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以牙还牙

苏越凌到蓝菁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秘书正在自己的工位上敲着电脑键盘，看到她来站起来道：“蓝总现在正在和客户会谈呢。”

苏越凌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先忙着吧，我去里面等她。”

苏越凌在办公室等了将近三十分钟，蓝菁走进办公室。

“正好中午要和客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苏越凌立马回答：“要！”不过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但是我……要注意些什么？”

蓝菁把手里的包递给她：“你跟着我就行，合作上的事宜已经谈妥了，就是正巧赶上午饭时间简单吃个便饭。”

苏越凌接过蓝菁递来的手提包，屁颠屁颠地跟着蓝菁出去了。

“蓝总，需要我一起去吗？”秘书小李看到蓝菁从办公室出来，站起来问道。

“这次不用了。”蓝菁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苏越凌，又说：“从今天开始到这个暑期结束，我这儿多了个小助理，有些事情交给她就好。”

小李知道苏家这位二小姐就喜欢跟在蓝菁屁股后面，也不奇怪，老总愿意多招个助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越凌对她笑了笑。

两人乘电梯到地下车库，两个年轻男人在电梯口等着两个人，站在前面的那个穿着白色西装，手上带着一个机械表，就连头发丝都一不苟。后面那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就没前一个那么讲究。

“不好意思，孙总久等了。”蓝菁走出电梯就对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笑道。

孙贤和蓝菁的合作已经谈了有些日子了，几乎都是小李跟着。

“蓝总客气了。这位是……？”

“新来的助理，叫她小苏就好。”

孙贤微微对她点点头。

两人已经定好了要到孙贤朋友开的一家法国菜餐厅去。孙总满脸微笑地看了一眼苏越凌，然后对蓝菁道：“那蓝总，你们就跟着我们？”

蓝菁点点头。

蓝菁下意识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又想起平时这样不太远的路程一般带着小李都是小李开车，她看了看苏越凌：“进去吧。”

苏越凌提着她的包挪了进去，蓝菁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周，昨天让小钱请假回家了，自己又带着苏越凌，只得自己开车了。

两人跟着孙贤的车，苏越凌打了一个哈欠：“姐姐，我总觉得这个孙总感觉怪怪的。”

蓝菁从车内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你说说哪里怪了？”

苏越凌摇摇头，继续回答：“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可能是口音吧，他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嗯——口音也是……”

两人说着，蓝菁的手机发出震动，苏越凌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姐。”

蓝菁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往下沉，思考几秒之后淡淡地道：“你替我接吧。”

“哦——”

“姐？”

苏越绾有些疑惑：“这个时间你怎么跟蓝菁在一起？”

苏越凌咧嘴笑着：“哦，忘了跟你说了，我找了个兼职，给蓝菁姐姐当助理。”

电话那头的苏越绾发出一声宠溺的笑声：“不错啊，工资多少啊？”

“嗯……”

苏越绾也见她说不出来也没有再纠结，只是问：“她在干什么？”

“我们待会儿要和客户吃饭，她在开车。”

“好，那就请苏助理帮我转告你们蓝总，明晚我和张世杰想弄个品酒会，问她来不来。”

苏越凌是开着免提的，蓝菁自然也听到了苏越绾的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路面：“不去！”似乎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随即解释：“明晚要和一个客户见面。”

苏越凌转告苏越绾：“我们蓝总明晚和客户有约。”

“那……”苏越绾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那好吧。”

苏越凌挂了电话，在车内后视镜里观察着蓝菁的表情，总觉得她很不高兴，但现在路上车很多，她不想打扰她开车，于是一个人自顾自地看着窗外。

她仰头靠着，脑子里忽然想起潘素是母亲亲生的这个事实。其实这些天他看似好像没有那么一回事，可是心里总会不自觉想起，一想到就会胃疼。苏越凌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胃。

“饿了？”蓝菁忽然问她。

苏越凌支支吾吾道：“嗯……有点。”

“我们应该快到了，再挺挺。”

“好~~”

两人跟着孙贤的车来到了一家环境很不错，四人坐下，很快服务员就端上来浸满甜菜汁牛排。

孙总介绍道：“他们家的夏洛莉牛排很不错，食材都是原产地运输过来，当天早上新鲜宰杀的。”

蓝菁听罢很给面子地往嘴里放了一小块，随即肯定道：“确实很新鲜。”

苏越凌就坐在一旁往自己嘴里送牛排，也不管孙贤嘴巴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

苏越凌吃着吃着，忽然蓝菁把自己盘子里的牛肉切了一大半放在她的盘子里，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容时常点点头。

