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窗台看月
景翳绷紧了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很自责,却也知道,两人不过同病相怜,甚至林殊的处境大概还比自己好上一些。
“走吧。”林殊见景翳冷静下来,叹了口气。他余光瞥见身后跟着的太监里有人“换班”了,忍不住头疼——这件事大概会捅到颜禄面前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刁难侮辱。
但是还能怎样呢?光是保下景翳,就已经需要林殊费一番力气了。但景翳毕竟是小翳,就算赌上林殊这一条命,也必须救下来。
更何况……小翳这么赤诚机敏:对景国如是,对凤族也当不外如此。
“活下去。”林殊靠近景翳,几乎是附耳而言,“小翳,您无论要干什么,必须要活到族人来接你。”
景翳闻言一抖,醍醐灌顶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人只是对看一眼,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深夜,明月楼。
景翳站在阁楼的二楼,望着窗外寒光笼罩的宫殿的屋脊。
他手中攥着那枚白玉凤凰,时不时地摩挲一下。凤凰底下的四宝结其实不特殊,但是穿成腰佩的流苏却盘了一个小小祥云的模样——这是景国宫里老织女的习惯,景翳每每见之,总是忍不住心生感触。
这窗子是向着南方开的,景翳站在窗前,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林殊告诉自己要坚持,一会儿又是昭儿冲自己撒娇要听故事。
他大概在怀乡,大概在想人。
但是今晚的月色何其荒芜,月牙无光,群星却明亮地令人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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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是宫中一栋造型奇特的建筑,有个三层楼的阁楼,而那阁子相通的一楼又是完整的带耳房单间屋结构。
景翳虽然不懂宋帝为何将自己安排在此处,却还算满意这样的安排。
颜之祜又来了。
他好像喝了酒,有些醺醺然;但不至于醉,只是情绪会比平时更为外显——人也更为危险。
景翳有些惊惧,忍不住想躲开。
颜之祜却一把抓住了人的手腕,将景翳抵在窗台上:“听说你和林殊聊了很久么?”
“我……我没有。”
“哼。”颜之祜哼笑一声,冲着景翳肉最多、最饱满的地方猛扇一巴掌,“撒谎!”
不只是搭错了那根筋,颜之祜突然愈发愤怒:“怎么……还想着你的国师哥哥呢?嗯?林哥哥,是不是?!”
他扯下景翳手里的凤凰看了两眼,扔在了桌上。
然后就开始解衣服。
……
景翳被压在窗台上,髋关节在雕花精致的窗台上不断地撞击摩擦,已经青紫一片;肚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又红又肿,一看便是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暴虐对待。
景翳被提起来时,吓得崩溃,浑身紧绷抽搐,竟是“哇”地哭了出来:“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身后的人动作微顿,吸了一口气,将景翳翻了个个,使他背朝下,而胸膛冲着月光。
“呜……”景翳吓得哆嗦,瞳孔涣散着回不过神来,“求你……”
他的声音含糊在冷风中,透着可怜兮兮的媚:“轻些吧……”
“我疼……”
星辉照在少年人光滑无瑕的肩头,却又滑落到地板上。——那凶悍的狼一般的恶徒,连星光都妒忌。
景翳被拽回屋子里,那人虽然没有停下暴行,但动作终归是轻了一些。
他挣扎着想把掉在地上的凤凰捡起来。
颜之祜见了,嗤笑:“怎么?就这么喜欢?”
景翳只知道要保护好凤凰腰佩,并不搭话。
颜之祜抢过白玉凤凰,嬉笑道:“倒是个好东西——你如此喜欢?我喂你【吃】下去?”
景翳吓呆了,疯狂挣扎。
……
但那里有结果呢?
颜之祜走了。
景翳跪在地上,从一滩泥泞脏污中扒拉出白玉凤凰,死死攥在手里,嘶吼着嚎叫起来。
次日,有礼官和内侍来明月楼伺候起居,敲了半天院门都不开。
薛领事见事态不对,吩咐侍卫把门踹开。——要是景帝有事,总得进去看顾一下,叫个太医;要是景帝没事,这可就是现成的下马威。
一行人把明月楼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终于在三楼南面见到了烧成红虾的景翳。
“啊!”
小林子吓坏了,他年纪太轻,不过十三四岁,又是小门小户娇惯着里长大的,实在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景翳这么可怜兮兮、一身狼藉的倒在地上,认为景翳不是简单地受了一场淫虐,而是直接归了西。
薛领事紧跟着爬上来,见状直呼“罪过罪过”。
薛贵上前探了探额头,见都烫手了,急得大叫:“还愣着干甚么?快去宣太医!”
又急忙把侍卫都赶了下去,不让那帮大老爷们儿看见一点这雨打海棠般的娇嫩皮肉。
至于他们这样的净根人士,不算。
……谁知道昨天是哪位爷幸了这位,但是在宫里头就能搞成这样的,哪一个不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人家把这景帝当什么,若是真心的枕边人,那帮侍卫一个也活不成。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谁能把枕边人欺负成这个死德行?
已经通知了皇上和大将军了,就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来。薛贵心里早就有了计较,但是一条嫩生生的人命放在这,也不能不管啊?
“……”薛贵活了四十五岁,说实在,没见过这么惨的。
他现在伺候在景翳旁边,时不时给太医递递帕子,一张老脸皱得像菊花。
床上那个冰雪般的人物终于透出一股活气儿,脸颊上红嘟嘟的,嘴唇却惨白干裂,沾了多少水都没用。
颜之祜听说景国小皇帝生病了——又是高烧,又是昏迷不醒的,好像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儿,怎么说呢……自己昨天晚上确实是做过了些——景翳被自己搓磨了好几个月,从来没像昨天那样又哭又叫的让自己轻些,而且他昨天晚上确实是有些失控。
颜之祜在军中待了四五年,除了军规,没什么道德、仁义束缚。要是将军都讲起仁义道德,还打什么仗呢?!
所以昨天晚上景翳求饶的时候,没道德的颜之祜虽然觉得那孩子可怜,但更多的是觉得新奇,甚至是血脉偾张——不说别的,这世界上估计也没几个能哭的比昨晚的景翳更好看的了。
哭声哀哀切切又缠缠绵绵,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在腮上分成晶莹的几瓣……还有颠三倒四的求饶和喊疼,颜之祜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骂自己一句禽兽不如。
无论如何,昨晚的景翳实心实意地求饶服软,当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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