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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委屈苦头

“无事,这些苦我还是吃的了,表哥你没事歇息吧,不用管我。”苏苏微睁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或许是咳伤了喉咙,但续接不上气的话语却像是从天边传来的虚无飘渺之音,他低咳着几声便阖上了双睑。

沈正文双手紧紧交握,望着他虚弱的面容,肩膀微微耸起,每一次深呼吸都似乎在努力平复那颗跳动不已的心。

皇都城。

温言回到甘泉宫,却见宫婢已将他们的行李收拾好。曹公公站在身旁,笑得像一朵花。周围有艳羡的、妒忌的、后悔的、愤愤不平的目光,他全都视而不见。

杏儿将步辇牵来,他见了微微皱眉:“是从哪里弄的?”

“明昌公公给的。”杏儿嘴角微微勾起,犹如轻水般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

温言一看就知杏儿在想什么,他下意识看向曹公公,却见其面容亦难堪,怕是听进去了。他心中暗叫不好,古往今来,宫中不乏有宫女与太监因长期幽禁在宫廷,怨旷无聊而搭伙共食。但据他所知,均无好下场。

这也怪他,杏儿从下陪着他长大,一眨眼已快到及笄之岁,这般年纪也正是少女青春懵懂感情初萌发的时候,但明昌是皇帝的总管公公,身居高位,就算是皇后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杏儿一不知脾性二不知人家世,如此莽撞,他生怕有一日会行下错事而追悔莫及。

思及此处,温言便道:“这步辇我坐不得,放些重物。天色已晚,我们快些去,不然,今晚怕睡不了好觉。”

曹公公看了一眼温言,眼底的赞赏掩盖不住。

杏儿有些不理解,刚想开口询问。但温言未理她,从她面前径直经过,吩咐宫人快些。倒是荷花给她轻轻一巴掌,下巴一抬示意她跟上。

永坤宫位于西六宫之首,又是有功德之妃居住之地,自然是金碧辉煌。宫人将灯都点上,宫灯如昼。那琉璃瓦在灯下宛如镶嵌在翠绿之中的璀璨明珠。

温言望着玄红色的大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永坤宫有三殿,长平、长乐、长安。三殿之中又以圆形喷泉围绕,周围开着奇花异草,流水潺潺,假山峥嵘。

杏儿张大了嘴巴,惊奇的叫道,被温言和荷花看了一眼又迅速地闭上了嘴巴。

温言冲着曹公公道:“是这丫头没见过世面不懂事,让公公看笑话了。”

他说的这般认真道歉,倒让曹公公挑不出刺儿来:“哪里的话,咱家怎敢。”

曹明不仅是明昌的徒弟,更是正四品内侍公公。虽长得温和儒雅,但平时行事却很高调张扬。为人更是泼辣刻薄,那嘴毒的堪比砒霜,宫人做事更是一点的小错误都不允许犯。

温言是见识过曹明的本事,万不敢招惹。心中暗想这后宫之中就连太监都是有手腕有能力,他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行事。今晚皇帝来永坤宫是个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白白错过。

长平是主殿,位于正中间,殿内香炉中升起的香缭绕四溢,混合着宫中特有的花香。温言闻不出是何种香,只觉得心醉神迷。

曹明见此,恭首贺道:“小主可是真是好福气,赶在双龙之时升位。又因祸得福住进西六宫,乃天命之选,咱家在此恭祝小主长福绵延。”

估计也就今晚了,温言心里嘟囔,若是皇帝知晓他真实身份,必定会放他出宫。若曹明知道,恐大吃一惊,对天叫道,荒唐不经。

他也估计是这史上唯一一个胆大包天之人。

“今日多谢公公,公公留下来喝盏茶再走。”说罢,温言递了个眼色,荷花便拿过来一代金叶子。

曹明笑吟吟地接过,掂在手心里捏了捏,而后道:“咱家回去还要复命,就不打扰了,改日这内务府新赶制了一批衣服,过几日就给娘娘送来,娘娘留步,咱家告退。”

