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惊鸿一面恍若曾经
“江然,你到了没有,都等你一个了!”电话里传来白米的叫喊声。
白米,江然的闺蜜兼军师,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陪着她经历了从童年到现在的一切。江然掀开被子无神地望着墙上的挂钟,扶额叹气,喝酒误事啊,今天可是高中同学聚会的日子。
对于这次聚会,她其实是想拒绝的。往事不堪回首,遇到那个人可能也只剩尴尬,她叹了口气,对着话筒另一边说着:“我可以不去吗亲爱的。”
“那可不行哦,快点我挂了。”白米利落挂断电话,独剩江然愁绪蔓延。重新卧倒在柔软的大床,江然想起她与许小小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们分开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记忆中那声音仿佛六月飞雪的冷。
“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答案。”江然听自己这样问道。可惜没有答案,她走得是那样决绝,那样荒谬,留自己一个人在回忆里痛彻心扉。
许小小,是她年少的挚友,也是曾经不为人知的恋人。多年转瞬而过,可是只要想到那个人,自己的心绪仍旧不争气的被回忆搅得天翻地覆。
身旁的手攥紧又放开,她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清醒。想起白米的催促,江然连忙起床洗漱,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往聚会的地方赶。
此时包间的人们已经聊嗨了,你一言我一语,尘封许久的少年回忆在众多熟悉面孔下蜂拥而出。白色和黄色的液体一瓶又一瓶被灌进杯中,不算刺眼的灯光穿透被人们高高举起的酒杯,折射出炫目的光彩。江然就在这时踏进了包间。
“来,大家看看,谁来了!”白米最先注意到江然的到来,赶忙放下酒杯蹦跳着将她拽到身旁,期间还因为醉酒晃了个圈,差点没跌到地上。幸好江然眼疾手快将白米即时扶起来,免了好闺蜜屁股着地的尴尬。
“哈哈哈哈,白米,酒量怎么还是这样呢,多年不见长啊。”说话的是在她们对面的高哲高班长。高哲和白米在高中时就格外不对付,二人常常以损对方为荣,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白米出国两人的战火才稍加平息。
“你说谁呢,高老头——”一听这话白米的火气蹭的上来了,对着高哲的方向抬脚一踢......
“我说你俩行了哈,赶紧坐好咱们记往昔去。”江然无奈地扶额叹息,这样的打闹在曾经时常出现,只是现在变成自己一个人着实有些应付不过来。
猛地想到这里,江然的眼神暗了暗。她拿起一支酒杯,缓缓朝里面倒着酒,全然忘记自己不太能喝酒,状似不经意地问着:“咱们这次来的人挺齐的,是不是?”
“不齐不齐,有好几个没来呢,那个谁许小小就没来。”高哲用他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舌头费力地吐着话。
“哦,可能没空吧。”随便接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江然心头一紧,拿着酒杯的手也无意识握紧了几分。
包间里,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白米悄悄地拽了拽江然的衣袖,示意她往外走。
“怎么了?”江然跟着许小小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这里向外看,能看到包间紧闭的大门。
“你必须跟我解释一下,你和小小到底怎么回事。”白米皱着眉望向她,“当年谁不知道你们形影不离像个连体婴儿,把我都冷落了,后来你们冷战她突然转学,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然也想把这个问题丢给许小小。她从始至终都未曾从许小小嘴中听到一个像样的理由,那个人像是扔垃圾一般随意把自己丢弃在回忆里,可这样的理由江然不方便对着白米说出口。
“没什么,真的,我的错。”江然听到自己这样回答着,心中的酸涩几乎都快要溢出,直逼眼眶。她闭上眼,妄图逼退喷涌而出的眼泪。
“你......”深谙朋友心性的白米又怎会看不出江然此时的变化,她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们回去吧,再晚点要被罚酒了。”努力掩去自己言语中的情绪,江然清了清嗓子,抬头示意。白米压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江然一块往回走着。
“喝一个,喝一个!”没走进门,就听到同学们在屋里起哄,那声音叠加仿佛要把房顶掀起来似的。
“呦,谁啊这是这么倒霉?”江然推开门调笑着,在看清坐在中间那人时的面容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人不是从前的利落短发,取而代之的是乌黑的波浪卷,金丝眼镜包裹着那双略微向上挑的丹凤眼,似乎比以前更具有攻击性。她穿着白T,黑色裤子显现出笔直的长腿,此时正被迫按在椅子上灌酒。唇角还有未干的酒渍,顺着下巴流进脖颈,划出一道白光,闪进江然的眼中。
听到包厢门开那一刻许小小骤然转头,两个人猝不及防视线相对,许小小挑挑眉,没有开口。江然也下意识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气氛一时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小小,不是说没空吗?”白米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打破了这僵局。
“提前办完了,就赶过来了。”许小小瞥了江然一眼,回答道。
“你们四大天王可算是集齐了,记往昔峥嵘岁月啊......”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士摇头晃脑地吟诵起诗篇,惹得大家一顿打。
气氛终于又重新活络起来。
貌似比以前高了些,也终于学会化妆了,不是那个不会化妆的大笨蛋了。性子倒是没怎么变,对人永远是自来熟,和村里老狗都能捞上两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小的那双眼睛里像是盛满了心事,笑意也不达眼底。
趁着小小和其他人聊天的间隙,借这昏暗的灯光给的勇气,江然的视线直直贴在小小身上。她依旧游刃有余,依旧视自己为空气,仿佛此时二人之间空气凝滞的尴尬只有自己沉浸在此。
指甲扣进肉里,可是也无知无觉。江然坐着看大家,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直往喉咙里灌,半晌觉得索然无味。她拎起包,悄悄地退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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