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意料之外
洛时笙听到此话,面上却并无惊讶,只是颔了颔首,声音冰冷:“那人现在何处?”
“就关在后院柴房中。”刘安压低声音回道,“只是人,大姑娘看见千万可别气着了。”
听这意思,似乎此人还和洛家有着不小的渊源。
洛时笙眉头皱了几分,拢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收紧。
“刘叔,先带我过去瞧瞧吧。”洛时笙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开口道。
几息后,俩人冒着大雪,悄悄来到后院的柴房外。
刘安上前一步推开门,洛时笙抬头望向门内。
不大的屋子里此刻只有几把锄头和一些干草,却是根本没有人的身影。
“刘叔,人在何处?”洛时笙语气中略带几分诧异地问道。
“大姑娘,人确实被我绑上,关到这里的,可这。”刘安对着洛时笙那一双幽沉不见底的双眼,羞愧不已地扑通跪下“是属下看管不严,犯下大错,还请大姑娘责罚!”
洛时笙俯身扶起刘安:“现下不是论罪的时候,我们先把人找到,再说其他。”
说完,洛时笙望了望柴房四周,此屋除了门,一扇窗都没有。
人若是能逃走,必然是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上的锁。
看来这荣国公府内可不止她原先预料的一个“自己人”呵。
“你原本抓住的那人是谁?”
“是府中的侍卫李全。”
李全!
洛时笙神情陡然一变,内心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怎会是他!
在她印象中,此人憨厚老实,与自己幼时一同长大,是自己身后不折不扣的跟屁虫。
后来二人更是一起上过战场,是最亲密的战友,可是他为何会背叛自己呢。
洛时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厘清思路。
荣国公府日常管理极严,人员进出皆要登记,那人是不可能能溜出府的,此人必定还在府中。
洛时笙脑中灵光一闪,朝刘安打了个手势,转身疾步朝府中的一处走去:“我知道他在哪了!”
刘安立刻小跑着跟在后面,转过几个弯,看到眼前熟悉的院子,刘安满目疑惑:“大姑娘,这不是您的住处青竹院吗?”
银白的月光下,院内的屋子一片寂静,除了屋内的几盏烛火燃烧着,透过木窗散发出几分微光外,毫无任何动静。
洛时笙望着那微弱的烛光,眸色晦暗不明,朝院子角落的一处屋子走去,轻轻地推开了门。
“谁?!”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惊呼。
床上躺着的彩云心中原本情绪翻涌,辗转难眠。
骤然在黑暗中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心如擂鼓,忙小心地点燃床旁的烛火。
黑暗中,烛火被点燃,红色的火苗瞬间照亮了屋内。
“大姑娘?!”彩云看着屋内的身影,面色陡然僵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洛时笙看着彩云慌乱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弟弟李全就在你这吧。”
“大姑娘,这黑灯瞎火的,我弟弟怎么可能会在我这。”彩云埋着脑袋,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莫非真要包庇他,你可知此事后果有多严重!”洛时笙冷哼一声,声音中是压制不住的杀意。
“是我犯了错,大姑娘,我姐是无辜的,您要罚就罚我一人吧!”话音未落,床下钻出了一人。
那人皮肤黑黝,一张圆脸,身穿着侍卫的衣服,正是李全。
洛时笙没看向他,转身走到一旁的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徐身坐下。
轻抿一口后,才冷声开口“你既说你犯了错,那便仔细说说吧。”
“两周前,我的几位京中好友约我去了一处新开的酒楼,那酒楼位置偏僻,却客人颇多。”李全小心翼翼地说着,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洛时笙的面色,见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道。
“然后,他们点了一壶楼中的名酒,此酒味道异常好喝,自那次喝过之后,我便念念不忘,一日不喝就感觉浑身难受。可是奇怪的是,我自己一人再去喝时,却喝完并没有满足,感觉和第一次喝到的似乎并不一样。”
洛时笙听到此处,搭在梨花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着,冷冷一笑:“你这怕是被下药了,还不自知。”
“大姑娘英明。”李全愧疚地低下头,双腿重重跪下“后来,我才知道被他们暗算下了药,可是只要我三日不喝那个药,便感觉浑身难受,如被万蚁啃食。他们最初只是问我索要些银钱便给我药,直到昨日,他们给了我一封信,说只是玩个恶作剧,只要我把这信偷偷放入国公爷书房中,后天在去取出,就给我药。我这才鬼迷心窍,犯下大错。”
说完,李全抬起脑袋,黑黝黝的面庞上一片羞红。
洛时笙眉毛微挑,停下敲动的手指,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直直地扔在李全的面前。
“这就是你准备放进去的那封信,打开看看吧!”
李全一愣,弯腰捡起信,快速打开。
越看脸色竟然越白,手指哆嗦个不停。
“大姑娘,我是真不知道这封信竟是这样,小人罪该万死啊!”
“你可知,这封信一旦被人从父亲的书房中搜出,等待荣国公府的就是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就是你等被下狱处死之时。”洛时笙垂眸看着地上后悔地深深低下脑袋的李全,周身透出寒意。
“大姑娘,我自知罪该万死,还请您看在我此前替您在战场上挡过一箭的份上,饶了我的姐姐,她是担心我,这才偷了钥匙,把我带到这藏起来的。”
跪着的彩云,听到此话,压抑的哭声再也止不住,死死地拽着弟弟的衣角。
“大姑娘,家父早些年跟在国公爷身边,为了战局,假扮国公爷被敌军俘走,被发现后残忍折磨而死,还请您看在家父的面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洛时笙听着,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连带着屋内的气氛都变得更加压抑。
感受着那气氛,彩云的声音越说越小,其余人更是不敢开口,只有那点燃的蜡烛发出燃烧的声音。
彩云浑身颤抖地说完,眼眶通红地看着弟弟。
李全察觉到那目光,缓缓避开,再次低下头,突然又挺直脊背,昂起头深深的看了眼姐姐,,随即电光火石之间,抽出腰间的匕首,朝喉咙割去。
几人都被这眼前的变故一惊。
身旁的彩云来不及阻止,面色悲痛,嚎啕大哭起来,刘安也面露不忍。
可在匕首距喉咙还不到一指时,一只突然飞来的茶杯将其打落在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李全一怔,朝茶杯飞来的方向望去。
烛光下,洛时笙侧坐着,又重新拿起一个茶杯,声音冰冷道:“死何其容易,难的是活着。你父为忠义而死,你这般死去岂不是在羞辱于他。”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允你戴罪立功,现在你继续和你那帮朋友走动,假装顺从,等我指令。另外,你中的药我会找人替你解除,还有你的姐姐受你牵连,你若想你的姐姐能过得好一些,那就早日立功。”
话落,洛时笙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房屋,洛时笙和刘安走到院中一处偏僻的亭中。
“等会你派几个人暗中盯着李全,若是有异常,直接报给我。彩云就直接贬为低等丫鬟,府中的脏活都可安排给她,同样派人监视着。”
刘安喉头翻滚,这二人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大姑娘能饶他们一命,早已仁至义尽,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抱拳躬身领命离去。
月亮高悬,照的院子里的一层薄雪泛着白光。
一番折腾,洛时笙身上的外袍早已被雪浸湿,披在身上又冷又硬。
洛时笙只能运起内功暖暖身体,准备先回屋去换身衣服。
走进卧房,黑暗中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洛时笙眼前。
洛时笙一怔,心跳加速,惊讶问道:“时歌,你为何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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