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凉拌
即使当晚喝了奶奶煮的满满一大碗红糖姜茶,于橙第二天还是感冒又发烧。他趴在被窝里边擤鼻涕边给江屿眠发请假一天的消息。
没一会江屿眠就回了句:【上天会平等惩罚每一个不听话的傻瓜。】
被抓包,于橙发现自己现在解释也是徒劳,只好发了个惨兮兮的无辜表情过去。
应付完江屿眠,找到与谢凌风的聊天界面发了个哈啰过去,然后问了句:【哥,忙不忙】
谢凌风回复的很快:【还成。橙子,晚上哥请你吃好吃的】
于橙:【先谢谢哥,晚上可能去不了,发烧了。】
谢凌风:【发烧就好好休息,药吃了吗?】
于橙:【嗯嗯,吃了。哥你能不能把小北哥的电话给我一下啊】
谢凌风:【要他电话做什么?】
于橙:【哦……也没什么啦,就是有点小事想请教他】
谢凌风:【问问题可以,别跟他走太近,他是钟哥的人,不是我手底下的】
于橙:【明白,哥。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谢凌风:【说什么傻话,哥是怕麻烦的人吗,哥是怕你被人坑,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于橙:【不会,虽然只接触了几次我感觉小北哥人挺好的。】
谢凌风:【凡事多留个心眼总不会错。】
于橙:【知道啦,哥你快忙去吧】
枕头下的日记本是昨天晚上在床上写了之后忘记放回去,有关于江屿眠的事他都记录了下来。
这时候躺在床上翻看,感觉甜甜的像陷在棉花糖里。翻看完日记于橙感觉一个小时前吃的药药效上来导致他昏昏欲睡,眼皮都开始打架。反正今天也没事了,补补觉吧,睡着前于橙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于橙感觉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大力敲门,还伴着噪杂的叫骂声。直到叫骂声越来越近,近到仿佛有人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喊,缓慢睁开眼反应几秒才看清是于鸿飞骂骂咧咧在翻箱倒柜。
于橙手脚发软的从床上爬起想要制止,生病中体力不支,费了很大力气才下了地。
妈的,死老太婆到底把房本藏哪去了,怎么哪都找不到,只有你这里没找了,肯定就藏在你房间里。
兔崽子,赶紧把房本拿出来,不拿出来老子打死你。于鸿飞狗急跳墙吼道。
房本拿出来给你,然后让你把房子卖了还堵债?你在做什么梦?告诉你,你就是把房子挖穿也别想找到。于橙扶着桌角冷笑着看着急红眼的于鸿飞。
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你老子说话。于鸿飞受到刺激一个巴掌狠狠甩到于橙脸上,于橙本就体力不支,被他一脚踢翻在地后疼得脸色煞白,半天起不了身。没有了阻碍于鸿飞又开始翻找,柜子翻空开始扒拉床底。
于橙藏在床底的存钱罐也被他扒拉了出来。于橙见状挣扎着从地上起身。
你、你不能、不能拿走,不能拿走!于橙仅是从地上起来就疼得汗如雨下,他拼尽所有力气去抢于鸿飞手里的存钱罐。
“我凭什么不能拿,我就要拿,这个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连你个兔崽子都是老子生的!你TM给老子滚开!”说完于鸿飞猛一把推开上手来跟他抢存存钱罐的于橙,于橙猝不及防被他甩到床头钢质凸起雕花上,下一秒温热的鲜血顺着于橙额角蜿蜒而下,他慢半拍的伸出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视线朦胧中看见于鸿飞惊慌失措的夺门而逃。
