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刺目录

第2章遇刺

贺迟安并未多言,只带了个随行的侍卫便出府离开了。

苏砚想到贺迟安须臾前说的那句话,眸中染上寒意,夹杂着愤恨与悲凉。

他并未如贺迟安所言安分地待在府里,在府中找到一顶帷帽后,戴着它离了府。

市间人群熙攘,小贩吆喝声不绝,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包子鲜香的味道。

苏砚隐匿在人群中,注视着来往人群,或喜笑颜开,或愁容满面,却都是鲜活,完整的生命,安然无恙地立于这世间。

不像他,家破人亡,孑然一身,还要活在仇人的荫蔽之下。他不禁有些落寞。

他走在街上,路过布告栏之时,见有许多百姓围在那,便多留了个心眼,听见有从里层挤出来的人议论道:“没想到太医令竟然是这样的人,贪了这么多银子,还用假药害死了这么多人,真是丧心病狂。”

“是啊,犯这么多罪,该死。”

“听说贺尚书已经亲手解决了他,他的同党也要在西市被斩首示众……”

苏砚听不下去了,急忙从外围挤到了人群最里面,看清了告示上所写内容。

苏砚虽从不过问朝廷之事,但是他对与父亲有往来的朝中官员略知一二,公告上所示罪臣,确实皆是平日里与父亲私交甚密的官员。

他未曾料到贺迟安做事如此狠绝,竟不留一点余地。可贺迟安却将他留在了身边,岂非养虎为患。

他再次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闭上眼细细回想苏家出事前的种种异样,可想了许久,除了那段时间父亲频繁地晚上出门,除此以外,一切如旧。

事已至此,他只能回一趟苏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以往父亲在世时,总会在特定的日子在苏府门前免费为穷苦之人看病问诊。他医术高明又为人和善,这般高山景行,街坊邻里无不赞叹。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苏府被贴上了封条,已是门可罗雀。

苏砚站在台阶之下,刚打算迈上台阶,就被路过的大娘拉住。

“你是哪家公子,怎么跑这苏府来寻晦气了?”

苏砚认得她。曾经她家独子半夜突发恶疾,她一时找不到郎中,抱着她的孩子跪在苏府门前,哭天喊地地求着苏鼎医治。

苏鼎自然没有推辞,从夜深人静忙到天光大亮,直到幼子苏醒,他才勉强歇息了片刻。

如此大恩,她好似早已抛之脑后。

苏砚愤懑,握紧双拳,讥诮道:“这位大娘,我记得你家独子就是家……苏鼎救的。如今苏鼎倒台,你倒是挺会忘恩负义。”

“你这公子,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话里带刺呢?”大娘被说得心虚,气得面色涨红,“知人知面不知心……”

“快走。”大娘话还没说完,苏砚就神情严峻地打断了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地紧迫感。

大娘虽然不明白为何苏砚变脸这么快,但还是惜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

刚才有风掀起了苏砚的帷帽,透过纱幔,他敏锐地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人。而且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且不止一人。

等大娘走后,他观察着四周,果然如他所料,乔装打扮成布衣的不止一人。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装作没看见,转身向苏府大门走去。

他刚走完台阶,就有一阵风从后背刮来,撩起了他鬓角的碎发。

电光火石之间,他侧身后退一步,躲过了从从身后刺来的一剑。

这一剑像是一个信号,刹那间所有乔装的杀手都涌了出来,向着苏砚出招。

一剑从苏砚正面刺过来,他脚尖点地,轻盈地腾空而起,又用力踩在剑上,往下一压,借力向后空翻,眨眼间就落地,回身一脚将那人狠狠地踢到在地。

他没有喘息的机会,侧面又有一剑斩过来,他弯腰躲过,趁机抽出了一直别在腰间的腰带软剑,堪堪站直了身子,就将软剑扫出,如灵蛇一般,生生割断了那人的颈项。雪白的纱幔染上鲜血,似红梅绽开。

纵使他武功高强,可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以一敌三,渐渐体力不支,后背被人重重踢了一脚,一只脚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那人武功不低,只这一脚,苏砚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他甫一跪地,就有人要来抓他的手臂,他刚想闪开,一道冷光从眼前闪过,贺迟安一剑将那人的手挑起,那剑又快又狠,若换作武力低微之人,那只手恐怕早已被生生折断了。

贺迟安和苏砚不同,苏砚学武是求自保,贺迟安学武却是为了杀敌,比起苏砚出招时的柔中带刚,贺迟安出招狠厉,招招不留余地。

他一边要护着苏砚,一边要应对那群难缠的杀手,难免分心,被人抓住了漏洞。有剑直向他后背刺去,苏砚本想出声提醒,可那一瞬间,他想起父亲死不瞑目的那双眼。

失神之时,有剑从前面向他俩劈来,他顺水推舟,挣开贺迟安的手,贺迟安受力向旁边移了半步,背后那剑若是刺过来,刚好能正中他的心脏。

贺迟安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快,连手上动作都未看清,他就已经手腕一转将剑立了起来,抵住了后面袭击之人那剑,两剑相擦,在空中磨出细小的火花。

转瞬间,他又将剑挽了一圈向身后之人刺去,直中命门。

他怕苏砚再被重伤,并未恋战,趁这个空隙将苏砚拦腰抱起,轻盈地跳上了青砖,消失在了鳞次栉比的瓦房中。

刚回到贺府,贺迟安就命人去请大夫。

早在贺迟安赶来之前,苏砚就身负重伤,后面苦苦支撑着,直到被贺迟安抱在怀里,一直隐忍的疼痛感遽然发作,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昏死过去。

大夫不知施了多少针,喂了多少药,在苏砚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可他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贺迟安等得焦躁不安,将大夫叫到屋外,黑着脸诘问道:“为什么人还没醒?!”

大夫惶恐,唯唯诺诺地开口道:“这位公子体质特殊,许多药都对他无用。不过老夫已尽力医治。刚才探公子脉象,虽弱了些,但不浮不沉,从容和缓,应是无碍了。至于为何迟迟醒不过来,可能是被梦魇所困。”

“梦魇。”贺迟安喃喃重复道,见大夫也面露担忧,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些,缓和了神色,向大夫作揖道,“多谢大夫了。”

贺迟安命人将大夫送出府上,转身进了房间。

苏砚即使昏迷不醒也锁着眉头,贺迟安不禁满眼心疼,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苏砚,对不起。”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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