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太黏着我”

“废弃。”江然拿着单词书，眼睛定在许小小的本子上。

“下一个，考虑。”许小小拿笔支撑着太阳穴，状似苦恼想着，良久才落笔。

“是conseder,你多了一个e。小小，咱先不说成绩，咱先把学英语的态度端正好行不行。”江然放下本子，拿起红笔在这个错误的单词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许小小摸了摸鼻子，脸色中透露出一些不好意思。这是江然给她听写的第三天，前两次不是被许小小蒙混过关就是干脆耍赖，这一次江然强硬起来打得许小小措手不及。

“然，别气，吃早饭。”讨好似的拿出早上买的紫菜饭团，许小小还贴心嘱咐摊主多加一些沙拉酱，按照江然的口味。

江然不客气接过饭团，不知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小小给江然带早饭已经成为自然的习惯。两个人都见怪不怪，倒是白米有一次得知抱怨小小偏心，只给江然带。

“饭钱。”江然掏出几张人民币递给许小小，继续上一个话题，“你连单词都不愿意背，成绩怎么可能上去是吧。”

许小小点点头，回击道：“那我给你划定的数学题，你做完了？你都不做题，态度也不端正。”

天大的冤枉，江然两眼一黑：“小小，你自己看看你给我的题是什么水平，我又是什么水平。你这叫拔苗助长，拔苗助长！”

江然加重语气控诉，许小小只得捂住耳朵小声反驳：“我那是为了你的水平更高而已......”

正说着话，教室内霎时间安静下来。江然抬头，发现班主任不知何时到了教室。

“然，咱班主任为什么总是板着张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万般安静的环境里，许小小身体倾向江然，冲着江然耳朵说着。

“他以前就这样，也就上课开心点。”江然轻声回应。可能二人动作太过于显眼，班主任一记眼刀飞过来，江然和许小小立马噤声。

“宣布个事情，明天咱们班级的逃生路线是左侧楼道，注意要有序逃走。许小小你下楼之后去主席台找教导主任，今年抽到你来做示范。”

班主任干脆利落宣布完这件事情之后便离开教室，临走前不忘补充一句：“自习课好好上，不允许交头接耳。”

班主任走了之后，白米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听见没你俩，不允许交头接耳。”

白米的同桌车柒插话：“许小小，你要去主席台示范，紧张不。”

听到有人叫自己，许小小转过身从容一笑：“还行，不紧张，毕竟又不止我不会。”

许小小没告诉其他人的是，这一次器材示范给被抽中的人一个隐藏福利。被抽中的人若是示范成功，可以自己叫一个人上去再次示范，从而增加趣味和悬念。

对于自己的技术，许小小非常有信心。至于人选......许小小看着身边正认真钻研数学的江然，嘴边勾起一抹坏笑。

“小小，这个怎么——”碰到思路卡壳，江然正打算询问许小小，正巧撞见许小小的神情，那是她做坏事时才有的神情，“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没有没有哈哈哈。”许小小打马虎眼，巧妙转移话题，“你这里不会吗？像这样，这里画一道辅助线，然后注意这条线与它平行......”

江然倒是没再计较。今日课业繁多，教室里全是刷刷的落笔声。不知不觉中，时针悄然过半。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像一群被放出栅栏的羊群，一轰全部涌出教室。

许小小已经离开，教室里只有江然和白米在。

“然，你作业早写完了，干嘛不走？”白米百无聊懒趴在桌子上，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在做数学题。”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江然放下笔，望着白纸上的题深叹一口气。

江然的数学基础不好，但是许小小却坚持应该基础与提升并行，一道基础一道提升。在刚才短短一小时，江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快变成生锈的时钟，转也转不动了。

“然啊，我觉得你有点冷落我。”白米闷声道，眼神中带着几丝哀怨。

“什么？”江然快要停滞的脑子此时处理不了什么信息，耳朵好似也罢工似的，现下只能看到白米嘴唇动了动，却不知其意。

看到江然这副灵魂出窍的样子，白米无语道：“得了，不就是月考吗，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吗？”

