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心理博弈
甬道深处望去一片黑暗,如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人进去吞噬。
洛时笙丝毫不惧,拽着沈云初脖子上的绳子朝前方快速走去,一间间整齐排列着的牢房从两人身边不断被略过。
终于在走到一间牢房前,洛时笙停下了脚步。
这间牢房只是单纯看上去,便与其他牢房颇为不同。
之前两旁的牢房都是阴暗狭小,臭气逼人,而眼前这间牢房不仅宽敞整洁,还设施齐全。
而此刻,牢房内关押的那个人,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噜震天。
果然这有权之人,即使是来到这大狱中还能如此快活,也不知那齐王给那些狱卒塞了多少银子,才能让他在天牢里还睡得这么舒服。
不过此地偏僻,远离其他普通牢房,等会行动起来倒也更加方便,这成奎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洛时笙走到牢房门前,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在沈云初打趣的眼神中,熟练地撬开了门上的铁锁。
啪嗒一声,牢门上的锁被轻易打开,木头的牢门也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洛时笙推门而入,年久失修的木门更是吱呀作响。
这声音很快惊动了床上睡着的那人,成奎翻了个身,震耳的呼噜声也停了下来。
牢房内,火把早已熄灭了,只有铁窗之外的月光透进来洒在铺满干草的地上。
成奎扶着床沿,缓缓坐起身,嘴里嘟囔着:“这牢头收了钱,也没把这门修修,吵死老子了!”
黑夜中视野受限得很,成奎摸着走下床,迎面和那俩人正好撞上。
黑暗之中,成奎借着月光,勉强地看见一女子似乎牵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男子。
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还没等他睁大眼睛在看清楚,身前的双手瞬间就被快速的反绑上,随后一块布紧紧蒙住了双眼,直接剥夺了他的视觉。
洛时笙没有废话,直接拿出桌下的一把椅子,一脚把成奎踹倒在了椅子上。
成奎只感觉自己的腰猛地摔在椅子上,差点就断了,还没喘几口气,缓解下疼痛,就被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
“你是何人?我乃是荣国公麾下将军成奎,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荣国公麾下!
亏他好意思说的出来。
洛时笙没跟他废话,直接抬起小腿,一脚带着内力踹向前方之人的小腹。
成奎立刻痛的一声哀嚎,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低下头不断干呕。
沈云初看着那一脚的威力,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果然这人不可相貌,洛将军虽然长得美丽动人,但这打起人来倒是毫不手软。
“成奎,你背信弃义,还好意思自称是荣国公的麾下,你这脸皮怕是比那城墙的城角还要厚上几分了。”
这毫不留情的话语,简直是把成奎的颜面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成奎正想发作,突然感觉那声音有些耳熟。
跟他有仇,还能有本事夜闯天牢的女子,想必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成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道:“洛时笙,你最好赶快放开我,你竟敢私闯天牢,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洛时笙听着这无力的威胁,嗤笑一声:“成奎,你怕是死到临头都还没明白,现在的你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而我才是那刀俎!”
说完,拿出匕首,在他的脸上用力拍了拍。
成奎感受着那冰冷锋利的铁器,口边威胁的话赶忙咽回肚子,一脸惊恐。
“你到底还想怎样?只要你放开我,我便当今晚这事从不存在,还请将军你高抬贵手,念在你我往日一起作战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吧。”
果然,暴力才能使人有效沟通。
洛时笙凝视着眼前这杀人恶魔,此刻装的这般无害,气的牙痒痒。
不急,长夜慢慢,她有的是方法折磨他。
“成奎,你也知你我是昔日同袍,我今夜来访,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若是如实回答,我自不会为难与你。”
这话也就骗骗成奎,沈云初看着眼前这戏演的如此之好的小狐狸,低头轻轻一笑。
成奎听到此话,心中一喜,默默盘算着。
这世间女子就是脑子简单,心慈手软,只要他先编些谎话应付过去,待到明日,他一定把她亲自告上金銮殿,诛她九族!
洛时笙见他上钩,柔声问道:“我父亲现在在哪?”
