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陌生来客

“我，我...”

牟恩挠头，现在小孩也不好糊弄了吗，果然学弟从小就天赋异禀。

“我知道了”

男孩突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放弃追问默默离开了厨房。

这下轮到牟恩摸不到头脑了。

果然小孩子就是善变的，学弟也不例外。

男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什么东西一旦问出口，一切就不一样了，他路过客厅时，被苏灵叫住了，听到她的声音，男孩下意识瑟缩，女人从来不会对他和颜悦色，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条件反射。

苏灵仔细端详面前的男孩，男孩被牟恩养的很好，明显圆润了不少。

她好久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孩子了，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这是自己的骨肉，他原本应该在爱里长大，和其他小孩一样，可是过去痛苦的回忆，无论怎样都无法抹去，午夜梦回，可怖的梦魇将她笼罩，走不出逃不开。

女人颤抖着手抚上男孩的脸颊，被男孩躲过去

女人眼中闪过失落。

男孩眉眼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每看到一次都会深深刺痛她。

“吃饭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牟恩端上桌，给这个家增添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母子二人间诡异的气氛被打断。

牟恩推着女人来到餐桌旁，男孩也乖乖坐好。

“我做了一些清淡的，骨头汤还得炖一会儿，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桌子上的三人都不算健谈的，一时间整个房间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刚出锅的饭菜散发出热气在灯光的映照下腾腾升起，烟火气十足。

苏灵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苏灵想。

在牟恩的悉心照料下，女人已经可以尝试下地，牟恩回到烧烤店上班，下班后去苏灵家做法，日子过的平静普通。

牟恩在百忙之中还操心起来男孩的学籍问题，这个年级的小孩都上二年级了，可男孩却连个正式的名字和身份证都没有。

牟恩私底下和苏灵打听他生父的消息，每次都以苏灵冷脸收场。

牟恩怕未来的天才学神砸自己手里，只好亲身上阵辅导男孩学习，毕竟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教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阳阳，先去吃饭，吃完饭在看书！”

牟恩脱下围裙喊男孩吃饭。

“好”

男孩立刻放下书，小腿噔噔飞快坐好，眼巴巴看着牟恩盛饭，听话的不要不要的。

牟恩再次发出感慨。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尤其是和孤儿院那些个皮猴子一比，牟恩对男孩的滤镜又深了一层。

牟恩再三思索，在征得男孩同意的情况下给男孩起了一个小名。

男孩很喜欢牟恩起的名字，重复念了好几遍，对此苏灵什么也没说，默认了。

‘砰砰砰！’

门被敲的震天响，隐约还能听到透过门传来的叫骂声。

“我他妈叫你开门听到没有！”

牟恩打开门，一个瘦弱不堪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身材高大，却极瘦，关节格外突出，两个大黑眼圈下挂着深深的眼袋，因为男人实在太瘦了，凹陷的眼窝里的眼睛透着贪婪的精光。

“你是谁？”

男人看见牟恩一愣，下意识抬头看门牌号。

牟恩直觉来者不善趁男人不注意关门，男人眼疾手快挡了一下，门和身体相撞发出闷响声，男人表情狰狞一瞬，看到餐桌上吃饭的苏灵，一瞬间站直。

男人理了理衣领对苏灵说

“好久不见”

苏灵瞪着他怒吼：“滚出去！”

男人瞬间变脸：“苏灵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把钱给我！”

牟恩上前一步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

“妈的，我们夫妻间的事和你什么关系”

“哦，我知道了，这不会是你的新相好吧，行啊苏灵还是喜欢细皮嫩肉的哈！”

男人怒极反笑对着女人嘲讽道。

“我让你滚出去！”

苏灵失态一股脑将手里的碗丢向男人，男人侧身躲过冷笑

“走？凭什么让我走这里也是我家”

“沈舟文我们已经离婚了，这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苏灵眼中满是怒火，努力压制住颤抖的身体。

“好啊，苏灵有靠山硬气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拿不到钱，我会一直骚扰你们！”

“够了！”

牟恩忍无可忍，人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上前抓住男人领口要给他一个教训。

“住手！”

苏灵厉声制止。

那个男人挣脱不可牟恩的束缚，便开始言语辱骂。

各种难听的词汇层出不穷。

“你！”

牟恩气急没忍住一拳将男人打倒。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报警！”

“钱在这里！”

苏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钱包丢给男人。

男人拿到钱立马转怒为喜。

“早这样不就好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

苏灵说的决绝。

“哼，不可能，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永远都别想甩开我！”

男人掏出钱包里的钱将狠狠将钱包丢在地上，临到门口还啐了口痰，扬长而去。

牟恩不解苏灵为什么要给男人钱，但是碍于身份没有问出口。

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说话，给苏灵留一个体面。

他先去客厅打扫地面的碎片，然后去厨房重新拿了一个碗称好饭放在桌子上，这时女人突然出声。

“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真的不用...”

牟恩连忙拒绝。

苏灵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到餐桌坐下，期间牟恩想去扶她，被苏灵拒绝。

不过这次她说了谢谢。

“你先走吧”

苏灵说。

“哦，好我去和阳阳打声招呼就走”

苏灵没接话，牟恩在卧室柜子里找到了男孩。

他摸了摸男孩的头。

“叔叔先回家了，明天来看阳阳”

“你还会来吗？”

男孩抬起头，语气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当然，叔叔一定会来的”

牟恩承诺。

“好，如果你不来我回去找你”然后把你栓在我身边。

男孩眼神变得炽热，好像下了某种决心。

“那叔叔等你”

牟恩失笑，跟着许下承诺。

“我不在也一定认真学习哦！”

牟恩对男孩道别，离开了苏灵家。

男孩死死盯着牟恩离开，才松开一只攥着的衣角，因为攥得太紧衣服被扣出一个洞，男孩左手食指指甲外翻鲜血淋漓，可他浑然不觉任由疼痛蔓延，好像这样就能打上某种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