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棋盘逢乱见安与否
不远处,玄衣少年正看着这一切,手攥的流出了血,才将将松了开来,抹着泪,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不忍看一眼转身走出了城门。
临近傍晚时,那些人朝才将将散尽,子民也好似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时,无风才带着弟子将将赶到刑场,见此一幕正要救治却被北雀阻挡在前。
无明师太见白云乔的衣袍脏了给她盖了件狐氅,将她扶起给她输送着内力。
无风上前与北雀搏斗着,一剑接一剑的挥了出去,伤在了对方身上。
卉原与锦寒对着唐绮和莫忘客弩箭与红鞭不相上下,一次又一次的对打着,声响摩擦着。
四个时辰后,双方都筋疲力尽时。
有狐与青樽带着刚救醒的唐诵赶了过来,她嗤笑着:“你们余下那三常,一个瞎了眼,其余一个死了,另一个也跟着殉了,倒也真是情深义重。”
“五师妹,恶人,哪里会情深义重?他们若义重,二师姐也就不会死在乱坟岗,此仇不报非我烟云七杰。”青樽回。
莫忘客怔愣一下看向唐绮道:“你先走,去救月师妹,邪年与韩三叹都死了,你走了才能活,听话。”
“去哪里,送葬吗?”唐绮反问。又苦笑着说:“情深义重?凭什么恶人就不能有?我也曾有过善念,可我没你们那般好运,只能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我若活在光亮里,呵呵……何来的光?”
“我等燕支七常是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杀出来的,只见过人心鬼蜮,本就没瞧见过什么是光亮。”北雀严厉回道。
双方如此厮打着,已然都受了重伤,不分伯仲之下,无风命令着:“唐诵,你带着你小师妹快走,别回头。”
无明师太给她输送着内力道:“听力有些受损。”
须臾,她将药递到她手中奄奄一息:“还好…还好……总算是救回来了,乔儿多亏有此蛊✻我才能保下你,这蛊毒就靠你自己了。”
白云方才醒了过来,见师父已没了气息,握紧手中药又拾起她身旁的剑,也参与到了混战中。
“师伯,我来护你。”唐诵见状忍着伤痛道。
“走,带着乔儿走,是师伯来晚了,别怕。”无风回。
唐诵依依不舍看着他道:“师伯……”又看向白云乔说:“小师妹,我带你走。”
可白云乔早已听不尽话,上前划出一剑,又斩向唐绮与他缠打着,剑光云影,一招接一招,速度也愈加紧张了起来,空气中充满着尖锐的磨擦声,双方的动作极为熟练,各式各样技巧招式尽出气势恢弘,凌厉的剑气无声的袭来,剑尖处流动着火光,唐绮方才放出弩箭,白云乔与有狐都躲了过去,刚要提醒,那弩箭却刺伤了青樽与卉原两人,他们没有顾及,又用鞭子与琴音合力将莫忘客打倒在地,莫忘客刚要奋起反身,又被锦寒一剑封了喉。
而无风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北雀斩伤在地。
白云乔见此幕跃起扔出武器道:“让你们尝尝,师父,塞给我的霹雳炮。✻”
这一炸尽数人都昏死了过去,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夜暮将将落下时,天边映起了一道霞光。
北雀躺在地上脑海里浮现出与南栀璃的那些往事,她那时笑着对他说:“我出去治病救人,总有一天能将你从这里带出去的。”北雀则点了点头:“好,我等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北雀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他隐约瞧着天边的那丝光亮痴傻着笑着道:“逝在朝阳时,乃我……愿,南栀璃,你要走……向…光亮处……”想要伸手去摸,却还是慢慢的合上了眼,迟暮余晖映上来的那瞬,他的骨间生出了朵雨薇花,鲜红而艳丽,光亮的照耀下也越来越亮眼,一直盛开着,直到那晚过后才落败了下来。
次日天明。
有狐醒了过来,在梦中记起了许多以前的事,看了眼青樽已然没了气息,怔愣了许久,才起身独自一人走向了光明处。
唐诵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摸了摸他人的鼻息,见都没了气息,近似痴傻的苦笑着,许久也未认清现实,只痴痴的呆坐在白云乔身旁,意识清醒些时才将她抱起走回了烟云山。
唐诵走后许久,锦寒才睁开眼来,看着三师兄坐在他身旁轻声:“师兄,你的红线会用到来世的,对吧?”没有回答,他拾起琴弹了首曲子后,才咽了气。
在那场梦里锦寒与卉原牵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红线,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远到再瞧不见身影时,两人已然步入了霞光里。
一曲过后,唐绮也醒了过来,在那场梦里他没寻到莫忘客,红肿的眼睁开时,他用尽力气爬向他想握住他的手,摸到那手时他失声喜悦道:“莫词,我寻到你了。”便也断了气。
大雪过后,那血水与打斗的痕迹早已被淹没了下去,能看到的只有那无尽的苍茫与纯白。
纯白不过停留了几日,便被沙场征战的皇甫政所打破。
腊月十二,寒冬时节,大雪飘落着,兵戈铁马与士兵也在刀剑相向着,声响震耳欲聋。
仗持续了几日,皇甫政要夺回溪云郡时,南成侯却背袭了他,而杨暮见此场面,不慌不忙的带兵将南成侯和他的属下与皇帝都围了起来。
南成侯痴傻的笑着“你还不知道吗,陛下,你的皇子与公主都在臣的手上,臣可控制他们为我所用,而你一生也瞧不见他们,更不会识得他们。”
“我的…皇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为何要背袭我?”皇甫政问。
“我为何要背袭你?我已然无国更无家,都是你害的,怎么?我不能反吗?”
