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乡情
在高一的时间段里,江百越也并不是对江数没有印象。
别人问他的时候,至少……我是知道有这一号人的。
高一上学期,江百越和江数压根没见过。有好几次,他经常找李镇玩。江数在教室里,他就在4班走廊外,和李镇谈天谈地,简直是没完没了。然后,江百越离开了,江数出来上厕所,完美避开了见面的机会。还有,要么就是江数要去学生会开会,他就来找李镇,从3班走过,刚刚一过,江数就从教室门口出来,往另一个方向下楼去学生会开会了。很好,非常完美地避开了。往后也是出现大大小小的事,总之,两个人没有见过一次面。
高一下学期,已经是新高考,要重新选科分班。这次李镇和江百越选了同一个组合,李镇和江数成为同班同学,都在7班,江百越虽然是同一个组合,但是由于成绩差异悬殊,他被分到了15班,现在好了,在同一栋楼了,江百越在启思楼1楼,江数在4楼。江百越觉得非常完美,真的是绝佳的抢饭好教室,一下课,立马飞去食堂打饭!
白宁谦也没什么好伤心的,虽然不是一个科目组,但是白宁谦是8班的,教室在李镇隔壁,两个人也天天来来往往,江百越得空,也不想爬那么高的楼,都是下课了,他们下来找江百越玩。
所以,江百越压根没怎么去过4楼。
体育课偶尔遇到,但是,他们总是擦肩而过。
宿舍楼的话,本来他们两个可以在同一栋宿舍楼的,但是,由于高一年级领导的重新安排和调整,15班的男生宿舍被安排到了另一栋宿舍楼,而且两栋宿舍楼离得还挺远的。
逛操场?你可别想了,江百越死都不会浪费时间在逛操场上,他是直接回宿舍睡觉的第一大懒虫,李镇和白宁谦尝试过几次,直接放弃了,因为他把被子一卷,整个人舒舒服服地睡死过去了。
在浔阳四中的校内有一排很高的玉兰花,那一年的玉兰花开满了整个校园,树枝长得细细的,像一条条蛇。玉兰花高雅地披上一袭轻纱,霞光轻抹,冰清玉洁。玉兰花俏立枝头,争先恐后地开着,一个挨着一个,没有一点儿空隙。大朵的玉兰花片片精巧,富有光泽,似玉石雕刻,又似小巧白鸽,纯洁无暇。轻嗅一缕馨香,便能一直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人心旷神怡!
这一排玉兰花把他们分开了,江百越站在那边,江数站在另一边。
——那边
“小镇子!谦弟!可算找到你们了!”江百越扯着嗓子叫。
李镇挠头,不明所以地问:“啥事?”
江百越霸气地揽着两个人的肩膀,一脸笑盈盈,“吃饭!”
李镇和白宁谦佩服了,真的是吃饭的积极分子呢~
白宁谦和李镇没啥话要说的,江百越就当他们墨许了,“走走走,我们去吃饭!”
——另一边
7班的莫慌跑到江数面前,因为刚刚跑得太累了,他喘得粗气,“数哥……靠,好累啊……”
江数身姿笔挺,卓然而立,很平静的脸,一双熠着光的黑眸,仿佛有月华清辉在其流转,但却不显得炯冷,反而多了一点温柔的润泽。
江数粲然一笑,“什么事?”
莫慌真的挺慌的,他渐渐调整好自己,开口回应:“班主任让我通知你,现在去办公室一趟。”
江数凝默了一刹,方动了动唇:“嗯,谢谢。”
两个人去往的方向相反,也就这么错过了。
所以,他们的缘分就是,遇到也很简单,错过也同样简单。
——食堂
今天的饭菜格外难吃,李镇和白宁谦拧眉,吃了一半,实在是吃不下了。
但是,江百越就不一样了,他每次去食堂,从来没有剩过饭菜。
李镇坐在江百越对面,李镇单手撑着下巴,盯着江百越把每一口饭送进嘴里,低眉暗忖:真的特别好奇,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成这样,他到底是怎么吃得下的?
