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听说我死了?(3)
“此事经过大致就是这样……还望三位可以替沈某保密。”
沈辞挑着捡着,尽量长话短说,将宋时鹤的身份同三人开诚布公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曾想到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对于他们而言,京城与那话本子中天人所住之处并无区别,反正都是只听说过而没见过的地方,突然有人告诉他们,自己看了六年的孩子就是那皇亲国戚,无论换作是谁一时都有些难以接受。
村长和杨郎中沉默了下来,不知该说什么,而一旁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了头脑的杨富贵却开口嚷嚷道:“那那那皇帝也不能抢孩子啊……小晏不是沈小弟的从人牙子手里买了的吗?”
“沈晏本身就是陛下的孩子,这次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回到了生父身边罢了。”
沈辞耐心的同杨富贵解释道。
“那都说皇帝后宫里有好多好多人,那皇帝能对咱们小晏好吗……”
此话一出,连沈辞都微微愣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静默下来,垂下眸子安静的看着杨郎中不可思议的给自己号脉。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直到村长轻咳了一声,一锤定音道:“既然知道了沈先生的苦衷……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小晏皇亲国戚的身份越少人知晓,对沈先生和小晏越好……就照着沈先生编出来的理由来办事吧。”
随后,有些不赞同的看了眼沈辞,幽幽开口道:“虽说沈先生出发点是好……但这编造的理由,未免太过于避讳了些。”
沈辞轻声道了句抱歉,垂下脑袋,接受对方的审视,虽说当时他神志不甚清楚,但此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而杨郎中号着沈辞的脉象,眼里的光却愈发亮了,嘴里不断念叨着,奇了。
活像是中邪了一般,杨富贵看着杨郎中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在心中感叹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村长的连着三声的咳嗽提醒下,杨郎中才将手收了回去,对着沈辞认真道:“此药药效虽好,但终归逃不出凡药三分毒的道理,此药性烈,长久服用终归不是权宜之计……沈辞,你好歹养了小晏儿这么些年,照着小晏儿的脾性,应当不会放下你不管……可以的话,随着人去京城吧。”
沈辞收回手,听完杨郎中的话,思绪翻涌着,最终只是慢慢开口解释。
“……多谢杨老挂念,但此事的选择权终归不在我这,我也不愿用这些年的事来索求些什么……一切出自晚辈自愿罢了。”
将思绪整理过来的沈辞,不想自己和沈晏的关系建立在金钱利益之上,因此他也不会去动那箱能让他一辈子无忧的金元宝,也不愿去那京城。
杨郎中闻言,知晓此事主动权更多在沈晏身上,于是便也不再说些什么,对着杨富贵和村长叹了口气,拄着木拐杖起身来到门口,感受着门外明媚的春光,眯了眯眼,对着屋内还坐着的二人道:“走吧……让小辞儿好好修养修养。”
沈辞抬手作揖,朝三人致了谢,随后草屋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人,他想了想,摸出先前姜清留下的银票点了点,共有十张,共计一千两。
沈辞心里笑着对方还是如此出手阔绰,不过有了这些银票,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无需再出去做工了……
只是不知这些钱够不够将那枚玉佩赎回来……
沈辞这般想着,揣着银票出了草屋,目的地是当年的那家当铺。
不知道过了六年,也不知道那枚玉佩还在不在……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沈辞来到了当年典当的铺子,铺子的掌柜倒也算是个有本事之人,这样偏僻的地方,倒也让他做大了起来。
沈辞踏进典当铺,对着一个在外扫洒的小学徒问道:“你们的掌柜可在?”
“客官可要典当什么东西?去柜台那办理便可。”
小学徒继续洒扫着店铺的地面,头也不抬的回道。
“我想当回一些物什……”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客官”打断。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还算华贵的人从二楼下来,大拇指上还带着一枚两指宽的玉扳指,朝着他抬手招呼着,声音中满是惊喜。
来人快步下楼,气喘吁吁的来到沈辞面前,身上的华美绸缎与沈辞身上的粗布麻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辞看着来人的模样,认出了对方正是六年前的掌柜,还未开口,便先被对方截下话头。
“我认得您,当年您在贾某这当过一枚玉佩……说起来,贾某有如今真要谢谢客官的玉佩,那可真是件妙品啊,不少达官贵人路过此,可都相中了那枚玉佩,有着这妙物,大人物来贾某着典当些什么也放心许多……可真算是活字的招牌!”
“……今日客官来此,可是要再典当些什么?”
贾掌柜满脸笑意的凑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对方身上的粗布麻衣,企图从沈辞身上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不……在下想问问掌柜的那枚玉佩可还在掌柜这,在下想将它赎回去……”
沈辞看着搓着手,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贾掌柜,后退两步,朝人作揖行了个礼,解释着自己的来因。
贾掌柜闻言,脸上的笑意立马收敛了起来,摆了摆手道:“回去吧,你赎不起的。”
沈辞听到对方先前的话,心下便有一个大致的猜想,但在得到掌柜如此直接的答复时,还是握紧了拳,抿了抿唇,仍是不死心的试探问道。
“……掌柜,不妨先说说价格?”
贾掌柜摇摇头,随意比出两根手指,在沈辞面前晃了晃,随后凑近人开口道:“贰万两,少一个铜板儿都不成。”
果然。沈辞藏在面纱后的神情僵了僵,握紧的拳头无力的松开。
贾掌柜乜了眼不再出声但依然站在原地的沈辞,光看对方身上那洗的已经近乎发白的粗布麻衣,便知道这笔钱对方必是拿不出来的,于是暗地里勾了勾嘴角,语气状似遗憾开口道。
“哎呀,客官,您也知道,现在这枚玉佩可是贾某这店的活字招牌,价格自然要高上一些,况且客官要知道,这枚玉佩开贰万两,抢着的人可多了去了……贾某是看在您是这枚玉佩的主人的份上,还压了价呢……”
随后想去看对方会有什么举动,却在看到沈辞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顿时也失了兴致,背过身去挥了挥手,招呼着人道:“既然没有生意,贾某同客官也没什么往事要谈,来人,送客。”
未等那洒扫的学徒动作,沈辞自己便转身出了典当铺,站在当铺所处的大街之上,沈辞心念一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箱黄金,最后却还是打消了念头。
罢了,凡事都讲求一个缘分罢了,终归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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