斟酌了一会，白米又开口：“然，你对小小是不是太黏了？”

这次江然听清楚了，江然自己回想自己的行为觉得并无不妥之处：“没有啊，很正常了。”

白米张口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江然那明显的倦色，还是决定终止这个话题。二人结伴走到路口，之后分别。

江然回到家，用钥匙拧开房门之后便把自己摔进床上。此刻的感受就像煲汤中翻滚的蔬菜，咕噜咕噜中不时冒出几个数学公式。

、正昏昏欲睡之际，床头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江然艰难支撑起上臂去够手机，点下接听。

“江然。”电话那一边传来许小小的声音，有些沙哑，若是细听还能听见她的语气中暗藏的委屈。

可惜现在的江然实在没有精力去分析，她强撑着自己的意志回复道：“小小，怎么了吗？”

许小小听得出江然话语中浓浓的睡意，但是她没有理会，反倒是开玩笑说：“我要是说这个点我想出去吃烧烤，你会不会陪我？”

“烧烤？这个点没有的，咱们这里又不是大城市，等有机会到大城市我肯定答应你，”迟钝的脑子尽量高速运转，江然说，“至于现在，火锅倒是可以，我去接你来我这里要不要？”

“江然，你真是......”你真是什么，后面江然没有听到，对面把电话挂断了。

“江然，你真是......对我太好了。”另一边，许小小挂断电话，喃喃自语道。

她出神望着房间，屋内的东西被砸了一地。还有就算关上门也能听到的女人恶毒的咒骂和嚎啕大哭。

今日课下得早一些，水房里全是同学们拿着毛巾浇水的身影。

江然正打算叫小小忆起去湿毛巾，但是一转头，小小竟然还在睡觉。从早自习开始，许小小一来到教室便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小小，咱们演练快开始了。”江然在许小小耳边轻声道，只见许小小身子动了动，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会江然。

好吧，江然无奈，打消了叫醒许小小的想法。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两块毛巾，走到水房。

“江然，小小呢？”白米见江然一个人，疑惑道。

“她在睡觉呢。”江然一边回答，一边回忆许小小今天早上的状态。

如今六点的天不像夏天那么亮，带着一点雾蒙蒙的灰，尤其是阴天。江然走到校门口时看到小小，正打算叫人忽然一辆电动车直冲许小小。

也不知是为何，车子其实距离许小小有一段距离，但是许小小只是原地不动愣神，车主也是个近视眼不带眼镜，一人一车就这样相撞，

江然距离许小小过于远，还未来得及出口提醒许小小，她就已经被车子撞倒在地。

“小小！”江然快步跑过去，扶起许小小。只见许小小面目呆滞，眼睛里带着些许疑惑，茫然地看向江然。

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混沌状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车主也是个实诚人，见到自己竟然把人撞倒，六神无主地光顾着道歉。

许小小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清楚了一些：“我没事，你先走吧。”对着车主说。

车主临走之前为表歉意，送了她一早准备的两条毛巾。

“小小，你真的没事吗？”江然担忧地问，许小小摆摆手，借着江然的力站起来。

站起来没有什么阻碍，走路也正常，就是——

在第n次看到许小小打哈欠，江然忍不住开口：“小小，你昨晚没睡好吗？”

没等许小小回话，江然又忽然想起她昨日给自己的打得那通电话，只不过当时自己半睡半醒之间，如今完全想不起来两个人说了什么。

“小小，昨天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江然又问。

许小小眼神幽幽望了江然一眼，半晌才点头：“嗯，打了。”

“那是有什么事吗？我——”江然追问。

许小小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抱怨对江然说：“然，我现在很困，我要回教室睡觉，你别说话。”

江然见状，便不再说话，一路上看着许小小上下眼皮直打架到教室。沾上座位的第一秒，许小小就双臂做枕，昏睡了过去。

哪怕是老师来了许小小也雷打不动趴在那里，江然只能被迫给许小小打掩护，挨个告诉老师小小昨日没有休息好。

下课的间隙，趁着许小小抬头之际，江然插空问：“小小，你昨晚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