“公公慢走。”温言派人将曹明送出永坤宫,而后又让杏儿和荷花去收拾他们的随身物品。

折腾这半日里,回到长平殿,温言便觉得有些累,靠在银红缎枕阖目养神。

不一会儿,内务府的人来通报,皇上今晚会驾临永坤宫。

杏儿和荷花震惊兼忧思一脸,温言倒是镇静,仿佛在预料之中,他向两人投去安抚的眼神。

荷花最先反应过来,强装镇定的为他梳理发簪,点缀着金簪玉珥。杏儿最后反应过来,不似荷花沉稳,同手同脚的备水到打碎了几个茶盏。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温言像模像样的呵斥几句便下令让杏儿回去歇息,只留荷花一人跟前服侍。

温言沐浴之后,未化全妆,希望皇帝能看在他这张脸上不计前嫌。不管如何,欺君之罪乃是死罪。纵然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这般做。

周欲礼进来是便见温言一袭水色霓裳,端坐在床上。窗外送进一阵风,衣裙浸润在清冷的月色下,玉白的肤色若隐若现。

他喉咙发紧,在看清温言面容时,瞳孔猛地一缩,呼吸急促地呼吸着。

温言眉如新月,眼似秋水,服如凝脂,唇若点漆,似春日里绽开的花朵温婉动人,又似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轻轻一瞥便能倾城倾国,令人心生怜爱。

周欲礼心里疑惑,抬手便问:“你……怎么……”他想说的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摸样?怎么会这么美?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傻傻的看着温言,像个痴汉一般。

“臣妾孤苦伶仃一人,背后无权无势,好在臣妾学了点易容之术,索性掩盖住点姿色才能来到陛下身边,陛下若是要治个臣妾的欺君之罪也罢,臣妾甘愿受罚。”说罢,温言跪倒在地,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周欲礼心疼急了,身边太后霸权,外戚干政,皇后善妒,除了武贵妃,其他全都是一些之居心叵测人。若是温言这般来他身边,必定会被第一个除掉。

周欲礼上前扶起温言,小心为他擦去眼泪,他眼里泪光点点,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看向他的眼神脆弱又无助。

周欲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舍不得他受半分委屈。

“你放心,有朕在,无人敢欺负你。”月色如水,洒落在四周,朦胧而温柔。周欲礼望着他,眼中满是柔情与宠溺,仿佛要将他深深融进骨间。

温言听后,轻轻一笑,这皇帝果然好色。他不过是露了十分之六的真面容。这皇帝就被迷得如痴如醉了。

他不禁有所怀疑,这皇帝真的能给温家和赵家平叛?

然而他并没有表露出心中的疑虑,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权谋与争斗的皇宫中,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他必须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与皇帝周旋,才能为自己和家族争取到一线生机。

烛光摇曳,两人相对而坐,暖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转,甜蜜的笑容

在他们的脸上绽放。

周欲礼弯腰在温言耳边低语,热热的鼻息得他有些痒。他伸手帮他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指光滑过他的面颊,若有若无的凉却叫她的脸烫起来。

温言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从后颈处传来的酥麻似电流一般淌过全身。

“放轻松些。”话刚说完,男人的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下,在耳颈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顺势握住他的手,理智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坍塌。

月光轻柔地透过窗棂,洒下一片银白的光辉。温言感到空气似乎在逐渐消逝,一股难以言喻的晕眩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周欲礼轻吻上他的眼眸,接着是眉心,鼻梁,唇角,再滑至下颚,密密麻麻的细吻烙得让人面红心跳。

满室的漆黑中温热的指腹绵延点火,衣衫尽褪,男人指尖的薄茧有意无意地剐蹭在耳后轻薄的肌肤。下巴被他碎短的发茬扫过,某个瞬间,伴随着他低沉发闷的声音,尾音止不住颤动。

“不行。”温言猛地推开周欲礼,大口呼吸着。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为何?"周欲礼敛眸,眸色深沉。

“臣妾、臣妾今日来了葵水。”情急之下,温言突然想到了这个,他呈跪拜式趴在床上。

周欲礼当下眼眸柔和了一下,女子中就有那么几天,扶起温言:“朕知道,那朕抱着你,如何?”

