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沈钰的心事

马上的男人英俊风采，他的面容精致而又挺拔，线条分明的脸庞勾勒出他的坚毅与冷静，而那双似鹰一样的眼睛更是深邃莫测，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沈钰独自来到沈府大院，一个他曾经的家。

他下马昂首，只见牌匾上赫然还是——沈府，光在外驻足观望就可知里面的环境是何等优越。只见沈府的门口依旧还是立了两个石狮子，不管经历了怎样的时局动荡，它们从未倒下过。

而此时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便看到管家老陈开门迎接。

老陈在沈府呆了有十几年，对沈四爷忠心耿耿。而自从四爷去世之后，老陈对这位沈家大少爷同样忠心。

“大少爷…哦不不不，是沈爷了。沈爷，为了迎接您回来，府里的上上下下副官都通知我们为您打落好了，就等您回来看看哪里不合适，我叫下人们再改。”老陈说道。

沈钰只淡然道:“无妨，只一点要求，海棠树种了么？”

老陈听了急忙道：“副官吩咐，一定要在正对您卧室前面种海棠树，还有在院子里也种了不少呢！都办妥了。”

沈钰听完微微颔首，“您是府里的老人了，往后我军中事物繁忙，府中还要劳烦您多照应。”

老陈一看这位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大少爷，以为几年没见或许会不好相处，这番话让他受宠若惊。便颤声道：“沈爷说远了，奴才本来就是府里的管家，得您抬举，往后必对您忠心耿耿。”

“好了，进去吧，一路鞍马劳顿，我有些乏了。”说完便步履入飞的向里走去。

沈钰刚进门，觉得此时的院子熟悉又陌生，虽然不似从前他养父在时奢靡的景象，但却修建的清幽淡雅，又不失地位。最重要的是一进门，一股浓烈的海棠香味扑面而来，风一吹，更让人陶醉。

庭院深深几许，院中海棠簌簌，楼阁高耸被泉水环绕，西边墙角的竹子森然挺拔，想必此时“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便是最好的解释。

他走到卧房前面，凝视着面前的海棠树，这课树并不算很高大，但长势却非常好。海棠落花，引出万千愁绪。沈钰有些失神，不禁拿出自己军装上衣口袋里的那方手帕，用大拇指反复摩挲着那个“棠”字。

他沉醉在海棠花的味道里，就这么坐在树下。一闭上眼睛，又回想起她来，在孤儿院时的女孩，那么美丽单纯却又善良。

风吹起沈钰鬓角的碎发，几朵海棠花飘落在了他的身上。发丝落在眉梢，睁开满是占有欲的双眼，修长的手指倏然把手帕攥在了手中。脸上闪过一丝阴翳，抬头看着海棠树轻声呢喃道：“棠婉，寻你这么些年，究竟在哪里呢？”

“沈爷好兴致，竟独自在院里赏花！”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沈钰冷冷的回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时安。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随意的靠在海棠树上。过了一会儿又慵懒的开口道：“秦医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不用悬壶济世了么？”

秦时安的父亲是沈四爷的好友，他被家里逼着学医，但一心向往成为军人。沈钰与他更是多年的兄弟，所以沈家大院对他来说可以自由出入。而他不仅仅是医生，还是沈钰在军务上的左膀右臂。

秦时安正色道：“阿钰，你新官上任是好事，莫不是百忙之中忘了件事？我得到消息，江城段奇伟的余党逃去了江南。杀或不杀，你自己考虑。”

沈钰依旧慵懒的斜倚在那里，他目光下敛，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眸底尽是漫不经心。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个老家伙了，我沈钰什么时候杀人没杀干净过，这次竟有漏网之鱼了？”

方才痴迷的占有欲已经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沈钰挑眉；“不杀，留着我养他们认祖归宗么？”

秦时安与他相视一笑，果然是沈钰。辣手无情，杀伐果断。

“咱们要弄死这老头子的余党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咱们沈爷的终身大事不得先考虑一下吗。你这么多年一直都记得那个叫棠婉的小丫头吧，如今整个北城都在你沈爷脚下，找一个丫头不是难事。”秦时安调侃。

秦时安作为他的兄弟，自是知道沈爷是个大情种，这么多年一直都惦记着在孤儿院时遇见的丫头。

“废话，爷想要的人能有找不到的？不用你秦医生费心了，我自会开始着手这件事。你跑个腿，去军区大院告诉顾然，让他立即带人动身前去南方。如遇到段奇伟余党，杀。”沈钰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秦时安浅笑望着他，这小子比当年他爹老沈狠了不是一星半点，不知道对那丫头以后又是怎样的感情。

“成，那我此刻就去吧，改日再来找你一醉方休。”说完秦时安便起身去往军区大院。

而此时沈钰望着秦时安远去的身影，又想到方才他说的那个丫头，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你说什么秦公子，爷让我现在去南方清乱党？我这，我这刚跟爷从战场上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呢。”顾然苦大仇深的坐在地上。

秦时安看着顾然，一副同情他的样子，哎!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有一个冷血的上司呢，便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不是他刚上任吗，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况且你是他最信任的人。段奇伟余党不除，你家沈爷就睡不着啊。他的意思。你带人去，做的干净点。”

顾然即刻正色，肃然道：“段奇伟是有一部分余党，爷的意思？”

“你家爷的意思，不必带回来，就地正法。”

而林棠婉自从听到北城的故事就无心干其他事，就连最近的油画比赛都分了心。

少女坐在画板前发呆，她双眸清丽，这个年纪的她容貌足够明艳动人。遗传了母亲秦笙的美貌，头发用一根发簪绾在后面，独属于江南女子的那份气质在她身上

展现的淋漓尽致。从骨子里透出的柔媚，在少女脸上展现了些许心事。

她歪着脑袋在想，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能够统一北城，还灭了她段叔叔满门。想着想着便开始发呆。

自己从小到大在江南长大，看惯了这里的青石瓦巷，烟柳淮河。着实想去见识一番北城的豪迈…可父亲又说那里危险，哎！真的好烦。

“小姐，小姐！”杜鹃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林棠婉这才回过神来，狐疑的看着气喘吁吁的丫头，有些无奈的嗔道：“你这丫头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讲。”

杜鹃喘了口气，便急忙道：“小姐，陈姑娘身边的嫣然方才传话奴婢，说今晚约您去梨园看戏呢！”

林棠婉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你这丫头，那你还如此张扬，怎得怕旁人不知道一样！”

杜鹃吐了吐舌“小姐，老爷太太都不在家，您还怕什么呢！”

“你这丫头，萧姨娘听见可怎么好！好了好了，本小姐不和你一般见识，今晚还是替我打掩护啊！”林棠婉说道。

杜鹃扶额，她家小姐真的是胆子也太大了，别人家的大家闺秀都是整日在家做女红，画画什么的，她家小姐却整日喜欢去看戏。怪不得在老爷眼里胭脂小姐要温婉些呢。

“放心吧小姐，奴婢肯定给您打点好。”杜鹃信誓旦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