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病的可怜小翳😷目录

第14章生病的可怜小翳😷

眼眶发热,景翳睫毛颤抖,一滴咸涩的水掉进浴盆,无人知晓。

屏风后人影绰绰、水声不断,水渍一点点漫过屏风底下,沾湿了被堆在地下的大氅的灰毛,像凝成了一簇一簇的、哭花了的睫毛。

“等等……你、你做什么!”景翳被抱起来坐在浴桶边沿,全身因为重心不稳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颜之祜充耳不闻,动作愈加蛮横不讲理。

一道与之前不同的炙热水流喷涌而出,冲刷过已经黏腻混乱的甬道。景翳只觉得“铮”地一声,脑子里某根底线……

断了。

“呃!呃啊——”

喘息声、咒骂声、哭吟声乱成一团夹杂在水声中,又渐渐没了声响。

……

“景翳?景帝?……景翳?!”

颜之祜上了头,手脚上便没个轻重,直到水冰凉,怀里的人也半天没个反应,才着急起来。

景翳没应声,周身火烧般的滚烫。

——连日奔波、心病深重,再加上身边这个不长脑子的没眼色似的一通乱搞,景翳终于是病倒了。

晕过去时,他还在想——如果就这么不行了,算不算,一种解脱?

……

人清醒过程中,最先恢复的感官是什么?——是听觉,你会被周遭各种各样的声音唤醒,可能是家人的哭诉,也可能只是窗外鸟雀的啾鸣;总之渐渐地,那种浑浑噩噩的、仿佛陷在淤泥里的阻塞感便会逐渐消退,然后神魂蜷缩进这具羸弱的身体,再睁开眼时,就回到了人间。

——无比招人厌的人间。

景翳在这方面颇有感触。

他耳边是颜之祜气急败坏地嘟囔声,紧接着能感受到热毛巾粗鲁地擦遍全身,力道堪比刀刮鱼鳞。

“呜呜……”

景翳痛苦地呻吟一声,睁开了咪蒙的眼睛。

空气里逸散出苦艾的味道,苦涩得异常浓郁,似乎是加入了其他本草,潮湿酸苦,像是悲伤在流淌。

医者常常用那些东西给患者提神,但对于景翳来说,这种行为无异于最残忍的施暴。

“哎哟,小郎君终于醒了。”来看病的是个女郎中,布巾扎着头发,一身青色细麻裙子干净利落,只是腰上围着一块白兜子,除此之外再无配饰。

“大夫,他算怎么回事?”颜之祜扔下帕子坐在了桌旁。

女郎中不好细说:“脉象虚浮还带点火气……这事儿可大可小。要么是一路上受了凉又受了惊吓,要么是心中有所郁结,导致的肝火上涌……哎呀,身上的伤口红肿也是发热不退的原因之一,总之情况很复杂,你这个当哥哥的得关心弟弟。”

颜之祜皱眉,不回话。他不想公开说自己上了这个男孩儿,索性默认了女郎中的话。

女郎中见情况不对,笑道:“哎,那既然人已经醒了,你喂他喝药就行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啊!”

景翳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女郎中青色的背影。

“听到了吗?想好起来就好好吃药。”

颜之祜说着,拿过桌上的药碗。

景翳还是懵的,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还第一眼就看到了仇人,大概没人能心平气和地端好碗。

景翳也不例外。

他人还蒙着,被颜之祜拽起来灌药,苦涩滚烫的药汤顺着下巴往下滑,弄脏了一片欺霜赛雪的如玉肌肤,将少年下巴和锁骨烫的通红一片。

可能是药太烫了,景翳毫不犹豫地挣扎起来:

“咳咳……放开我!”景翳扒拉着碗边儿使劲,然后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药碗打在地板上,汤药撒了一地。

“……”

卧室陷入安静。

颜之祜站了起来,眉眼拢在阴影里,神色说不出的怪异:“不会好好喝药?”

他只当是自己伤了男孩的自尊,可是自己的考量,哪里就能随便告诉景翳了?

那这人岂不是反了天,反倒自己当上主子了?

少年爬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一身淤青和红痕。随着少年的动作,身后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酸胀难堪。

景翳呆滞片刻,纷飞的神智逐渐归位:“你……”

颜之祜见状,反倒是笑道:“还疼?娇气。——需不需要我给你上药?”

景翳看到颜之祜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就想到了昏过去之前,一身脏污的自己和被一再突破的底线。

他好像真的成了可以被任意侮辱灌溉的下贱妓子。

“不……”景翳自欺欺人地拉好被子,崩溃般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颜之祜眉头皱起,担忧藏得很深:“你怎么了?疯了?”

——颜之祜是真的不理解景翳在闹腾什么,但是这孩子如果疯了,情况就得另论了。

更何况,他早就把景翳“吃”透了,昨晚不过是稍微放纵了些,景翳这才想起来生气,简直无法理解。

景翳睁大了眼睛,怨恨地盯着颜之祜:“……你这个随时随地FQ的畜生!”

颜之祜看着景翳明显的颧骨和深深的锁骨线条,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久病未愈、积郁成疾,景翳的身子比刚离开景国时还要虚弱。

“我让你喝药。”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撇开了话题。

新熬的药端上来,雾气模糊了颜之祜深邃的眉眼,更显得男人可怖:“给我喝!”

景翳偏过头去。

“油盐不进。”颜之祜伸手卸掉了景翳的下巴,然后端起了尚且滚烫的中药。

景翳刚抬起手,就被颜之祜抓住反扣在胸前。挣扎不得、反抗无能。

一碗滚烫的药,就这么直直灌了进去。等颜之祜松开了手,景翳已经满脸通红,唇角沾染着褐色的汤汁和晶莹的涎水,虽则有些狼狈,却让颜之祜感到下腹一紧。

——真是疯了。颜之祜嗤道。

然而他不傻,自然知道景翳肯定经不起再一次折腾,见人已经喝了药,索性一甩袖子出去了。

出去前,颜之祜威胁道:“别总这样要死不活的。”

景翳被烫的眼圈发红,神情恹恹地把自己圈了起来。他脚腕上还拴着精钢链子,随着动作“哗啦啦”得响。

很多时候,决心去死只是一瞬间的事,等情绪平复下来,理智恢复时,景翳因为自己刚刚的口出狂言感到一阵后怕。

景昭还不知道在哪里,玉貔貅之事也需要一再隐瞒;若是自己能替弟弟吸引一时火力……倒也还算有点用处。

更何况,林殊还在宋都,不知是否受了牵连。

景翳越想越觉得自己招惹了大麻烦,内心对颜之祜的反感和惧怕也愈加难以遏制。他抱着膝盖发了一会呆,最后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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