苏越凌抬头，正巧与孙贤盯着她的眼神碰上。

苏越凌被盯得很不舒服，不过看在对方是蓝菁的客户的面子上也没有多看他，只是微微皱眉，然后继续填饱肚子。

午饭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结束了，孙贤说自己待会儿还要和自己的朋友谈一些事情，蓝菁推说下午还有事情就要带着苏越凌出去。

“姐姐，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在车里等你，找得到路吧？”

苏越凌点了点头。

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孙贤，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粉色西装的男子。

苏越凌出于礼貌喊了他一声：“孙总。”

孙贤盯着她，她被盯得很不舒服，说蓝菁还在等自己就逃开了。

苏越凌走后粉色西装的男子碰了一下孙贤：“别看了，蓝菁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别对她的人动心思。”

在孙贤这个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心里，放着小李那样一个名校毕业能力又强的秘书不带，带着这样一个和客户吃饭的桌上只知道自己埋头塞食物的小美人，肯定不是单纯因为工作。他心里这么想，也是这么跟朋友说的。

孙贤只是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见我怕惹事儿？”

苏越凌第一天上班，算是暂时熟悉了一下自己的业务。

小钱送她回到家的时候周玥和潘素已经坐在餐桌上了，周玥见她回家看着她温柔地问：“越凌，你这一天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苏越凌看了一眼桌上满满都是潘素爱吃的饭菜，顺手看了一眼手机，只是淡淡地回答:“不好意思，没注意看。”

“吃饭了吗？我和素素也刚吃呢，一起吃点？”

苏越凌这一整天就中午吃了一顿牛排，但是一看到两人明明那么大的餐桌却偏偏要坐得那么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我吃过了，先回房了。”

苏越凌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换上睡衣就在网上搜索一些总裁助理需要干些什么活，要怎么做之类的。认真学习着。

大概到晚上十点钟，大门开了，是父亲的车驶进来。她习惯性地站在窗口，把窗帘拉开一个缝，看着司机把父亲从车上扶下来。苏晔像是喝醉了，直到听到客厅大门打开的声音。

不一会儿，她听到客厅传来一阵陶瓷破碎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家里并不常见，她意识到不对劲。

轻轻开门，站在二楼看向客厅，只见母亲穿着真丝睡衣给父亲冲了一杯蜂蜜水。

一向优雅从容的父亲居然一把打掉母亲手上的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周玥只是小声问：“我干了什么？”

苏晔把领带松了松：“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做点事情还这么不靠谱，你在我面前有意无意把潘素做的事情推到越凌身上，是什么居心。”

周玥忽然跪下来：“我没有……但是瞒着素素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敢了……”

周玥带着哭腔和苏晔说了什么苏越凌已经听不清了，明明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母亲更爱潘素的事实，但是直到母亲试图在父亲面前把霸凌同学这种事情安在自己头上只是为了给潘素开托，胸口还是一阵阵痛。

“周玥，这些年来我没有亏待你吧？”苏晔捏着周玥的下巴，逼她抬头看自己。

周玥摇摇头：“没……没有，你对我很好。”

“你说潘辉是因为你突然嫁给我想不开才会去犯罪，你说潘素小小年纪就没了爸妈可怜，作为一个丈夫，我让你帮别的男人养了十八年的孩子，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周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使劲地点了点头。

“别忘了苏越凌是我女儿，也是你自己生的，记住自己苏太太的身份！”

说完不顾瘫坐在地上的周玥，把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就要走上楼。

苏晔刚走上楼梯，潘素就揉着眼睛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声音中带着欣喜：“爸，你回来了啊？”

苏晔只是点点头，然后看向苏越凌，苏越凌没有和苏晔对视，而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在那个名为《菜鸟助理行动指南》的视频上，饿了就想拿起手机点个外卖，看到绝大多数店家都已经休息了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没办法，她只得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

她翻翻找找，拿了一个蛋糕和一瓶牛奶，刚要上楼就在楼梯口看到了潘素。

苏越凌不想看到她，正侧身想要从潘素身边路过。潘素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跟爸说了什么。”

潘素在父母面前一向都是乖巧听话的模样，苏晔对她也很少有严肃的神情，今天她自己也发现了苏晔好像很不待见她。

苏越凌在她面前站定：“你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你……你胡说，我没有。”

苏越凌平静地问：“我说什么了吗？”

“你……你……”

苏越凌冷笑一声：“潘素，就你这脑子，还玩栽赃陷害？”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惊扰了本来就睡不着的周玥。

“素素？越凌？”周玥从主卧出来，喊着两个人的名字。

潘素愣了一下，忽然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楼梯上。

苏越凌这些年来不止一次被潘素就像这样诬陷，她心中暗暗发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越凌往下看了看楼梯，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转悠：“不是很高，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