成奎本以为她半夜抓住自己,会问些秘事机要,听到这神色顿时不屑,可自己小命还在人家手中,只能敷衍道。
“荣国公之前私自带兵出走,结果被黎国军队发现,派兵抓住后,被敌军当作练箭的靶子,活生生的射死了。之后尸身就挂在那敌军营帐前的柱子上,此刻因该也还在那挂着吧。”
洛时笙心中虽有准备,但当听到父亲的惨状,身子一僵,面上血色尽褪,手指紧紧拽着胸口的衣裳,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家父一生忠正耿直,为国为民,可最终却不能享尽天伦,寿终正寝,或是光荣地战死沙场,而是被自己人陷害,被敌军玩弄羞辱而死。
洛时笙不敢在想下去,强压着心中滔天的怒火:“那我哥哥呢!”
“不知道,敌军似乎并没抓住小将军,但在那种被完全包围的情况下,估计也是死了。”
没被抓住,那就是还有活着的希望,洛时笙自动忽略掉成奎后面那句话,细细思索着。
边疆她虽呆的时间没有哥哥长,但也有十几年,若是哥哥没被抓住,打仗的那处又与几个邻国相邻,凭借哥哥对地形的熟悉,大概率是会潜入他国去了,看样子,她得加派点人手去邻国多打听打听了。
“那边关现在是何人在做主?”
“是荣国公的副将刘奂章将军在管理。”
“那刘奂章是如何与齐王通信的?”
“自然是通过钱庄的——”成奎下意识地回答道,反应过来后,赶忙住嘴,心中吃惊不已。
“接着说!”
成奎知道自己被诈后,一身冷汗,不敢再说一句。
洛时笙早料到眼前这情形,朝沈云初挑了挑眉,转回头低笑一声:“既然不肯说,我也不想逼你,反正我也不止你一个人质。”
沈云初看见递来的眼神,立刻扑通一声倒下,假装被打痛呼一声。
成奎听见声音,瞳孔猛缩,脑中突然想起那个被绳子绑着牵进来的那个黑衣人。
那人是谁?为何会被一同抓来?洛时笙她到底要做什么?
望着成奎面上透出的疑惑不解,洛时笙冷笑一声,好心解释道:“此人是梁王手下之人,正巧被我抓住,接下来今夜你二人谁知道的多,谁更听话,谁便能活。”
“你做梦,我宁死也绝不背叛齐王,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一个字!”沈云初假装不忿怒吼道。
“不急,接下来,我问一个问题,你二人回答一个,不回答或被抢答就割掉一根手指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两谁的骨头更硬。”
牢房内,本就阴气森森,此刻在配上这冷血的话语,如同来到了那阎王殿。
“第一个问题,刘奂章是如何与梁、齐王通信的?”
冷冰冰的话语声在耳边响起,成奎心中直打鼓,憋着呼吸不敢出声。
“好,既然都不愿意说,听说十指连心,那二位便好好体验一番吧。”
洛时笙走到沈云初面前,拿起匕首,故意用力挥下,带起破风的尖锐声。
刹那间,沈云初立马爆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听着便让人害怕至极。
洛时笙赞许的看了沈云初一眼,朝一旁的成奎走去。
成奎听着那夺命的脚步声混合着身旁那人悲惨的哀嚎,喘着粗气,心理防线瞬间便被击溃,忍不住大吼道:“我说我说!”
“就是通过地下钱庄一个叫做付老板的人传递的。”
“很好!这就对了。”
成奎松了口气,被绑在身后的手指抖得不行。
“下一个问题:我阿父为何会私自带兵出走?”
“是因为当时黎国的一伙军队不知从哪潜入,接连屠杀了漠元城外十几个村庄,荣国公看不下去,宁愿违抗守城的军令,直接私自带兵追了过去。”
后面几个问题,听着身边那位齐王亲信的凄惨叫声,成奎都快速的抢答着,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洛时笙心中满意了些,顺手摘下了成奎眼上的黑布。
成奎以为结束了,大喜过望,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想看眼身旁那个倒霉的兄弟。
可当他转头望去,只见那个倒霉的兄弟正安稳的坐在那,身上绳子早已解开,手指更是一个不少。
成奎脑子顿时一白,彻底傻眼,转了几回后,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骗了,气的顿时面目狰狞,双目猩红。
洛时笙见他眼神如那地狱中的恶鬼,却丝毫不怕,拿起匕首,在成奎惊恐愤怒眼神中,再次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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