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见血封喉

贺迟安武功之高苏砚早有见识，长松和陌尘的武力也不低，倒是他受到心悸的影响，出招有些疲软。山匪头子也发现了他的漏洞，趁其不备将他掳了过来。

“都别动！”山匪头子气如洪钟，这一吼震得树叶沙沙作响，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这时苏砚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扮猪吃虎。

想必贺迟安也意识到了，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砚心悸之感又去而复返，他有些难受，却仍旧逞强，装得镇定自若，想着脱身之计。

可难以控制皱起的眉头出卖了他。贺迟安看出他身体不适，心急如焚，咬牙切齿道：“你不过是想劫财，我给你便是。你把人放了。”

“你伤了我这么多兄弟，这不是几个臭钱就能解决的！”山匪头子倒是重情重义，恶狠狠道，“我自然要以牙还牙。钱我要，人我也要。你若想他活着，就先把钱拿来，让我们……”

他话还未说完，后颈就被一把似凭空出现的折扇划开，鲜红的血染透了折扇锋利的边缘。

山匪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苏砚。

苏砚猛然间失去了支撑，一下没控制住，正要跪倒在地，被转眼闪到眼前的贺迟安扶住。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贺迟安才清楚地看到他额间细珠。

长松和陌尘跑到山匪头子山边，他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显然那把折扇上猝了毒。他当场毙命。

“大人。”长松又跑回贺迟安身边，“人已经死了。”

“先上车。”贺迟安一时没心思去想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虚弱的苏砚拦腰抱起，上了马车。

等马车走远后，景云才从林深处走了出来。

他走到山匪头子面前，他尚未瞑目。

景云看了看自己染上血迹的折扇，嫌弃地看着山匪头子的尸体，云淡风轻地说道：“弄脏了我的折扇，还碰了苏砚。就这么死了，可真是便宜你了。”

说着他用收起来的折扇抬起山匪头子刚才举剑的那只手：“我看你这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景云将手中的扇转了一圈，生生砍断了那人的手臂。

他神情漠然，站起身来，朝着贺迟安他们马车消失的方向走去。

待在马车内的苏砚已经喝了药，沉沉睡去。

按理来说苏砚的病症还算稳定，距离上次服药仅仅只过去了一天，就算发病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次反应如此严重，让贺迟安忧心忡忡。进了施阳后，写了封信让邮驿的信使加急送到帝京去。

信送出去后，他才有了稍作休息的机会。趁着这个间隙他叫来了长松。

“那个山匪头子中的什么毒？”那把折扇在贺迟安脑海中挥之不去，那黑血也显得有几分诡异。

“见血封喉。”长松说道，“此毒源于南诏。一旦接触到人的伤口，便会使血液凝固，中毒者窒息而亡。只是这毒并非单纯的见血封喉，应该还加了其他东西，让这毒性更甚，才使得中毒者血液发黑。”

贺迟安双手撑在桌上，一只手盖住另一只握成拳的手，双眼目光沉了下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长松见贺迟安面露疲态，便没有继续说那人被断臂之事，免得他愈发烦心。

“杀了山匪那人把扇使得炉火纯青，竟一招致命，绝不简单。”贺迟安想起了景云。

可那人出招乖戾，景云虽然讨厌，招式风格却不似那般恶狠。

“此人未曾露面，是敌是友也未可知。”贺迟安将手放下来，只觉口干舌燥，便喝了口茶水，“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蜀州，不要节外生枝。此后行路需更小心谨慎。”

“是，属下遵命。”

“叩叩叩——”

正当此时，有人敲响了贺迟安的房门。长松去开门，发现敲门之人是陌尘。

“大人，苏公子醒了。”

贺迟安一听，立刻赶到苏砚房间。他正坐在桌旁，小口地喝着茶水。

贺迟安把焦急的神情藏了起来，又变成平日里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苏砚仰头看向贺迟安，“多谢大人相救。”

贺迟安在苏砚旁边的位置坐下：“说起来，真正救你的人并非是我。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你怕是生死难料。”

贺迟安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若非事实如此，苏砚会以为是那人想要他性命。

“大人可有查到那人下落？”苏砚心里有了猜想，与他们有关联，又能以扇为武器，此人除了景云，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掺和这等闲事。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辈。

“还未。此事蹊跷，但当下更重要的是尽快赶往蜀州，不要横生枝节。”贺迟安见苏砚已无大碍，叮嘱道，“你先好生歇息，此事到了蜀州再议。”

这路途遥远，苏砚身体有些受不住，也懒得再想这些烦心之事，便从贺迟安之言，早早睡下。

他这一觉睡得安稳，只是他正睡得迷糊之时，就听门外吵吵闹闹，好像有无数人声密密麻麻地将纳入他耳朵里，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被吵醒了，才发觉日光有些刺眼，并非清晨那般柔和的感觉。

贺迟安竟然没有来叫醒他，任由他睡到日上三竿？他满腹疑惑地推开房门，想去贺迟安房里找他，却发现他不在房间内。

他刚从贺迟安房间里退出来，就看到端着早点走到自己房门前的陌尘。

“陌尘。”苏砚喊住了他，小跑到陌尘身边，“我起了。贺大人去哪了？”

一阵煎饼的香味飘到苏砚鼻子里，一股饥饿感袭来，他顺手拿起食盘里的煎饼。

“贺大人去刺史大人的私邸去了。”

“这家客栈的手艺可以啊。”苏砚吃得津津有味，在听到陌尘的回答后，将煎饼拿远了点，“今天不是要启程去蜀州吗？他去刺史那做什么？”

陌尘看着苏砚手里的煎饼，内心窃喜：“苏公子，这是我做的。贺大人不放心你的食物经他人之手，所以一路来，你的饮食都是由我负责。”

苏砚听了这话后，不动声色地把煎饼放回了远处。

“苏公子，你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苏砚假意笑道，他只是一想到这是贺迟安命他做的，他吃着就心里难安。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贺迟安去刺史那做什么？”

陌尘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道：“今天是许刺史千金大婚之日，但是许千金却失踪了。刺史寻女心切，又怕有心之人趁此作乱，就下令封锁城门。除了寻人的府兵，不准任何人进出，直到找到许千金为止。贺大人此刻怕是还在刺史府和许刺史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