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京途上(2)目录

第19章回京途上(2)

沈辞一路上就这样被宋时鹤强制牵着,默不作声的跟着宋时鹤来到贾掌柜的典当铺之中,只是这次,沈辞再未被拒之门外,而是被贾掌柜恭恭敬敬的请到当铺二楼商议。

贾掌柜虽被宋时鹤执剑威胁,但在一开始,便眼尖的打量完了对方身上的衣服,商人敏锐的观察促使他很快便确认了宋时鹤身上所穿衣物的刺绣纹理正是出自京城赫赫有名的云秀楼的绣娘们之手。

传闻那云秀楼的姑娘们,一手刺绣的功底巧夺天工,所制的绣品栩栩如生,只有在上手触碰后才知此非活物。

且绣品意象多为清雅,多为兰草,云雀等雅致之物,如此低调却又能彰显身份显贵的绣品,深得一些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的喜爱,因此很多时候,出自云秀楼的制品在一经售卖之时,便被各大府中的管事们洗劫一空,可谓供不应求。

据说曾有一次,好几家的管事们为了一件绣品而争执不下,大打出手,此事一直闹到了皇帝面前才消停,宫中派人将这件引得众人哄抢的绣品进贡给了皇后娘娘,此物深得皇后之心,自此之后,云秀楼的名声更加显赫在外,其间的物什也多次流入拍卖行中,一度炒出天价。

而其间绣品,当属成衣最为难得,因着成衣绣品工程量大,耗时时间长,故而云秀楼的绣娘们很少会集合起来只为缝制一件衣裳,因此想要请得动她们来缝制成衣,光是家财万贯远远不够,还需身份尊贵,就如那京中闻名的安平公主身上那件,光是衣上最大的那朵金线牡丹,就动用了十三名绣娘,花了整整两个月才绣完,更不用提之前的量体裁衣等环节。

而这样千金难求的手艺,贾掌柜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宋时鹤身上的那件衣物,黑色的衣物之上用银线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仙鹤,针脚细密,手艺绝伦,与这穷乡僻壤之处显得格格不入。

而与之同行的赵泽谦身上的衣物,若贾掌柜未看走眼,应当是他国特产,千金一匹。

贾掌柜在心中拨弄着算盘,算着宋时鹤一行人光身上便占了多少钱财,越算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狗腿讨好一般的亲自为这一行人添茶倒水,言谈举止不可谓不尊重,余光扫到沉默不语的沈辞身上,随后有些嗤之以鼻的看了眼宋时鹤紧紧攥着对方不肯松开的手。

贾掌柜在之前便早听说京中之人有好男风,不少有钱人都会在府中养娈童以求刺激,只是原以为沈辞是家道中落的世家公子,没想到竟是他人养的小倌……

难怪那张脸出落的如此标致……贾掌柜的余光落在沈辞隽秀的脸上,心中暗想着。

可惜自己不好男风,否则看对方对这枚玉佩的上心程度,定要借着这枚玉佩,要挟人与自己春风一度……

“那枚玉佩现在在何处?”

宋时鹤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沈辞身上,那目光让他感受到极致的不适,于是微微侧身替沈辞挡住对方的视线,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诶诶,小的这就叫人给您取来。”

贾掌柜收回视线,虚伪的笑着对宋时鹤谄媚。

没过一会儿,学徒便取来了一个沉香木做的盒子,贾掌柜拿起一旁学徒捧着的丝帛,小心翼翼的垫上,抽开沉香木做的盒子,露出里面的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的出现,也让一旁状似喝茶实则暗中观察了许久的赵泽谦彻底确认了这位沈先生的身份。

他清楚的记得这枚玉佩当年便一直挂在沈辞腰间,沈辞对这枚玉佩的爱护可以说是谁都碰不得,当初打牌九时,同桌的一位公子只是不小心碰到,便被沈辞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一下抽在了对方的手上,力道之大让全桌人都愣了神。

沈辞像是后知后觉一般,朝着被他打了的人道歉,手却暗地里紧紧握住了那枚玉佩,后来还是从姜清解围说是那枚玉佩乃沈辞生母离开京城时给他的唯一一件物什,平日里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就连他都碰不得。

