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从身着嫁衣的那刻起,他便死了。
墨竹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进去。
雅间内,菜刚被端上桌,还冒着热气,旁边还备了好酒。
墨清跟暗一吩咐完事情,才转身坐到桌前,自顾自的动筷。
“坐。”
“嗯。”
墨竹坐在一旁,习惯的为她布菜,好似什么都没变,
但于墨清而言,什么都变了,就像墨竹成熟稳重的打扮,她觉得刺眼极了,
而且他明显更瘦了,
平日里听暗卫汇报的,远不比今日看到的。
正在此时,暗一从外面进来,将一个瓷瓶呈给墨清,
墨清拿起丝帕稍微擦拭唇瓣,随后伸手接过,
不顾墨竹的意愿拉过他的手,将掌心摊开,露出掌心的烫伤,正要换药,却发现他根本没涂药,
“为何不上药?”
根据暗卫汇报的时间算,这都几日前的伤了。
墨竹看着她怔了怔,随后凑近自然的埋进她怀中蹭了蹭,还如以前一样娇气,
“我只想要皇姐给我上药,才不要别人来。”
事实上,顾文讨厌他,而他又不得不凑上去讨好顾文,导致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看不惯他,
他又没人撑腰,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又去哪里找药膏?
就连今日,都只是顾文和人打赌,让他来这儿跑腿的。
墨清听着他软糯的声音,心软了几分,将人抱在怀中换了个身位,拉着他的手腕小心替他上药。
可近距离的接触,墨清能隐约看到他失了守宫砂的手腕,以及衣料下的青紫伤痕…
而他却一如既往亲昵的窝在自己怀中,什么都不同她说,除了成熟的装扮和清瘦的身体,再好像什么都没变。
心口却又是窒息的疼,墨清第一次体验这种无法述说的痛,明明这是她一手造成的…
墨竹察觉到她的不对,凑近在她唇瓣落下蜻蜓点水一吻安慰,而后退开还不忘解释,
“这里她没碰过。”
顾文觉得吻他太恶心,所以根本没吻过,他这里是干净的。
话语里带着些许开心,
墨清听着他的解释,不懂为何,心口更痛了,抬手摸了摸他有些清瘦的轮廓,低声呢喃一句,吻上去,
“碰了皇姐也不嫌弃。”
吻到情深时,墨清不自觉抱紧了身上的人,
可这次感受到的却不再是他软软的依附,而是他不受控制的颤栗,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的紧绷和恐惧,
他以前不这样的…
不再深入,头埋在他颈间只静静的抱着他安抚,
墨清不敢想象,他究竟是在床事上被如何对待,才会有这种反应,
突然想起有次暗一的欲言又止,恐怕是有所隐瞒…
“不行就算了。”
兵权不一定非得通过他才能得到,只不过用他是最好的选择罢了,
可如今看他这幅模样,自己已经受不了了。
墨竹听着耳边响起她平淡无波的声音,似乎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他知道兵权的重要,
之所以想算了,不过是不忍心再看他如此。
他的皇姐啊…从一开始就动心了,要不然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又怎会被他轻易拉下神坛。
“皇姐,回不去了。”
箭已离弦,结果还能坏到哪里…
实在不行,大不了他便争取早日怀上孩子,用孩子来威胁顾文。
揽上她的脖颈,吻了吻她的唇瓣,起身退开,
“皇姐,我先回了。”
他耽误的够久了。
墨清将人拽住,
“本殿说算了就算了,在本殿这里,就没什么回不去的。”
既然忍不了,那便及时止损,
什么狗屁将军,自己地盘连一个男人都护不周全,
这种人,与其拉拢,不如除掉。
她的坚决,让墨竹不由一愣,随后用力挣脱她的束缚,
在她面前,第一次冷脸:
“皇姐,我永远不会离开顾文。”
那日虽是女帝赐婚,但她是太女,何况顾文也是不满这场赐婚的,当初她明明可以阻止,
可她却选择用自己拉拢顾文,虽不愿,但能帮到她,他便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如今一切都晚了,为了帮她,自己遭受的虐待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连唯一的清白都没了,
她却改注意了,而自己遭受的一切就像个笑话。
墨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眸底尽是诧异,起身将人拽住质问:
“你这话何意!什么叫你不会离开她!”
“没什么意思,皇姐若想拉拢顾文,我可以帮你,但皇姐若让我离开她,那不可能。”
以前活着,是期盼那渺茫的可能永远陪伴在她身侧。
但世事哪能如人意?从披上嫁衣那刻,他便死了。
“为何?”
墨竹垂眸敛去眸中情绪,理所当然道:
“不为何,跟着她有新衣服穿。”
墨清一时语塞,正要斥责他没出息,身为皇族子弟,几件破衣服有什么好稀罕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却猛然想起他从小被欺负惯了的,在那一方小天地,也没出过皇宫,如今年岁又小,稀罕这些庸俗之物也情有可原,
而自己连几件破衣服都懒得给他。
对比下来,她似乎还不如顾文?
思及此,墨清惊觉他还小,不过是几件破衣服都稀罕的年纪,不由放软语气,
“过段时间皇姐会安排你离开将军府,以后皇弟喜欢什么皇姐都能给你,听话。”
墨竹侧头避开她的视线,转身离开,最后一次,他就不听话了…
墨清也只当他是在置气,便未放在心上,
开始思虑如何夺兵权,如果放弃拉拢顾文的话,便只能冒险除掉她,将兵权交到自己人手里。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墨清大婚这日,储君大婚,声势浩大,十里红妆,
整个天启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满座席间,可谓普天同庆,
两位新人,宇轩逸还是往日那副淡然,仿佛成亲与他无关,唯有墨清难掩喜色。
暗卫已经开始行动了,今晚之后世上便再无十皇子墨竹,而阿竹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阿竹若是看见自己为他准备的新房,定然开心,
以前确实忽略阿竹了,不过阿竹还小,自己以后好好补偿就是了。
不知阿竹穿上那间金丝蚕衣是何等好看,反正肯定比他大婚那日还好看就对了。
“殿下,殿下,墨清!”
墨清正想的出神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强行拉回思绪,见是宇轩逸,墨清不解询问:
“有事?”
“无事,你该出去招呼宾客了,我睡会儿。”
说着就自顾自走到梳妆台拿下头顶的凤冠,
今日起的早,大婚礼又繁琐,好再接下来没他什么事了。
墨清也不在意他的举动,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之间没任何感情,至于男欢女爱,就更不会有,
一个不缺男人,一个不需要女人。
再者两人又是师徒关系,真心一点男欢女爱都发展不起来。
墨清刚出婚房,暗一便现身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墨清听罢,满腔期待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可有说为何?”
“回主子,皇子什么都没说,但匕首已没入血肉,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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