视线越来越朦胧,还剩一丝意识的于橙想:我…………就要死了吗?可是我好想再看一眼江屿眠啊,我死了,奶奶该怎么办呢?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里一片洁白,嘴里像被倒进几瓶盐水一样的苦。于橙动了动手指,旁边的人似乎发现他醒了赶紧起来查看他的状况。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绒棠温润的嗓音在于橙耳边响起,他想移动脑袋看一看身旁的人,额角的伤口疼得他一激灵。
别动,别动。医生说了这几天让你尽量保持头部不要移动,不利于伤口恢复。你这昏迷到现在奶奶都哭好几回了。这会儿刚被我劝回家,明天做好早饭再来替我。渴不渴?我拿勺子给你喂点。
于橙现在还是虚弱没力气,说不了太大声的话,低低的嗯了句。
绒棠照顾起人来真是细心的没得挑,一夜没怎么睡照顾着于橙,弄的于橙和老太太感谢的话一直说,尤其老太太,夸奖绒棠的话就没离过嘴边。
次日于橙能吃清淡的饮食,奶奶煲的排骨玉米汤还熬的小米粥,炖的蛋羹,蒸的虾饺和包子。他吃了不少,绒棠更甚,绒棠一直爱吃老太太做的饭。
饭后奶奶给于橙切了盘水果,各品种一份的水果拼盘,边喂边絮絮叨叨的给于橙讲故事,老太太讲累了又换绒棠给他唱歌。于橙当病人也没闲着,嘴巴吃着,耳朵听着,手机看着,纳闷儿江屿眠怎么还没动静儿,手机就来自于末世岛屿的两条消息。
末世岛屿:两天了,你打算饿死猫吗?
末世岛屿:明天再不来等着替猫收尸吧,那个傻猫两天没进食了。
于橙:哦哦,你先哄哄它让它吃一点,我受伤了,明天出院了再去给它做吃的。
末世岛屿:你怎么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你是玻璃做的吗?
于橙:呜呜~我也不想的就是比较倒霉,爱出意外。
末世岛屿:明天来,三倍工资。
于橙:好的少爷,明天下刀子我也会去!
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绒棠看于橙压都压不下的嘴角问道。
啊?哦,同学,刚刚给我讲了个笑话,感觉挺好笑的。于橙边回答边把手机熄屏。
绒棠哥哥,你等会回去跟奶奶说明早给我办出院吧,不想呆医院了,不舒服,回家养也一样。
嗯,行。你正好睡一觉,我回去洗个澡换奶奶来。绒棠摸了摸于橙脑袋,示意他自己在医院乖乖的。
第二天在于橙他奶奶各种唠叨中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吃了消炎药片,额头上的纱布要三天之后再去换。
趁着他奶出去买菜的功夫戴上顶棒球帽赶紧溜了,到了江屿眠家掏出钥匙熟练打开门,橙汁一听门响哧溜串到门边,扒着于橙裤脚撒娇,于橙抱起它,这家伙还亲昵的凑上前贴贴。
你主子呢?也不出来迎客,我这重伤员奔赴前线他得感动死了吧!于橙把猫猫举高高盯着,想要好好看看这小家伙饿瘦没。
你脸呢?买菜而归的江屿眠站在门边表情带点冷带点酷的质问。
哎,吓死人了,你怎么走路没声?于橙表面硬气内心慌的一批:完了,我完了,得罪财神爷了。
做饭。江屿眠把水果和食材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回了房间。
于橙坐在小板凳上摘菜,橙汁在一旁玩空心菜叶子,玩得不亦乐乎。没过多久回房间的人去而复返,居高临下的看着头贴纱布显得惨兮兮于橙,问“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啊?哦,虾需要挑线。不过少爷你会吗?
