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迷人的200块

于橙捏着手里两张粉色的崭新毛爷爷站在门口有点目瞪口呆，只是做了一顿午饭江屿眠就给了他两百块，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们有钱人都是这么败家的吗…………?

“想了又想这钱该还给他，毕竟只是做了顿饭，完全不值两百块的工费。可是…………”于橙回过头看着已经被“砰”一声关上的大门。抿了抿嘴巴，“好吧…………不是我不想还是江屿眠不给我机会。”

于橙晚上回到家，奶奶正在摘菜，医生说老年人多活动活动好，既能保持心情舒畅也能通过运动保持身体机能。所以奶奶在家里做个什么于橙没管太多，老太太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今天这笔“意外之财”被于橙装进了一个存零花钱的小铁罐里，然后放进床底。

绒棠在这里住了一个来月，已经对鹿祠街的风土人情和街道景况很熟悉了，有时候写生去到的好地方连于橙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于橙倒有时候能去看到他经常背着绘画工具好心情的出去或者回来，比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笑容更多了些，是那种很温和明媚的笑容。

于橙白天还是要去江屿眠家给猫猫做饭顺带人也吃点。他几次三番的怂恿江屿眠给布偶猫取个名字，但江屿眠明显不吃他激将法那套，直接无视他的言词提议。

经过几天的偷偷探究，于橙已经发现江屿眠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秘密————他在调制香水

于橙知道江屿眠喜欢香水，但无论如何也没敢想这些香水都是他自己研制得，这个结果就有点让于橙惊诧了。

于橙觉得江屿眠挺不好接近的，他们都在一个班级一学期了他都没有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两个人变得熟一点，江屿眠总是对他爱搭不理，就比如现在他在给江屿眠的猫洗澡被猫猫抖了一身水，江屿眠是提供帮助了，但方式于橙不太能接受，他直接扔过来一条猫猫专用洗澡巾，于橙被连头带脸蒙在里面。

最后还给那只蓝眼睛布偶剪了指甲。江屿眠这只猫很好养，做什么食物它都吃，比它的主子好伺候多了，又冷淡又难说话，还非常不好接近。很多搭话的时候通常都是以失败告终，但于橙不气馁，他不是那种受了点冷落和委屈就轻易放弃的人，他越挫越勇。

照旧被江屿眠以200块打发走，理由是“你有点吵。”于橙被人嫌弃，只能拍拍屁股提前去奶茶店上班。

到了藤芷时光才下午两点，藤静在银台后面看书，伊可在给新出炉的甜品上架，糕点师在后厨忙碌，距离放学时间还早店里这会人不多。

橙子宝贝今天来这么早呢？藤静见于橙来放下手里的书笑着打招呼。

静姐下午好，我今天事情少就提前来帮忙啦！静姐，我先去更衣室换衣服，于橙冲藤静甜甜一笑。

“祖国的花朵就是鲜艳，这含苞待放的样子青春又养眼。”藤静被于橙的笑容晃了眼。

那当然！我们家橙子宝贝又甜又软萌，朝你一下换谁都走不动道儿了。漫画美少年的颜值可是天选！

“快，收收你的口水，等会橙子看见又把人给整脸红了。”

伊可：…………老板你偏心！

于橙在藤芷的工作是收银，不忙的时候伊可一个人一个就行，每次兼职时长4个小时，藤静对他特别好，所以有时候他会很不好意思，都会多帮忙半个小时。

“”橙子，我发现你不仅长的可爱，连皮肤白的发光哎，我一个女生都有点嫉妒了。”伊可一边忙手头的事，一边打趣于橙。

可能遗传我妈吧，我奶说我妈妈就皮肤白，不过我没见过我妈，听奶奶说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癌症。于橙说这些时语气与平时无异，像在陈述一个故事。

