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勇敢

“阁主，她还是个孩子。”向子阳拦在她面前，挡住了无言所有的视线。

“孩子？恶种不分男女老少。向子阳，”是一声冰冷，然后就是一道闪光，晃到无言的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便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再有感知的时候，呼啸的风迷的睁不开眼睛，身前的人已经倒下。

从心尖上冒出的恐惧瞬间吞噬掉了所有的意识，抬头，是宛若杀神的男人。缓缓睁开血红的双眼，黑甲玄袍，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浑然不沾修界的仙气，上下散发着的戾气和肃杀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千索阁主，您这是做什么？”

柔光显现，是随声笼罩到无言的身上，温暖取代了僵硬，即刻的浑身无力，便要倒下去。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熟悉的冷香，是谢沐卿。无言努力睁开眸子，这次是一定要看清眼前人。

天边的男人睥睨下世，紧紧盯着谢沐卿脖子上的挂坠，还是有些惊讶，“他竟然把龙鳞给你了？”千索质问，声调一冷。

“师父的决定。”

阴沉沉的男人冷哼：“糊涂！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会害了你们所有人”几乎是怒吼，胳膊上的青筋暴其，周遭灵力翻涌，似乎要掀起滔天巨浪。

“不见得。”

“哦？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三师弟今天就险些入魔了！”

独独这句话让谢沐卿有些慌了神，低头看着向子阳，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怀里的无言从口里喷出一丝血，千索大能修为，此处早就狂风不止，乌云遮蔽。

“师父去了西北！待师父回来，交由他定夺。”

还是不卑不亢，直接的与千索对视，后者一笑，“回来？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一副请自便的模样，背手离开。

无言只觉得头昏脑胀，心口一阵剧痛，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身子一轻，谢沐卿将她揽进怀里，嘴角遏制不住的鲜血喷涌，溅到谢沐卿的胸口，后者也是面无表情的为她擦擦嘴角，喂下一粒丹药，施法抬起向子阳，也就回星陨阁了。

大概是谢沐卿怀里太暖和了，也许是丹药的缘故，渐渐的也就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无言听到了争执。

是一道冷声：“然后你就吸了魔气，美名其曰是报仇，是忍不了？”

“那只是手段！”

“修道修的就是心境，你这是误入歧途！小心万劫不复。”

……

“你还是固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多大的错事，千索要杀你，可以名正言顺，你还不以为然。闭门三月，等师父回来。”

后来，便没了声音，只听得见耳边扑通扑通的心跳。

醒来，又回到了谢沐卿的春灼小阁，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谢沐卿在一边打坐，一只手还在自己手里。

“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原本还想询问向子阳的情况，但是嘴上还是一僵硬，默默的咽回去了。

于是缄默的，又过了一日。

是夜，无言听见谢沐卿唤自己：“无言！今日，我教你纳气！”

往后的两个来月，竟是再也没见过向子阳。白日里，无言随谢沐卿读书写字，练习基本功，晚上，便和她一起运气，却从未成功过。

不过身体素质愈发得好，礼仪识字方面的进步也格外快，是肉眼可见的成长，当然还有身高。

最令人惊叹的就是这两个来月，谢沐卿刚刚突破元婴大关，再度突破了元婴初期，不单单惊动了星陨阁所有人，就连宗主都送来贺礼，接连几日都有长老前来拜访，令谢沐卿有些应接不暇。

再出春灼小阁的时候，腰间被系上了白色绸带，看着谢沐卿微红的眼眶，无言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以罗风关门弟子的身份出场，竟然还是参加他的丧礼。毫无波澜的，无言跪在地上，连一场正经的拜师，一杯热茶都没奉上，便这么阴阳两隔。

无言转头看向同在一边的几位师兄师姐，除开谢沐卿还有四位。有两位已经见过，三师兄向子阳面色憔悴，显然没了出时的洋溢笑容，对上她的视线，也是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

五师兄善秋坐在轮椅上，面上的愁绪更甚。另外两位一男一女，谢沐卿从未提起，她也并不认识。

冷风飘进背脊，熟悉的冷意，无言回头，是那天的杀神，千索。

祭拜后，叫住谢沐卿，走到一侧。

“罗风说，你继承星陨阁阁主。”

“千索阁主，这并不合体统。”无言细细的听着，二人尚未走远。

千索抬眸，可谓冷漠：“哪来那么多体统？你修为元婴，同辈之中何人能代替你？比你更有权威？”声音渐小，无言听不清楚。

只觉得身侧有人戳了戳她，回头，是善秋，又递来了和上次一样的蜜饯。“难免有些无聊。”

“谢谢五师兄。”是一点都不勉强的笑意，显然今天的事情对于无言来说，是一场不太值得难过的事情。

“多少装装样子，毕竟是你也是入了名册的内门弟子。”善秋在她耳边轻轻道。

无言转头，看着台上的那个排位，努力想要浮现出关于他的记忆，可惜见过两面，一句话未言，那到底是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因为谢沐卿？谢沐卿深受罗风的宠爱，因为谢沐卿想救她？

没有新的线索，这也是无言近段时间以来思索出来的唯一结果，良久。

入眼谢沐卿，抬头她已经并肩千索回到前堂。

傍晚时分，无言感觉身心俱疲，谢沐卿还在整理书籍，孱弱的无言早就被一天的琐事累的打了哈欠。趴在床边呼呼的睡着了。

听着匀称的呼吸，谢沐卿终于是有了一瞬间的安心，罗风离开得太突然了，让她措手不及。或许这一切早有预料，先是无言这份最后得礼物，又是临走给自己的护心龙鳞。

试探天命，预言人生。谢沐卿不得不承认这个预言，又中了。可灵魔出，万民赎，转眼看向无言，也是预言。无言当真也会如此？

“谢沐卿，你比我勇敢。”

千索的话还在耳边，手里是千索总结前半生所有关于灵魔体的信息，九死一生的机会，无言……

夜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罗风尸骨未寒，星陨阁突然又魔气围绕，隐隐约约有突破的气势，谢沐卿第一时间挑起春寒就冲出了房门，无言尚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