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随便

“妫海烨烁，朕是看你这太闲了，身为大周太乙阁阁主，竟然会在这为一堆女人说三道四评头论足。”周欲礼随手将毛笔放下，嗤笑一声，凉凉地扫了一眼他。

妫海烨烁双手躬身道：“臣不敢。”

周欲礼冷哼一声：“交给你的事有消息了吗？”

妫海烨烁眸色清明，道：“臣按照陛下的指示派人一路去了白都，在哪里确实查到了有关桂津的消息。也经教坊司的嬷嬷确认，屠夫桂讷之女桂津也确实要进宫选妃。只是……”

说到此，他略微迟疑的抬头，却见周欲礼眸若寒冰。

“只是白都人口中的桂津并无陛下所说的那般明艳绝人，只怕是有心之人……”

殿内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冰冷，妫海烨烁察觉到不对住了嘴，姗姗抬起头，终于接收到了龙椅上帝王那寒气袭人的视线。

“你派十五十六继续找寻剩余线索，一有什么消息立马向朕汇报。”

妫海烨烁点头捣蒜：“是，臣遵旨。”

周欲礼一双眼睛沉静如星，又凝着令人胆寒的锐利。

桂津？你到底是谁？

窗外一只鸟悄然落下，明昌前去从鸟足下取下纸条，遂又递给面前的帝王。

纸条上的内容使周欲礼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静默片刻，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政务繁忙，朕今日在长信殿歇息，让内务府的人无需再等候。”

明昌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恭敬地回应道：“遵旨，奴才这就去通知内务府。”

皇帝歇在长信殿的消息不胫而走，如暗夜的流星划破天际，瞬间便在这繁华的宫城中传开。夜色如墨，深沉而厚重，它汹涌而来，仿佛要吞噬一切光明。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自然也有人心怀落寞，不甘之情如同暗流涌动，难以平息。黑夜汹涌而来，自是有人落寞不甘。

温言倒是乐得自在，这皇帝不在，他便让荷花准备了热水，准备肆无忌弹的在大桶里好好的沐浴一番。泡在木桶里，不禁想起了大哥。也不知道他今时在干什么，是月下读书还是树下练剑？

正沉思着，突然门外有人影路过。温言眉心一动，杏儿估计是又跑去偷懒了。他速简单擦试一把，披上了衣裳往外走。

“听闻有人在乐宁宫祈福，遇到了仙人！真的仙人显灵了！”

另一个宫女一脸鄙夷：“怎么可能？花之，你别胡说八道，仙人岂是我等犯人可遇的？”

被叫做花之的宫女一脸虔诚模样，还双手合十的向着天地拜拜:“心诚则灵！说不定那一日仙人下凡就听到你的心声了呢？”

“子不语怪力乱弹……”

花之有些恼怒：“行了，打住打住，你不信拉倒，自有人相信神灵的存在。”

“你……”

门被打开，两个丫鬟都楞了。下一秒，两人皆都冒着冷汗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婕妤娘娘，奴婢……奴婢无心了，请娘娘绕过奴婢！”

虽明知她们所言出于无心，但大周朝素来崇尚“神力”，信奉之深，足以令人胆寒。她们适才那番轻率的言辞，若传入朝野，只怕足以令她们遭受杖毙之刑，数回都难以幸免。

在这大周朝的天地之间，神力如同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每一个生灵。人人敬畏神明，唯恐稍有不慎，便会触怒天威。而她们，却在这庄重的场合，轻描淡写地谈论着神明之事，仿佛那至高无上的力量，在她们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温言轻叹一声，沉声道：““尔等可知，在大周朝，任何对神明的亵渎，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两个宫女闻言，顿时脸色惨白，颤抖着身子道：“是，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命！”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们半月俸禄，若再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

两位宫女如释重负，轻轻地向温言磕头致谢，口中连连说道：“谢娘娘饶命，谢娘娘娘的大恩大德！”

“下去吧！”

随后，她们相互扶持着，缓缓离去。

温言又叹了一口气，关上门躺在床上。这后宫险地不得不慎言慎行，他亦有些厌烦，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呢，是不是昨日就该告诉他真相？

或者，皇帝会相信吗?

赵嫔是皇帝未登基时，皇后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后赏给他做侍妾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与皇后贵妃皆是不和。

此刻的她怀有龙嗣，深受皇上宠爱，宫中众人见之都毕恭毕敬。而她的远亲赵银柳也怀有身孕，皇上为此大为喜悦，不仅赏赐丰厚，更晋封妃嫔之位，让她独享宫中的宠爱。可谓是如日中天，风华正茂。

而温言虽是赏了永坤宫，但是皇帝一连整整一月都未曾踏入，宫中都纷纷猜想是否失宠。

“夜已深了，娘娘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荷花把床铺好，望着坐在贵妃榻上看书的温言道。

温言低低的应了一声，微微抬眸：“皇上呢？”

“听闻陛下已经独自在长信殿歇下了，娘娘不要多想，早些休息。”

不，我一点都不想，我就是给那狗皇帝做做样子。

自从无意间发现皇帝竟然派人监视他，温言就明白，这狗皇帝不相信他，确切的说那天晚上他就没相信他。

一个女子大费周章的进宫居然易容，还满口胡言会遭人陷害，任谁谁见了都会说顶有预谋。

都怪韩伦。误导他。

“娘娘？”荷花又在耳边低了一声。

温言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同手同脚得往床上走去。

竖日清晨。

刚踏进风仪宫的主殿，发现已经到场了很多人。时子怡与一名蓝衣女子在侧耳交谈，蓝衣女子看见他过来，微微一笑。

温言有些脸红，道：“这位是？”和女人待在一起久了，他差点以为对女人不起电了，还好还好。

“这位是陆贵人。”时子怡又恢复了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姐们情深的模样。

这时子怡又在装，温言微微一笑，看在心里却表面不漏声色。

“念梦见过文娘娘。”陆念梦是小圆脸，可爱又喜人。而且也是武贵妃的族亲妹妹，为人也比较单纯和善，但又不善于交际。

当然这些都是一早杏儿打探到的消息。

温言当即轻轻点头：“你我同是姐妹，不必客气。”

赵银柳站在一旁，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倒有点不符合她以往的作风。

温言小声道：“赵婕妤……”

赵银柳面无表情冷冷道：“有事吗？”

温言又道：“没事还不能和你说话……”

“不能。”赵银柳扭过头去，留给温言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温言只能讪笑，突然来了一位粉衣女子，他认得，这是从三品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之女裴天真。裴天真似乎是心情不好，过来与众人简单打个招呼，然后趁着郑皇后还没有出来，悄悄地拉他到一旁的角落。

怎么回事？我认识你吗？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