“对不起啊…………”伊可有些抱歉道。

没事，都这么多年了，我妈去世时我还小，现在把这些事拿出来讲也不会难受。我有奶奶，她就像妈妈一样爱我。

“喏，这个蛋挞奖励给你。”刚刚阿文多做了两个，嘻嘻。

“谢谢你，伊可。”

哎哟——咱俩啥关系啦，还这么客气。快吃，热乎的。

3点以后店铺陆续上客流，两个人加上藤静忙碌了一阵，到了八点藤静就让于橙先下班了，怕他吃不消。九点店铺就要关门，于橙没有推辞换下工作服就下了班，回去路上给奶奶买了点药，他昨天就见奶奶的药吃差不多了，他们家附近的这家药店特别大所以药品齐全，给奶奶买药于橙省不少事儿。

冬天鹿祠胡同口会有卖烤红薯的，于橙爱吃，所以他隔三差五就会买，因为家里多了一个绒棠，所以他一买就是三个，奶奶也有份，奶奶吃的不多通常于橙都会给她选个小点的。

绒棠房间的灯现在是亮着的，说明他已经回来了。于橙拿着热腾腾散发着香味的烤红薯敲了敲他房间的门。

没过一会儿绒棠就披着条薄被开了门：橙子，回来了？

烤红薯给你，快吃。于橙要把红薯递给绒棠。

“太好了，我这两正想着呢，回来的时候没见老爷爷出摊。你帮我拿进来放桌子上吧，我这披着被子别给弄脏了。”说着绒棠侧身把于橙让进来。

这间房本来不小，但现在被绒棠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作品，就开始略显拥挤了起来。“哇，绒棠哥哥，你画的也太太好了吧，于橙看着面前形色不一的艺术作品分外震撼。”

“橙子，你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呐，这副是送你的，感谢你和奶奶平日的关照。”

天啊，这画的是我吗？于橙看着画作：红砖瓦房前，被探出院墙的红木香花团锦簇的包围着的油画少年，耳际略长微卷的发丝里别了两枝艳红花朵，少年在光影花间垂目凝神，寂寥而又明媚。“谢谢绒棠哥哥，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也算哥哥没有白忙活。”绒棠笑着摸了摸于橙的头。

于橙有点爱不释手的抱着怀里的作品：“那我就不客气的把画拿走喽，绒棠哥哥晚安。”

最后绒棠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快回去睡。

腊月二十，春节将至。因着快要过年老太太比平时忙活了很多，裁缝铺年前肯定是不会开门了，她现在主要是忙着采买年货，于鸿飞在曾丽文那有窝好几年都没回家过年，老太太总说他不回来更好，省得看见闹心。自从上次于鸿飞回来没拿到一毛钱后已经几个月过去，于橙从不在他奶面前提关于于鸿飞的任何事。

这半个月他的生活一直满满当当的，每天都有很固定的事情要做，生活作息和时间观念都养的极为严格和规律。

江屿眠假期都有家里安排的老师上门补课，每次于橙都很自觉的当一个隐形人，不去给主人找一丝一毫的麻烦。每天给小布偶猫做饭，赔小布偶猫玩，再得两百块辛苦费，日子很轻松很自由还能近水楼台垂涎江屿眠的美色，实在是一件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这段时间于橙都有点快乐的忘乎所以，兼职下班后回家的路上脚步都是蹦蹦跳跳的欢快。

因为今天是祭灶，老太太早早就开始准备晚饭菜，绒棠白天陪她赶了大集，有帮忙提东西的人老太太高兴坏了，买了不少菜。

于橙早上还在说今天晚上回早点回来，八点就能到家吃饭。老太太哼着小调忙忙呼呼做好饭，然后把绒棠叫来等于橙一回来就开饭。约摸等了个把小时，两个人等得菜都凉透了，再看看时间时针指向九点半，于橙还没到家。老太太越等越心焦，决定立即跟绒棠兵分两路出门寻找。

老太太火急火燎刚出院门，就看到远远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微弱的路灯下一瘸一拐越走越近，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她的宝贝大孙子隔再远她都能一眼认出来。

