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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失忆

“苏砚,你又偷偷喝酒!”贺迟安见苏砚又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倚着柱子对月独酌,跑过去夺走他手里的酒。

“苏大人说了,你这身子不能饮酒。”

“我就偶尔喝一次。”苏砚不爽,直接伸手去抢。

贺迟安灵活地将装酒的白釉梅瓶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有意和苏砚玩笑,故意让他拿不着。

苏砚一掌拍向贺迟安手臂,贺迟安没料到苏砚来真的,一时吃痛,松开了手,梅瓶向下坠去,被苏砚稳稳接住。

他一气呵成地仰头喝了一口,朝贺迟安得意地挑了挑眉,将梅瓶递给了贺迟安,示意他也喝。

贺迟安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也饮了一口酒。

“贺迟安,你还记得那棵枇杷树吗?”苏砚重新坐下,贺迟安就挨着他坐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月光之下,枇杷树枝繁叶茂,被清晖笼罩。

“当然记得。你知道我喜欢吃枇杷,特意给我种的。”贺迟安的神情在这沉沉静夜中显得愈发柔和。

“要不我们在枇杷树下藏几罐酒吧,待我们功成名就之时,再对月共饮。”苏砚兴致勃勃地提议,贺迟安自然应下。

苏砚用铁锄在枇杷树周围挖了个土坑,回头唤贺迟安来埋酒,谁承想下一秒一把匕首刺入心脏,笑意盈盈的贺迟安神色变得冰冷。

“为什么……”苏砚觉得身上的血液一直在往外涌,明明血是热的,他却觉得异常寒冷,如坠冰窟。

苏府不知何时起了漫天大火,火焰喧天,如吞噬黑夜的猛兽。

“贺迟安!”苏砚看着神情麻木的贺迟安,眼角淌出泪水,心痛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苏砚。”他听到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好似隔得很远,又好似就在耳边。

“苏砚!”那个声音变得焦急,苏砚想回应他,可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觉得有血糊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呼吸异常艰难。

“咳咳!”他猛咳了几声,将血全都咳了出来。他像是溺水之人浮出水面,呼吸变得顺畅,意识渐渐回笼。

苏砚终于清醒过来,嘴角还残留着他咳出的鲜血,在惨白的脸色上愈发触目惊心,有种绮丽却缥缈的美。

他有种大梦初醒的茫然感,湿润的双眸如同清晨的朝露,出神地盯着贺迟安。

贺迟安让一旁的大夫先离开。等大夫走后,他想伸手帮苏砚擦去脸上的血迹,苏砚睫毛轻颤,将头扭向了另一侧:“我睡了多久?”

“今天第三天了。”贺迟安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换上了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府上吗?为什么乱跑?”

那个梦在苏砚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累得不想再和贺迟安虚与委蛇,虚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抗拒:“我累了。”

贺迟安最讨厌这样淡漠的苏砚,像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了无生机,又如一层散不开的薄雾,将外物隔离。

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捏住苏砚的双颊,强迫他看向自己:“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

苏砚扬了扬唇角:“大人,你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只是小人大病初愈,实在经不起折腾,大人就让小人独自待会吧。”

贺迟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团火被迫被水浇灭,放开了苏砚,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等贺迟安离开后,苏砚才真的放下了戒备,一闭上眼,泪水就从眼角淌了出来。

贺迟安回到书房,一进门就叫来了自己的亲信长松。

“查到了吗?”贺迟安面色冷峻,不同于在苏砚面前强装的冷漠,此刻的他眼中多了几分阴鸷。

长松如实汇报道:“那群人很谨慎,就连逃离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卑职暂时还没查出头绪。”

贺迟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们敢当街动手,自然是有备而来,不会那么轻易露出尾巴。”

贺迟安回想那日打斗的画面,吩咐道:“他们武力高深绝非常人,既没有下死手,也没有与我过多纠缠,想必也是对我有所忌惮。你继续去查,我就不信他们不露出马脚。”

长松躬身抱拳,顺从地应道:“是。大人。”

“对了。”贺迟安走到靠窗的条案旁,窗外夜色浓重,弦月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我不是说过让你派人守好苏砚吗?你就这么给我守的?”

长松听出贺迟安话里的不快,赶紧跪下认错:“卑职有负大人所托,只是苏公子拔草瞻风远胜常人,卑职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听了长松这番话,贺迟安无奈地笑了一下:“罢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时间来报。”

“是,卑职得令。”

贺迟安扬了扬手,长松得令退下。犹如一阵风去,屋内就只剩贺迟安一人。

窗外云雾散开,月华如练,清辉如雪,从贺迟安书房的窗前,洒到了苏砚的床头。

苏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经历此事后,贺迟安只会将他看得更严,而后日就是父亲同党问斩之日,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去行刑现场。

圣上命贺迟安与大理寺卿李百川共同监斩。让苏砚没想到的是,贺迟安提出要主动把他带在身边。

苏砚不知贺迟安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贺迟安心里清楚,把苏砚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过是求个心安,自己能时时护着他,免得让他再陷入险境。

两人各怀心思,又同乘一辆马车,苏砚觉得有些不自在,提议道:“大人,不如让我去驾车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刚站起来,贺迟安就给了他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苏砚对上贺迟安的眼神,乖顺地打算坐回去,结果马车突然晃了一下,他没有站稳,刚要向前倒去,贺迟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才让他没有摔得五体投地。

等苏砚站稳后贺迟安才放开了他的手臂,苏砚刚坐下,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大人,刑部大牢到了。”车夫在马车外禀报道。

“知道了。”贺迟安只是应了一生,并未有所动作。

正当苏砚疑惑时,发现贺迟安正注视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殷勤地为贺迟安掀开了帘子:“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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