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边关急报
场面逐渐一片混乱,皇帝看着眼前这一番乱象,眉头紧皱,眼中怒火燃烧“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畜生各打二十大板,丢回府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说完,又盯着地上被控制住的三个人:“把他们都给我丢进天牢,狠狠地审。还有今晚负责巡逻的侍卫和侍奉的太监宫女,全都杀无赦!”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从来都不只是说说。
洛时笙看着那些无辜之人倒在血泊之中,紧握双拳,却无能为力。
果然,自己即使重活一世,百般算计,却也救不下父亲,救不下那十万赴死的洛家军,救不下眼前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沈云初望着突然陷入颓废的洛时笙,摇着折扇想了想,悄悄凑过去,温声道:“别自责,即使没有这些事,他们也会因为一些别的莫须有的事情受到牵连,只要这暴君一直在位,那些无辜之人只会更多更多。”
洛时笙轻轻阖眼,思考了会,在睁开时,目光恢复清明,感激地对沈云初笑了笑。
洒满月光的大地,在一片叫喊声中,逐渐从圣洁的银白色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这血腥的场面,刺激着一些胆小的臣子和受不住的妇人,纷纷晕了过去。
洛时笙搀扶着母亲,却并未如一旁的妇人一样遮住孩子的眼睛耳朵,只是悄悄给三个妹妹传了点内力,帮助她们稳定心神。
虽然她们年级尚幼,但是她们是洛家的后代。
若是没有那番事,她们在父亲,哥哥和自己的庇护下,自然能和那其他的儿童一样快乐的长大,做那温室里的花朵。
然而现在的洛家,却是陷入绝境之中,每一步都不能出半点差错,这样的场面以后只会更多,她们来不及在慢慢的成长了。
“报!边疆八百里急报!”急切的叫喊声,刺激着大家刚刚平歇的神经。
洛时笙垂在身旁的手臂,不自觉的绷紧,随后又松懈下来。
心里暗暗地告诫着自己一定要稳住。可在听到父亲被污蔑谋反,中计惨死,哥哥失踪,十万洛家军皆战死的消息时,还是忍不住双目通红,猩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她不能倒,她看着悲痛欲绝的母亲和不知所措的三个妹妹,把口中逆涌而上的鲜血咽了下去,迎着那个祸国祸民的昏君扑通一声跪下,高喊道:“陛下,我父为国捐躯,十万洛家军皆为国牺牲,还请陛下明鉴!”
“哼,荣国公阵前叛逃,意图谋反,实乃愧对皇恩,愧对百姓,你还好意思向陛下求情。”前来送军报的那个将军不屑道。
洛时笙瞥了眼那个一脸络腮胡子,五大三粗的壮汉,只感觉眼熟得很。
此人她似乎在父亲的军营见过。
对了,就是他,成奎,早年她有一次在战场上押送军粮,却不知信息为何会泄露,被敌军突然偷袭。她和其他洛家军的将士皆拼命抵抗,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只有他不顾军令,躲在队伍的最后,不敢上前,被她发现后,拿剑逼着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大家侥幸回营后,还没等她算账,他便被调去了父亲副将的手下任职,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洛时笙瞧着一脸挑衅的他,眸色沉了沉,暗叹此事怕是更难办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直起身,铿锵有力地回击道:“你说我父亲谋反,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成奎信誓旦旦地回道,说完却没听到按照原有计划,此时配合他那人的声音。
该死,齐王不是说只要他向陛下送上军报,便会有人接着他的话,呈上谋逆书信吗!
成奎不信邪,又扫了眼人群,发现齐王竟然不在,瞬间慌了神,冷汗直流。
洛时笙侧过头,望着他汗流浃背的模样,身上凌厉的气势不在遮掩,威压道:“将军所说的证据呢?莫非你竟敢私改军报,虚传军情!”
成奎慌慌张张地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破罐破摔道:“陛下明鉴,荣国公先是不顾您守城的命令,私自带兵出城。后又强硬抢走城中粮草,武器马匹,这可不就是想要造反!”
“将军倒是好口才,一张嘴是颠倒黑白啊!”洛时笙冷笑道。
“将军岂不知道,将在外,本就是军令有所不受。家父既是私自出兵,一定是遇到些特殊情况,来不及上报陛下。至于强抢粮草,马匹这些事情,将军可有行军记录作为证明?”
“军情紧急,我昼夜骑马而来,哪里来得及带着行军记录那些东西。洛姑娘莫要胡搅难缠。”成奎脸色黑沉,咬牙回道。
洛时笙见他死鸭子嘴硬,不再跟他纠缠,朝前方脸色可怖的皇帝,郑重地行了一礼,悲愤道:“家父自从带兵作战以来,一心为国。即使边疆苦寒,却毅然带兵坚守数十载,即使多少次死里逃生,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却从未想过辜负陛下的信任,放弃守护身后的百姓。”
“甚至即使是前线最缺粮的时候,当地百姓纷纷把自家的粮食送到军营门口,家父也坚决不收,而是选择与将士们一同挨饿,直至缴获敌军的粮草,才吃上一口饱饭。”
“陛下!自您登位以来,政事清明,国富兵强,您是百姓心中难得的千古明君啊,可是现在却有人妄图蒙蔽您,让您手下这样一位为国牺牲的忠臣良将,冤屈而死!让您与众将士互相猜疑,互不信任!还请陛下千万为家父做主,查清军情,还忠臣一个清白啊!”
沈云初听着洛时笙那字字泣血的话语,心中情绪也变得激烈沉重起来,她也曾是战场上带兵打仗之人,自然更能理解那看似坚定的话中,包含的浓浓的委屈和失望。
她望着那跪着的看似单薄却又挺拔有力的背影,迈步向前走去,站到了她无助的母亲和妹妹们的身侧,用身子隔开了众人那充满探究和不怀好意的目光。
洛时笙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一暖。
抬头眼神更加坚定地朝皇帝看去,明明是跪着的那人,却气势比那穿着明黄龙袍,阴沉着脸的皇帝还要强上几分。
成奎望着上方似有意动的皇帝,眼神阴鸷,急忙道“陛下,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她一个后宅的女子懂得什么,竟敢在这不知羞愧,妄自胡言,企图巧言巧语蒙骗陛下您啊!”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听到皆是一怔,面面相觑。更有些入朝早的老狐狸,眼神中难得的带了几分同情看向他,随后两手往袖子里一插,准备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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