于橙身上都是伤，磕破皮的膝盖血已经结痂，但是生疼，他没法走快。

哎哟，我的橙橙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是不是你那个黑了心的爹?！老太太看着浑身是伤狼狈不已的孙子，心疼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奶奶，我没事，就是遇到了几个学校的混子跟他们打了一架，伤的不重，我也打他们了。于橙把事先想好的说辞搬出来，奶奶平时很信任他，所以他说什么他奶都会信。

绒棠哥，我们进去吧，我得先洗个澡。你们肯定还没吃饭，你先让奶奶给你弄饭吃，我一会儿收拾好了就过来。于橙看绒棠应了声好，就进了屋。他在卫生间换下脏衣服，拿毛巾温水把身体擦干净洗了把脸，收拾妥当出卫生间看见正拿着药箱进来的绒棠。

“过来，给你搽药。”绒棠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行。身上伤口淤青的位置有些隐私，于橙不太愿意让绒棠帮忙。

“是奶奶交代的，你听话，别让奶奶担心，来。”绒棠耐心的劝说道。

绒棠这个人做事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耐心、沉稳持重。上药的整个过程小心翼翼，还时时询问于橙的感受，于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奶奶以外的人给予的被“珍视”的感觉，

上完药，奶奶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盘切好的水果，看着于橙喝完牛奶奶奶才满意的走了，绒棠陪于橙多待了会儿就被于橙赶回房间睡觉，绒棠一走，于橙下一秒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真想杀了于鸿飞这个烂赌鬼，以前赌归赌都是在跟街坊临里棋牌室打牌消遣。现在居然跟着不三不四的人跑到城西的地下赌场去赌博，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今晚他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五大三粗的黑社会堵在清河桥桥头时大脑一片空白，那群人的头目叫雷哥，雷哥并没有按电视剧里的套路那样出牌，先抓着人威胁一通，再要钱。而是冷笑着勾了勾手，两个黑衣小弟冲出来把于橙一脚踢倒在地狠狠打了一顿后才让人停手。

于鸿飞是你老子吧？他最近运气不佳，赌牌欠了我一些钱，前后加起来30万。他说他没本事还让我们找你，小弟弟，你看怎么着，你是还钱呢还是卖身呢？

我看你长得挺不赖的，我们应老板就喜欢你这样的清纯高中生，要不你让我们老板玩几次这三十万就抵了你看怎么样？

于橙抱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儿，气若游丝道：“于鸿飞欠你钱，你该找他要，我还在上学，你杀了我也没有钱给你。”

呵～小子有点骨气。我不杀你，我们是正经的追债公司不干那违法乱纪的勾当。只是嘛，听说你家里还有个上了年纪身体还不太好的老太太，你说我手底下这些人哪天一个不听话，不知轻重把事闹到老太太面前，可不能保证老太太被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你们真卑鄙！我…………我想办法还你们钱，但条件是不许去我家闹事，否则你们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好好好，非常好，早点这么说不就没后来这伤和气的话了吗？雷哥蹲在于橙面前拍了拍于橙灰扑扑的脸：一个月！给你一个月时间，筹不齐钱，你就乖乖等着被我们老板搞吧！

三十万万！于橙连三万都拿不出来，卡里只剩了一万多，兼职的钱和乱七八糟的钱加在一起也只能凑出一万，他上哪去弄三十万，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没有亲戚，朋友也只有谢凌风一个，谢凌风的修车店也才刚开起来，根本没余钱可以借给他，从小到大谢凌风已经帮了他很多了，他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向谢凌风借钱。

于橙思绪如麻又惊又怕的失眠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看见镜子里神色憔悴黑眼圈严重的一张脸更加生无可恋，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天天爱看的小说里这狗血的情节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事已至此，逃避无用。得尽快想到办法解决，黑社会真的不是他一个小小高中生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