江屿眠:…………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出门都带着半个脑子?江屿眠怼道。
于橙:…………
于橙此刻内心:我就知道我不该飘,江屿眠这张冷漠的脸,刻薄的嘴领教这么多次了,我怎么这么欠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江屿眠好像真的很会挑虾线,于橙把青菜摘完,荷兰豆剥完,同时江屿眠把虾线也处理完了,这是于橙万万没想到的,让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帮他挑虾线,真是罪恶。
吃饭的时候,于橙不太饿,感觉早上刚吃没多久,所以只夹了几筷子荷兰豆,就连他平时最爱吃的盐水大虾都没动。
对面江屿眠倒是一直在与虾战斗,没一会儿功夫就剥了一小碟,放在于橙面前的时候,于橙还发着呆,神游天外。直到江屿眠拿筷子敲击了一下他面前的碟子,示意他赶紧吃掉。
给我剥的?于橙瞬间瞪大眼睛有点受宠若惊。
我好像没有放到狗面前吧?江屿眠抬眼看于橙,习惯了于橙爱问没用问题的毛病。
…………
这人破坏氛围真有一套。
“你脑袋怎么回事?走路撞树上了?”江屿眠问出这欠扁的问题时还在云淡风轻地剥虾。
“恭喜你啊……答对了。”于橙垂头丧气的夸奖他。
江屿眠拿纸巾擦了擦手,“见过笨蛋,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笨蛋。”
又是一刀,于橙感觉今天自己全身都是窟窿眼了。
少爷,我滚可以吗?于橙语气无辜问道。
“不可以,把碟子里的虾吃完再滚。”【冷淡脸】
………………
“此时突然有一种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于橙愤愤的想。”
等会给猫洗澡。江屿眠撂下话去了他的书房。于橙估计江屿眠又是去捣鼓他的香水去了。
“好奇,江屿眠搞研究时什么样子。”
接下来就是一人猫躲在门外探头探脑往书房偷看的画面。
“想看就正大光明进来看,别猫门口偷偷摸摸。”江屿眠整理手里的溶液试管头也不回道。
于橙本来想说谁偷偷摸摸?可一低头看着脚下还在偷看的猫,突然没了狡辩的理由。
书房跟想象中一样,又大又干净整洁,整面墙都是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调制制香水的仪器、器皿,香料香精也摆放的井然有序,角度都出奇的一致,于橙打赌江屿眠这人肯定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就跟他的怪脾气一样让人不能理解。
窗边的一个白色台桌上摆放了许多形色各异的香水,香水上都有各自的标签,标注了名字。其中最吸引于橙的是一瓶叫作【你与长夏】的香水,它在暖橘色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流金一样的色泽。
好奇心满足了吗?满足就出去。再然后于橙被江屿眠毫不留情的请出去。
走之前于橙扶着门框问:少爷,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了,能放几天假吗?
你去问那只正在干饭的猫答不答应。江屿眠悠然道。
…………
于橙看了地上还在美滋滋吃食儿的橙汁,又看了眼江屿眠:橙汁它那么乖又善解人意,它肯定能理解我春节那天请一天假的吧!
“不准。”江屿眠凝视着试管里的蓝色溶液头也不抬道。
哦。
“别委屈了,亏不了你。”江屿眠看于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别扭模样。走之前把你之前用过的那管药膏拿走,我从不用别人用过的。
哦,好的哦。他让拿走于橙也没跟他客气,走之前把那管药膏揣兜里拿走了。现在江屿眠给他发工资都不是给现金,直接微信转账,于橙走在回家路上小手利索一点把转账接收了。
也不知道雷哥从哪弄来他的电话号码,昨天晚上半夜还在发短信威胁,提醒于橙时间已经过半,凑不齐钱,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离期限越来越近了,近到屈指可数。
该怎么短时间凑齐30万,卖血?似乎把自己抽成干尸也卖不了30万。不行,不行。卖肾?万一肾卖了出现各种后遗症生活不能自理奶奶怎么办?也不行。
难道真要像那个雷哥说的卖身?可是卖身也不能卖给一个穷凶极恶的光头黑社会老大,说不定钱没还掉小命反而搭进去了。这个更不行!
于橙蹲在河堤边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奋力在想一个贴合实际的办法。看了看脚边本想想捡个石子打水漂,一低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裤口袋里掉落在地的那支药膏。
盯着药膏出神一会儿,于橙把药膏捡起来捏在手上捻了几下,突然萌生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荒缪且又无耻大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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