在座的大多都是父亲在京城做官的世子爷,多多少少也从自家父亲嘴里听说过沈辞,都知道沈辞的身份,平日里沈辞性格又随和,朋友众多,见姜清这般说,也都心下了然,便纷纷开口替人解围。

只是如今,竟连这枚玉佩都被当掉了吗……

赵泽谦望向一旁从进入这家典当铺开始便不再言语的沈辞,看着那与在京城时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人,暗地里抿了抿唇。

当初名冠京城的少年郎如今却就算是混进流民堆中都不甚起眼,就连年纪不大的赵泽谦见到这判若两人的沈辞,都不免老气秋横的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掌柜将这枚玉佩完整展现在了众人面前,随后搓着手,望向宋时鹤开口道:“客官,就是这枚玉佩了,您看看。”

宋时鹤牢牢牵着沈辞的手,因此很轻易的便能感受到对方看见这枚玉佩时,身子明显的一僵。一下便知这枚玉佩定当是沈辞当年所当掉的一块,于是朝着笑眯了眼的贾掌柜点了点头,开口询问满脸奉承的人道:“若是我赎回去,你准备出多少……”

掌柜一听,见目的达到,眼睛骤然一亮,伸出五根手指头,摆到了宋时鹤面前。

“五万两白银。”

闻言,就连早已见惯了真金白银,花钱如流水的赵泽谦都险些忍不住掀桌。

虽说这玉佩的确品质上乘,但五万两白银是在说什么笑话?虽说于他而言不过小钱,但即便是他哥来了,这五万两白银都够他哥任劳任怨干上好几年。

果不其然,沈辞听到这价格后,立马站起了身,准备转身离开,却困于被宋时鹤牵制住,沈辞想要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却被握的更紧。

“我买了。”

宋时鹤不顾沈辞不断的挣扎,对着贾掌柜微微颔首道。

随后,便示意一旁的风一结账,看着那一张张银票落入贾掌柜手中,贾掌柜脸上的贪婪几乎压制不住,笑意更深,就差跪下来恭送这位财大气粗的贵人。

就连赵泽谦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流出,都不由咂舌,暗叹皇孙贵胄虽不缺钱,但宋兄这一把为博美人开心,真算是下了血本。

而此时的“美人”沈辞,却不见得有那么开心,在看到宋时鹤毫不犹豫的结账时,更是一时气急。

京城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瞧把他好好养大的孩子培养成什么样子了!

沈辞气的近乎想要给宋时鹤来一下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败家东西。于是在对方将那枚玉佩摆到他面前时,沈辞将那沉香盒子往外一推,看着宋时鹤近乎讨好的眼神,开口道:“你是疯了吗?就这么一块玉佩,你花五万两的白银?你可知道这五万两白银可以买多少块这种品质的玉佩?不过一个身外之物,你……!”

此质问一出,落在他人眼里倒显得是沈辞有些不识好歹,为他买单反而还要被呵斥……但宋时鹤却不这么认为,反在对方气急败坏的怒骂中,感受到了沈辞对待自己的态度终于像是在对待当年的沈晏,于是对于这些责骂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宋时鹤垂下脑袋,状似无辜开口,声音中满是委屈。

沈辞看着对方低垂着脑袋,宛如做错事的模样,再看向那枚当初母亲赠予自己的玉佩,不知第几次心软,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暗自唾弃着自己妥协的轻易。

宋时鹤见沈辞不再责问自己,便知对方大抵已是心软妥协,于是用空着的一只手捞过那个沉香木做的盒子,推到沈辞面前,眼睛亮亮的看着对方,期待对方的接受。

沈辞看着那个盒子里安稳的躺着的那枚玉佩,看着那枚失而复返的玉佩,心中满是酸涩,最终也没吐出拒绝的话,宋时鹤见人没有拒绝,欣喜的松开牵制了对方一路的手,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玉佩,将玉佩重新系回人的腰间。

在将玉佩系上对方腰间时,宋时鹤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的荷包,正是当初自己亲手缝制的那一个,一瞬间更为巨大的喜悦填满了宋时鹤原本空荡的内心,冲淡了脑子里那些危险的想法。

自己做的荷包还被人挂着,是不是说明……沈辞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不待见自己?

那么是不是也说明……他还有希望重新让沈辞回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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