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抓了目录

第11章被抓了

不知道具体走了几天,可能也有半个月了,景翳终于走到了宋国边境较为偏远的西北边城——第五关。

第五关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因为其处于宋国与越国接壤的西北边境线上,还是城防上建立的第五座城关,因而命名第五关。

第五关外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只是因为没有那么靠近北地,空气还不算十分干燥。

但比起细雨绵绵、四季如春的春城,第五关外的条件不可谓不艰苦。

只是特殊情况,景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靠坐在第五关城里的某间客栈里,一边抬手揉捏着酸痛的大腿肌肉,一边盘算着自己手里还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的金银,能够撑多久。

景翳不想继续跑了。

他不知道自己再跑还能跑到哪里去。

宋国和越国目前处于互不挑起战争的三年休战期,但绝对不算和平共处。

两国边境的人员排查比较严格,没有官碟文书根本出不去;更何况他对自己的生存能力还有着最基本的认知,知道自己待在关外的荒地里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所以……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静观其变,大不了再往别处跑。

景翳现在住的客栈是一位典当行老板开的,整栋楼藏在深巷拐角处,一楼前堂作典当行的铺面,东西厢房是库房,后室一层作寝卧,二层的“几”字形楼则是做好了隔断的十几间小客房——若想上楼,必定会惊动一楼睡觉的老板一家。

也就是说,楼下任何风吹草动,景翳都可以及时知道。

而且客栈窗外就是后街小巷,他住的客栈正巧落在拐角处,窗外是一颗高大的杨树,枝杈掩映在窗口,使人看不清屋里景象。

——得天独厚的藏身地。景翳不指望自己能躲避一辈子,但是至少,再久一点,再多一天。

十八岁的少年郎,正是自尊自傲的年纪,偏生被迫蜗居于一没落小镇。

甚至是以异国流犯的身份。

老板对这个口音奇异、脾气温和、长相也精致贵气的少年很有好感:少年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文化人模样,脾气好、模样也好。

……虽然来路不明且口音柔软陌生,但总归是个没有任何恶意的可怜人,留下给自己的儿女做教习先生似乎非常不错。

——这征战混沌的世道总是如此,他们能在边境之地平安的生活而不是被裹挟进战场,早已经是天子开恩。

几日之后。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景翳将还缺着牙的小姑娘抱在膝头,用木枝在沙盘上画下一行行文字。

小丫头长得乖软,让景翳想起曾经的蕙兰和昭儿。

老板娘有意让女儿和景翳亲近,大概是把他默认成了招赘女婿。

景翳虽然是公认的谦和,但到底有那龙子龙孙的血脉压着,自然不会和乡野里的丫头产生什么旖旎情愫。

但是事不到临头,景翳不急于这一时的辩白,更何况,这小丫头活泼伶俐,却也分外乖巧。

平时不念书时,小丫头就会帮衬着爹爹娘亲做些活计。

“赵公子,天也晚了,早些休息吧。”

老板娘是个西北的直爽女子。

但面对这白嫩而矜贵的少年,她还是很是温柔地嘱咐道。

这个少年和她的大儿子一般大,不过大儿子出去打仗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若是赵公子愿意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女儿,她和丈夫的老年也算有了着落。

更加上景更加上景翳虽然读过书,但脾气很好、性子也软,留他在女儿身边也不怕被欺负。

若是景翳知道老板娘这千回百转又格外率真的想法,大抵会忍不住笑起来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平头百姓的深谋远虑。

他不习惯被叫“公子”。

南方人更熟悉的类似称呼是“郎君”,只是在宋国地界,“郎君”被赋予了相当亲昵的引申义——丈夫,或者是心上人。

景翳不大在乎老板娘是怎么想的,他傍晚时洗了头,如今坐在桌边等头发晾干,手里攥着从小姑娘那里找来的一本连环画,粗制滥造、言语通俗,若是以往,连给南国皇帝看一眼的资格都不够。

嗯……虽然现在也不一定够。

景翳“啪”地一声将那本书甩到桌子上。

他今天格外烦躁,心底隐隐又不安,那个会泵血的脏器“扑通扑通”地跳着,带着点无法忽略的惶惶然。

景翳自然不知道这是敏感人群才会拥有的极强的“第六感”,就算知道,他也很难保证自己能平安抵达下一个落脚点。

只能祈祷一切预感都是假的。

但是,景翳的运气一向不大好。——“砰。”木门被突兀地踹开。

门外是风尘仆仆、一脸杀气的颜之祜:“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颜之祜还是攥着那把长枪,只是进屋后就把枪扎在地板上,转而用那双骨节分明格外有力的大手锢住了少年的肩膀,“砰”地一声把他压在墙上。

景翳吓呆了。

他想过可能会被发现,但是不会这么突然;颜之祜就像是一只躲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灰狼,瞅准机会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这么不知所措的,景翳被抓住了。

在他被男人死死按在床上时,屋子外才传出了景翳预想中的、应该提前出现的兵甲碰撞声。

“我看你胆子真大!”颜之祜恶狠狠地说着,手上动作狠厉得不行,“也亏得是林殊敢放你跑!”

“不、不是!”

颜之祜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以你和林殊两个人的拙劣把戏,能骗过我吧?”

他把景翳的脸强势地压进被褥里,堵住了那人妄图辩解的话语。

怒火成燎原之势四处蔓延,颜之祜真的快气疯了。

他带着人马先行回京,颜之祜这次回宫正好赶上皇兄生辰,兄弟二人久别重逢,算是双喜临门。

宫里宴会再怎么从简也摆了十天,这十天里颜之祜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分出什么心神去管景翳如何如何,只等着皇兄闲下来再好生说道。

可他等啊等,却等得到景翳跑了的消息。

那时候已经晚了。

晚了也得追!颜之祜暗自咬牙,那小子引诱自己,还拿下了他最宝贵的元阳(大雾),又岂是能随意逃跑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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