不一会儿,江百越就干完了,他目瞪口呆,感觉舌头有点打结,“这么……这么难吃,你还把它吃完了?”
江百越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用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巴,言简意赅地道:“还好吧。”语气很随性,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这太……震撼人心了!
江百越回想到以前的事,噙着一抹淡然地笑意,“不是很难吃。”
因为他深知每一粒米的来之不易,所以他不会浪费粮食,在他这里,粮食要到肚子里。
记得小时候,他总是挑食,总是剩饭剩菜。
放心,何亭娟会想办法收拾他的。
到了放假时,又恰逢农耕时节,何亭娟便带他回乡下,让他体验插秧的乐趣。
江百越一开始哭哭啼啼的,死活不愿意下去插秧。但是,当他看到江爷爷在田里殷勤劳动的身影,他的眼眶一下子酸涩了,头顶上戴着奶奶亲手编制的小草帽,扯着嗓子眼喊道:“我也要插秧!”
江爷爷的双手像长满结疤的老树根,布满皱纹,关节粗大,许多厚厚的硬茧,手上的纹路深得好似刀刻出来的一般,手掌都沾满了田里的泥巴,在烈日炎炎下,他戴着一顶扁扁的草帽,两只眯得小小的眼睛很浑浊,周边也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乐呵呵地笑,“小孩子家家的,会插吗?”
小时候的江百越挺争强好胜的,撸起袖子和裤角,光着雪白的脚丫子就下了田,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捏紧秧苗使劲插,奶呼呼地喊着:“阿公,我会插!”
但是,他插的秧苗不稳,总是飘起来,或者东倒西歪,根不扎实,何来的稻谷呢?
江爷爷手把手地教江百越,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耐心?插了一会就嚷嚷着回家。
何亭娟才不愿意呢,每年都要带他回去插秧。
等他长大点了,江爷爷教他如何插,他也不听,就训了几句:“你要是不努力读书,以后就得回阿公这里,继承阿公的几亩田了,慢慢插,有你好受的。”
江百越插着秧苗,闻言,感觉心碎了一地,心里暗暗下了死决心,老子才不要回乡插秧呢!我要好好学习!
到了割稻谷的时候,何亭娟照常无误地搭他回乡下割稻谷。
割完稻谷回学校,午休的时候,他梦到了小镇子拿他的梳子梳头,他也莫名其妙地梳起来了,梦里的他很疑惑,咋这梳子那么好梳呢?越梳越顺,感觉轻飘飘的。
李镇没有一点惶恐,十分冷静,“再梳下去,你的头发就全没了。”
江百越顿了一下,把所谓的“梳子”取下来看,瞳孔震惊,用着天崩地裂地嘶吼声,疯狂尖叫,“啊啊啊——”
因为,他发现“梳子”竟然是镰刀!!!
梦里的大叫,把现实的江百越惊醒了,他低着头,右手捂着胸口,粗气一直往外喘。
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梦!
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割稻谷!
到了高中,也许也有何亭娟的一份功劳。但是,还是取决于他自己。他知道无论是插秧,还是割稻谷,当然,也不止是这些耕作,劳动所创下的财富,是农民伯伯们用辛勤的双手付出而得到的。
浔城的农民们,朴实无华,靠田吃饭,是辛勤的耕耘者,守护大地的使者,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耕作,我们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赞美他们的辛勤付出和无私奉献。
那首BEYOND的《农民》在脑海中演唱,荡漾在五谷丰登的秋天。
“世代辈辈永远紧记”
“一天加一天”
“每分耕种汗与血”
“粒粒皆辛酸”
“永不改变”
这首歌让人仿佛置身于田梗上,就像歌词里的“忘掉世间万千广阔土地上,忘掉命里是否悲与喜。”
悠扬地曲调,在田间的羊肠小路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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