是一脸好奇。

“师姐教你纳气了吗？”

“尚未。”

“那你会什么？”

是沉默，无言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要是说抗揍，这个还算有点天赋，天生顿感疼痛，是打不死地小强那一卦的，但是，这个，凭什么被收进云阑宗。

“奇了怪啊，像师父这种天天围着大师姐转的人，竟然还主动收了个小的。”呐呐自语间，又将眼睛盯向了无言。

“哎！鱼好了。”向子阳在身后倚着的石头缝里摸索着，不一会就摸出一把小刀，手法熟练剖开鱼身，一看就是老手，无言边看边学。即刻就闻到鱼香味了。

“好厉害！要给大师姐带一块吗？”

此话一出，吓得向子阳鱼都掉进炭火里了，连忙拾起来把灰吹干净。

“别别别，小祖宗，千万别让你大师姐看到。”向子阳已经想象到谢沐卿知道自己又跑来摸鱼愤慨的样子。

“整个月华山，大师姐最爱护的一是春寒，二就是北川小溪里头的生灵，你师兄我废九牛二虎之力带你进来，你可千万要把秘密守住！”

“嗯！”

向子阳赞扬地把烤鱼递过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就那么坐在石头墩上，把玩手里锋利至极的小刀，刀柄上依稀能看见一个名字：张不息。他看着那三个字发怔，又对上无言憨实的眸子，心上还是一暖。

“明日去了文书院，便不能这样玩了。”向子阳教诲，是今天难得露出的一丝严谨。没有对无言说别的什么，就是这样讳莫如深的，心中思量着。

这一日过得很快，让无言都有种飘飘乎的不真实感，向子阳领她去了自己的小楼，对比起谢沐卿的着实是差了太多。

转眼向子阳就看见无言眼中的略带嫌弃，一时间还是带上了师兄的架势：“少用这眼神打量，你真以为谁都像大师姐一样那么好命？”

她显然是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里破破烂烂比不上谢沐卿的，但还是比自己之前住的桥洞温馨整洁的多，呲着牙看着向子阳，没了一点除开心外别的情绪。

直到第二天见到上门的不速之客时，向子阳还在回味这样的一抹笑容。

彼时，向子阳和无言位于文书院，挥笔成龙，教无言文道的第一课，怀善。

抬头，直面走来了四五个男子，统一是中斗山武殿高层弟子的衣冠，俊雅的长袍衣角点缀着象征云岚地位的兰花。

“向子阳，好久不见。”领头的青年男子锦衣贵袍，眼底是无言看得清楚的厌恶。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后的都是金丹期的弟子，有都是云岚高层的亲传，虽说有门规庇护，只要各大长老想保住他们，自己这个废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只蜉蝣。

稍稍退了两步，紧紧地握着无言的胳膊。

“你的气场呢？那天你在议事堂不是很嚣张吗？敢打我，你这个没有血统的废物！金丹都碎了，你在嚣张什么？我问你，啊？”

“身为修道之人，满口污言秽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向子阳说道，其声线丝毫不逊色于对面。

“你们师门没一个好东西，眼前这个也是条杂鱼！”是对着无言说的，无言心中一颤，这样的蔑视话语，何等熟悉。紧握着的拳头，在对上眼前这人的眼神和压力时，不由得有松开了掌心。

“放肆！你凭什么辱我师门！狗仗人势的东西！”

激怒了莫皓是情理之中，太猖狂了：“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

跑又怎么跑的过，不过瞬间，是兄妹二人被围了起来，文书院弟子少，今日值班的长老迟迟未到，这也是莫皓敢在这找麻烦的原因。

“可笑，以多欺少，就是你们中斗山的姿态。”向子阳还是没有一点服软的心思。罗风门下全是傲骨子，这也恰恰让莫皓恨得咬牙切齿。

“我要你狗命！”没等周围的弟子出手，向子阳率先松开无言，将她推出了重重的包围圈，朝着莫皓扑去，直击面门，使得多位弟子束手无策，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进退两难。

无言瘫倒在人群外，看着这场混战，试图起身上前，却被一个弟子拉住肩膀，凡人之躯岂能撼动灵力之体，就看着眼前的师兄被几人打得鼻青脸肿，血液飞溅，嘴里喃喃着师兄，妄图冲出遏制。

“成何体统？荒唐！”

剑气穿过无言的面颊，打在身侧的地上，两人同时松了手，来着乃是今天的值班长老，太一阁阁主：千索。

“混账！文书院是你们泄私欲的地方？”云岚尽知千索阁主乃是杀伐果断，阴晴不定的性子。

音落，扭打的两人匆匆忙忙地起身，莫皓虽说是宗主之子，可在这尊杀神面前还是不敢放肆，就连宗主都要敬他三分，更何况他这个小辈。

向子阳冷冷一声，连千索的礼都没行，走到无言面前，牵住她的手，沉沉地呼吸着，无言看见了，那一双发紫的眼睛，和肩膀裸露肌肤上一条发黑得纹路。

“滚回自己的宗门。要打架上教武场，签生死状。”千索都发话了，谁敢不从。个个都是灰溜溜的离开，临走前都要深恶痛绝得剜了向子阳一眼。

“你，就是罗风新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