“臣妾谢陛下。”被皇帝抱在怀中,温言还是有些不适应。

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僵硬,周欲礼笑着抚摸他的头:“无妨,朕不会为这个责罚你。”

我也怕你抱着我抱出一些什么。

温言刚想说话,周欲礼又道:“睡吧,朕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他不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本想等皇帝先睡着之后他就开溜,然后等第二天早上就说起得早,皇帝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

却不想,还未等皇帝睡着,他就睡着了。

周欲礼望着他的睡容,轻叹一声,一夜未阖眼。

第二日,周欲礼子时便起来,看了一眼还睡得香甜的温言,轻声招呼明昌进来服侍,却见帝王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明昌会意,这是不打搅温言的意思,便挪到外室伺候洗漱。

温言醒来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简单就过了?

直到看到杏儿荷花的笑脸,他才相信。

不过这后宫之中谁都没有小秘密,万事小心,所以他特意嘱咐杏儿荷花在后宫不得讨论他身世,一切都以书信的形式来议。

温言被宠幸地消息自然传到了后宫,有人嫉妒有人羡慕。嫉妒他可能像赵银柳那般会怀上龙胎,羡慕他得恩宠圣眷。

可事实上皇帝都未碰他一根手指,当然这他根本不能说。

六月里景色醉人,温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进宫这么久,每天被围起来学规矩,这还是第一次走出永坤宫拂。

果然皇家圆林非民间可比,一路上穿花拂柳,花香宜人,彩蝶环绕,恰似天阙仙境,若非自省身份,不敢放肆,温言恨不得就此驻步,好好赏一场春光繁华。

后面有几人同路随行。

温言注意看了看,都是以前一同进宫的秀女,时子怡也在其中。看这方向是去见赵银柳的,只怕是时子怡对他有了成见,特意拉开距离,不肯同行。

杏儿有些气愤道:“这些人,真是个”趋利避险”的,如今赵嫔不过几句话,赵婕妤还没说什么呢,就一个个地动了心思!”

温言无奈的向杏儿使了个眼色安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对有意疏离的人,犯不着客气。”

杏儿捏紧帕子,低头道:“是,杏儿明白。”

温言看杏儿不似以往那么冲动了,知错就改,又和荷花对视一眼,都欣慰地微微颔首。

只是,有人在后尾随性,终究不方便。温言便带着杏儿和荷花从旁边一条小路绕过去。

行了没几步,有蝴蝶在旁边飞舞经过。杏儿大喜,拉着荷花去扑蝶。温言瞬间哭笑不得,到底是个女儿家,才刚说她好了许多,就又乐得忘了形。

不过在这宫中生活烦闷,几年如一日。左右现在四周没有旁人,今日难得她们有兴致,且也不赶时间,就由她们去吧。

温言在花坛旁寻了个石凳坐下,清风拂面,花香四溢。他用帕子轻扇着风,看着此情此景,不禁思绪飘远,

若是父亲二哥还在,他也会想这般无忧无虑像个孩子一般。

杏儿见温言坐在一旁,便小跑过来,欢快道:“小主,一起来吧,反正没有别人,你看,这儿的景致多好。”

荷花也道:“是啊,您有多久没这么放松了。难得寻到这儿一块无人的静寂地。”

被两个丫鬟所感染,温言轻笑着摇头,但敌不过杏儿的口舌,拿着团扇加入到了扑蝶的行列。突然,他看到一个凤尾蝶,正要悄悄过去。旁边似是有脚踏枯枝的声音响起。

温言循声看过去,仿佛在眼前的转角处看到了玄色衣裳的一角。

下意识,他猛地开口道:“谁?”边说着,边赶紧直起身来看过去,却发现,那儿什么都没有。

温言不放心。又转过去瞧,一个人都没有。他低下头这才注意到,那附近砖墙下方是漆了暗红色。暗道许是自己多心了,便没再多想。看着也玩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要出一身的汗,

温言赶紧唤上两个丫鬟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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