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族少主?目录

第9章凤族少主?

可是如今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又让景翳如何能忍受?

他甚至无颜见底下的母亲!

景翳呆愣地望着一处,问道:“母妃,早就薨逝了……你们可知,若不是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早就被王皇后磋磨致死了?”

林殊一听,罕见地有些焦急:“自然不是!少主……只是凤族旧令不得入世,我们不能贸然寻找,更不要提派人迎接……”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沉默。

“也是。”景翳叹了一口气,“我和我母妃不过两条人命,你们可是神族后裔——血脉断不得。”

林殊无言。

两人都不是健谈之人,随着景翳又开始出神,车厢内陷入沉默。

“听人说已经醒了,国师怎的不报?”一只麦色肌肤的手毫无预料地撩起车帘,“你们还想说点私房话么?”

颜之祜老早就不耐烦了,一听有传闻说国师派人打水,就急急慌慌地赶了过来。

景翳身子僵住了。

颜之祜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上了车:“队伍停下修整,我和景帝有些话要谈,国师请回避吧。”

林殊和景翳俱是一惊。特别是景翳,脸色青白地几乎有些发灰,连嘴唇都哆嗦着。

国师站起来直起身子,淡漠道:“大将军慎重!现如今可不允许您如此胡来。”

这话说得直白,颜之祜脸色不好看起来。

林殊再接再厉:“大将军惯常以刚正自居,也不想落人口舌吧?”

颜之祜磨了磨后槽牙,骂一句脏话,翻身跳下车子。临了还踹了车轮一脚,心想:若不是陛下袒护着,区区一个国师……啧,算了。

颜之祜倒是不急于这一时——那天晚上,他闹出来的动静不小,至少皇兄安排给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卫(白虎和青龙)都听到了。

现在看来,景翳左不过是一只握在手里、断了翅膀的雀儿,还能飞了不成?

颜之祜只要回了京向皇兄邀上一邀,皇兄总不能还着急得要景翳死。

到时候……还怕皇兄不松口?

颜之祜翻身上马,走了。

林殊侧耳停了一会,回头笑道:“今日是不方便了,以后得闲,我再慢慢说与你听。”

景翳抿紧嘴唇,点头。

*

景翳的眩晕症治了好、好了再犯,头晕时气若游丝命悬一线,饶是林殊日日煎药,这病症也没见几分起色。

景翳一犯病,全军都要停下来“修整”,一次两次尚能接受,次数多了,军中怨声载道的也多了起来。

又是一日,景翳躺在熏着苦艾的车厢内昏沉不醒,脉搏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林殊坐在一旁做针灸,颜之祜俯身对着景翳苍白的小脸,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怎么回事?”

林殊叹气:“气虚体弱、心中郁结,再加上连着几日车马劳顿,不出大问题才怪。”

颜之祜一个挑眉,伸出两指掐住少年的脸颊,捻了捻:“那怎么办?”

林殊不语,半晌,他缓缓道:“不若这样——大将军先带着军队班师回朝、论功行赏,少部精兵留在此地,等云公子病好了,再行北上。”

颜之祜沉吟片刻,道:“也只好这样了。”

……

次日,颜之祜看着林殊把景翳安置在驻马城的官道驿站,又留下二十精兵作陪,才领兵离开。

林殊一面搓捻着怀中的一枚白玉凤凰,一面拉起景翳冰凉的手把脉。

直到听着外面马蹄声小了,才捏着一枚药丸放到少年口中。

微酸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景翳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大片一大片凌乱的白光。

“……呜,呃嗯……”

林殊摸着景翳凉而滑的青丝,压低嗓子笑问:“醒了么……少主?”

景翳醒过来,睁着一双迷蒙水润的大眼睛,浑浑噩噩地问:“国师……?”

“是我。”林殊叹了一口气,拿掉了搁在景翳头上的湿毛巾,“你应该陆陆续续听到一些,现在……我们在淮安,等到你的病好了,再做安排。”

一面说着,一面从床头的小几上端过一碗茶水:“喝点水,润润喉。”

景翳接过茶碗抿了几口,就放下了。

“颜之祜不在,我带着你慢慢养伤,然后再北上。”林殊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枚白玉凤凰放进景翳手中,“这是雪山花白玉,有温养鼎腹、清神醒脑之效,白玉不易得,云公子千万收好。”

林殊咬住了“千万”二字,景翳微愣,便也知道这玉佩不可能只是养身之用。

景翳收起白玉凤凰,只觉这凤凰花纹十分眼熟。

……

二人于是在这淮安城安歇了下来。

林殊不愧是神裔,医术与巫术了得。

几副汤药灌下去,景翳的身体果然日日康健起来。

养了半月有余,景翳身上长了些肉,雪腮也圆了一点,眉眼精致、肌肤细腻,比起初见时那般琉璃易脆的怜人模样。

如今却有了几分生气,脸上笑意也多了些,虽则还是浅浅的,但总比颜之祜在时满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上许多。

眩晕症也大好了——那本就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云景皇室为了压制景翳命格,私自往他的膳食中加了寒毒而已。

寒毒本身毒性不大,只是用药时间少说也得四五年,调养过程不那么容易罢了。

景翳也在这一个月中和林殊亲近了些许,林殊当真是君子如玉,虽然也是监视景翳,但比起外面将他软禁起来的精兵甲胄们,林殊端的是温润知礼,而且大抵景翳真的是什么北疆少主,林殊私底下总是对自己多有亲近:烹茶调羹,甚至是教授一些简单的体术,林殊习惯性的把一切都亲自打点好——简直就像一位疼爱弱弟的兄长。

曾记得有一日扎针,林殊一边为景翳擦去额上冷汗一边笑道:“不要叫我国师了,若是较真算起来,我还是你的表哥。”

景翳扯着嘴角:“林哥哥。”

住在淮安的第一个月末,下雪了。雪顺着窗台落了薄薄的一层,很快又化开。即便是如此,景翳也很激动,他从小在春城长大,那里即便是冬天也不会结冰,所以冰雪之类,他也只在诗词里见过。

“林哥哥,这就是雪吗?”景翳惊异道

林殊走到窗前,给景翳披上一件外裳:“这可不算什么,再往北走,才算是雪,银装素裹的呢。”

“哦。”

听闻此言,景翳反而变得兴趣缺缺。若是看雪的前提是被押解到敌国去,还不如一辈子都窝在春城。

林殊笑笑,替景翳撩起滑落的鬓发。

寒风吹着,在二人周身萦绕呜嚎。

……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

打开App,新用户限时免费读
加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