“我也要瞧着昏君之子被他人所控,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的绝路,走到那自相残杀地步再无望回首时,就是我心之所愿,可没成想阁老你……”南成侯说着便昏了过去。
“老臣的蛊,是可控人,但老臣也听了秦相一言,忠君之人,断不会污了忠臣,然,我等应忠的也不该是此昏君,所以老臣的蛊有不同,可断人生死。”杨暮说着,命人将南成侯与他的下属圈禁了下去,转身走到皇甫政身旁俯身道:“陛下的皇子与公主已然不剩几个了,老臣,今日也送送您如何?”
“皇甫度不会信你的,奸臣,放了朕。”
“朕并非昏君,否则也夺不下那数座城池,如今只差一郡,你放了朕,我自会赦免你的罪过。”皇甫政呵斥着。
“赦免罪过?属老臣,无能。”杨暮一剑刺穿他的脖颈,当场血花四溅,皇甫政瘫倒在地。
他才恭敬行礼道:“臣,恭送圣上殡天。”
杨暮看着倒在雪地上的皇甫政恍惚间也看到了少时的他,那时的他还不曾昏聩,每日勤于执政,只想着沈皇后能多陪他几日,他与沈皇后甚是相爱,可那日沈兰玉听闻陆家灭族之事,恐殃及她沈氏一族,便自裁于宫中,以保全她族人之命。
此后数年他便称沈氏为病故,自沈皇后故去后,皇甫政也好似变了一般,再瞧不出当年的模样,他摇了摇头走出去说道:“圣上不幸遇难,已然殡天,南成侯战死沙场。”
“此战可缓而后行,先随我回京复命,容后再听从调令,敢有违撤者,即斩首。”
士兵见状,更是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半分,只是低着头,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全军皆随他回了盛京。
数月后,中洲改年号为景和,定都盛京,由皇甫度即位,新帝即位初就下令幽禁了他的两个皇兄,并将朝中一半大臣革职换成了自己的党羽,又在偏殿处接见了杨阁老。
“多亏阁老相助,本王才能做此位,阁老可有何心愿,朕自当满足。”皇甫度拍着阁老的肩道。
“老臣无愿,望君圣明,老臣府中尚有事,请陛下允臣告退。”杨暮行礼说。
“好,去吧。”皇甫度应。
景和元年,初。
白云乔依旧未醒,那场梦里,她坐在凌萧阁前的树下,看着师兄师姐练着剑,那剑犹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满天红叶落下时她们才歇了下来,二师姐与其他人站在一起摆了个出剑的手势笑着说:“云乔师妹,你看,我们是烟云六杰,除恶扬善,早晚会见天下太平的。”
“我?”白云乔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疑问。
扶羌疑惑:“云乔师妹,可有什么要说的?”
白云乔刚要说,唐诵就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柔声:“是七杰。”
众人回:“对,是七杰。”
扶羌笑着:“对,小师妹,也是一杰,会随我们一起见太平。”
白云乔点头嗯了一声。
须臾,枫香树叶缓缓落下,七人才走向了落日,天边的晚霞也映了上来,七人看着红霞笑着:“烟云七杰,平天下恶事,必会见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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