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醉酒
每个座位旁早有侍女在等候。这几个侍女虽穿着侍女服,看着却不似寻常家婢。贺迟安也曾出入过风月场所,隐约觉得她们身上都有几分倡条冶叶之感。
苏砚也觉得她们的气质不寻常,光是看着她们站在座位旁,便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更古怪的是,这几个婢女互相之间,看起来都有几分相似。
“两位大人,入座吧。”韩熠做了个请的手势,贺迟安回过神来,走进屋子,与苏砚相对而坐。
待两人坐定之后,韩熠才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婢女为他们倒酒,醇厚的酒香弥漫,韩熠热切地介绍道:“此为芦酒,乃蜀州特色。需用竹管甬饮,两位大人可以一试。”
苏砚讪讪地笑道:“韩大人多礼了。我不过是贺大人的贴身侍卫罢了,韩大人叫我苏砚就好。”
他举起酒杯,正欲浅尝一口,被贺迟安制止:“苏砚,你的身子不宜饮酒。”
苏砚听后,停在半空中的手一时进退两难。他毕竟只是个侍卫,不好拂了韩熠的面子,更不敢当众忤逆贺迟安。
韩熠听后,识相地附和道:“贺大人说的是。苏公子身子不爽,少饮酒为好。是我考虑欠佳了。快把苏公子的酒撤下去。”
最后一句话,他是朝着苏砚身边的婢女说的。
婢女撤了苏砚的酒,以茶代之。这顿饭三人都吃得无味。吃过饭后,韩熠又让人上了茶点。
茶点后放下,便有几个舞姬和乐姬进了厅堂。
“贺大人有所不知。这蜀州风貌得天独厚,钟灵毓秀,养出来的人格外水灵,这凤舞鸾歌也算是蜀州的一大特色。大人不妨好好欣赏一番。”
韩熠兴致勃勃地为贺迟安介绍,看着那些舞姬飘然若仙的舞姿,满脸享受。
舞姬蹁跹起舞,宛若游龙,乐姬弹丝吹竹,悠扬婉转。
这清歌艳舞,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贺迟安看得有些入迷,只觉脑袋晕晕涨涨,人也似乎飘飘然了。
领舞的女子将轻盈的水袖一甩,薄如蝉翼的纱拂过贺迟安微微发烫的脸颊,有几分微凉的舒适感。
贺迟安抬眼看那女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流转的眼波中似有浑然天成的媚态。
透过薄纱,他看见了坐在正对面的苏砚,他倒是颇有兴致,认真地欣赏着这段舞蹈。
贺迟安脑子忽然清醒了许多。等那舞姬想要缠上来时,他先一步站起身,朝韩熠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告辞了。”
“贺大人,这舞还没欣赏完呢。”韩熠对贺迟安的打断有几分不满,又不敢表露,装作一副可惜的模样。
“此舞就留着韩大人自己欣赏吧。”贺迟安喉结滚动,燥热感像是渗透了每一寸肌肤,让他难受,却只能忍耐,“我就不打扰韩大人雅兴了。”
他一说完就转身要走。
韩熠急忙叫那舞姬送他。苏砚也紧跟了上去。
屋外月光浮动,夜色醉人。贺迟安脚步飘忽,差点被庭院里的鹅暖石绊倒,被人及时扶住了。
“贺大人。”扶住他的是那位舞姬。
与她艳丽的容貌不同,她声音清透,与这浅淡的夜色相得益彰。
“夜路难行,让奴家送你回客栈吧。”
“苏砚呢?”贺迟安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将扶住舞姬的手收了回来。
“大人,我来了。”苏砚追了上来,停在贺迟安身前。
贺迟安微扬下颌:“有他送我就行。”
那舞姬却不肯罢休:“贺大人就让我同去吧,我也好给韩大人一个交代。”
苏砚见她左右为难,心软地替她说话:“大人,这舞姬也是奉命行事,你就别为难她了。”
听了这话后,贺迟安也不再强求,便让那舞姬在身后跟着了。
一回客栈,长松就迎了上来。那酒的后劲很足,贺迟安本来也不胜酒力,从未喝过后劲如此浓烈的酒,即使只喝了几口,此刻也已经神志不太清醒了。
长松从苏砚手中接住贺迟安,又稍向后侧了侧头,“苏公子,她是谁?”
“韩熠塞过来的女人。”苏砚凑近了点,小声说道。
“你怎么能把她带回来?”长松显然对这个女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
“哐——”贺迟安跨上楼梯时,不小心撞到了木板,发出一声闷响,长松紧张道:“大人,小心点。”
贺迟安似乎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往上走。
“大人怎么喝了这么多?”
长松一时关心急了,不由提高了音量,跟在身后的舞姬也听见了这话,未等苏砚开口,就先解释道:“这酒浓烈,若平日里不常喝酒的人,一杯就要醉的。”
好不容易上了楼,长松把贺迟安的手交到了苏砚手中,叮嘱道:“苏公子,你送贺大人回房吧,我去给大人准备醒酒汤。”
“此酒的醒酒汤与普通的醒酒汤有所不同,我知道配方,同你前去吧。”
长松虽不喜欢这舞姬,但是事关贺迟安,他也勉强答应了。
苏砚送贺迟安回放,两人则去了后厨,刚好看到陌尘也在后厨。
陌尘正在为苏砚煎药,刚盖上陶罐的盖子,就看到他俩走了进来。
他看到长松身边的舞姬时,顿时心生警惕:“她是谁?”
“小女蓝玉,是韩府上的舞姬。”蓝玉落落大方地介绍道。她虽娇媚,却也不是忸怩之人,配上那如春雨般清凌凌的声音,身上有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独特气质。
“贺大人喝醉了,我找客栈掌柜借了后厨给大人煮醒酒汤。”
“那她来做什么?”陌尘皱了皱眉。
“我来帮这位侍卫大哥。”蓝玉说着,开始去翻找厨房里的食材,“这酒得用葛花才能解,想来你们也不认识葛根。”
葛花也在这蜀州也算是常见的解酒药材,一般客栈后厨都会备着,蓝玉并未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
“我来煮醒酒汤吧。”蓝玉提议道,“还要劳烦这位侍卫大哥帮我生下火。”
生火这事确实不好劳烦女子动手。长松这边才刚把火生上,苏砚那边就已经想着这醒酒汤怎么还没送来了。
贺迟安躺在床上,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他站在床旁,看着贺迟安泛红的脸,原形毕露:“贺迟安,你要是再不把手松开,别怪我不客气。”
可贺迟安醉得晕乎乎的,压根没听到苏砚在说些什么,反而猝不及防地一个翻身,将苏砚往下拉。
苏砚一时没能保持住平衡,倒了下去,一只手撑在了床上,与侧身的贺迟安不过咫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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